“呃……”江啟眼前突然一片模糊,全身筋骨像融化一樣,異常酸軟。
江啟連忙逆轉(zhuǎn)血輪,控制毒性的蔓延。然而,不適的反應(yīng)卻變得更加嚴(yán)重,隨著呼吸,腦袋里突跳突跳的痛。
趙冥冷笑:“沒有用的,你越反抗,只會越加的疲軟。這是我專門萃取了一千三百七十一朵血陀羅花,專門為你調(diào)制的血陀羅之毒。它雖然不能取你的性命,但能讓你開啟不了血脈之力,讓你軟弱無力?!?p> “所以…你是想奪舍我,對么?”江啟道。
“你很聰明?!壁w冥眼中露出精光:“你那具身體本就是我鑄練的,如今水到渠成,也是時候為我所用?!?p> 趙冥邪魅一笑:“我們等會兒見?!?p> 說罷,納妖身子一萎,像爛泥一樣癱在地,現(xiàn)出了枯槁如柴的原形。
原來,納妖早已死去,而趙冥不知用了什么方法,掩蓋住了它本是傀儡的身份,一直藏匿在自己身邊。
原來那句“與子共生”是這么個含義……
江啟定了定神,呼了口氣。
現(xiàn)在納戒中的他不過是一縷意念,只要念想一動,他就會與本體歸一。
趙冥之所以會說等會兒見,是因為真正的戰(zhàn)場不是在這里,而是在本源世界中。
趙冥既然要奪舍,那么必然就會去殺了自己的性靈體。
如果自己不回歸的話,那么性靈體就處于無意識狀態(tài),任人宰割。
但如果回去的話,同時也會把毒性帶回去。
兩難境地!
“你就是這么想的么?”江啟微微一笑,倘若真的如此,那么贏下這場戰(zhàn)斗,簡直毫不費力氣。
江啟閉上了眼睛,白光一晃,再次睜開眼時,已經(jīng)回到了本源世界中。
毒性被帶回來的瞬間,仿佛被掏空了身體一般,僅僅是站著,他也感到疲憊。
于是他坐在草地上,耐心地等待著趙冥的到來,甚至給予他適當(dāng)?shù)闹敢?p> 不多時,身后的漆黑長廊里便傳來腳步聲。
已經(jīng)幻化成老者模樣的趙冥邁著謹(jǐn)小慎微的步伐走了進來。
他頓時被眼前的一番景象給驚住了:“這是什么地方?”
江啟兩手臂一張,示意他看向自己。
“沒看到我這是性靈體嘛?”
趙冥看了一眼,但目光很快又被這個有色彩的世界所吸引,難以置信道:“這是你的識海?”
江啟搖搖頭:“并不是,我識海早已破碎。”笑道:“看來,你所得到的信息有點慢啊……”
趙冥心中不禁一緊,稍微一想,也就知道必然是祭師讓他沒有了解到這則重要的訊息。
不過,一想到江啟中了秘制之毒,已經(jīng)無還手之力,他也就有了底氣。
冷哼一聲道:“你以為,入道境我就沒有辦法奪舍你了么?”
江啟無奈搖搖頭,勉強地伸出手朝虛空一指。
趙冥頓時便感覺到周身空氣擠壓,一股無形的力量就像枷鎖一般,把自己牢牢鎖住。
“怎么可能!你明明中了毒的!”趙冥詫異大叫,顯然是他的認知在這一刻被擊得粉碎。
“是的,我明明中了毒的?!苯瓎⒏艘痪洹]p笑道:“我確實中了毒,但是,在這個世界中,如果不是我讓你進來,你連進也沒資格進來。奪舍?沒門?!?p> 聞言,趙冥如遭雷擊,臉色頓時煞白。他又一次感受到了祭師的恐怖之處。
原來,巴彥爾的那場戰(zhàn)斗,致使江啟心魔打開的作用是這個。
毀掉識海,開辟新的空間……
所以,祭師早就知道他最終會奪舍江啟了!
趙冥強裝鎮(zhèn)定,秘制血陀羅之毒還在。
他還有機會。
“那又如何,你能把我困住,卻也殺不了我,血陀羅之毒還在蠶食你的氣力,你的精神,你的肉身。你很虛,你并沒有足夠的精神力量!”
“你要是這么說,我就不愿意聽了?!苯瓎⒑藓薜匕琢艘谎?。
他想,每個男人都不喜歡聽到“虛”這個詞吧,況且還是“很虛”呢?
說著,江啟慢悠悠地從取出兩件東西,一件是早已擺放好在屁股后面的銘牙境,一件是常常隨身攜帶的藍月短劍。
兩者都是非常棒的精神類攻擊武器。
“現(xiàn)在擺在你面前的路有兩條?!苯瓎⒌溃骸耙?,把你所知道的,關(guān)于祭師的事情告訴我?!?p> “二,要么我讓你魂飛魄散。”
趙冥沒有回答。
江啟掙扎著起身,“看來,你并不想說。”
他也沒有猶豫,直接用銘牙境照去。心神之力渡入后,只見鏡面一亮,射出一束金光,落在趙冥的身上。
金光照射下,趙冥頓時感覺身體滾燙,低頭一看,身體已經(jīng)呈現(xiàn)霧化,魂體所蘊含的靈量也在飛速遞減。
金光讓他很痛苦,但他并沒有慌張。
猶豫了一下,道:“我所知道的,你也已經(jīng)知道,我沒什么可說的。他也不會告訴我他想做什么?!?p> 果然…江啟停下了銘牙鏡的使用。和他猜測的一樣,能驅(qū)使趙冥的,肯定只有利益。
如果是這樣的話,伍水嬌和祭師之間,到底又達成了什么樣的交易呢?
江啟心中這么想著,面上卻說道:“所以來奪舍我,也是他的意思?”
出乎意料的,趙冥回答了這個問題:“并不是,這是我自己決定的,沒有人知道他想做什么。”
江啟回憶起過往種種,知道些內(nèi)幕后,最想不明白的就是得到納戒這件事。
自己能發(fā)家起勢,幾乎全靠的是崇龍的納戒。
可是,祭師如果是敵人,又把納戒給他,這樣的做法真令人匪夷所思。
想到這里,江啟問道:“讓我得到納戒,是你,還是他?”
“他?!?p> 江啟深吸一口氣,看向趙冥:“難道他就不怕我成長起來,殺了他么?”
“呵呵,”趙冥笑著搖了搖頭:“這么跟你說吧,這世上,唯一能讓我心生佩服之人,就是他。崇龍也不行?!?p> 頓了頓,道:“我自詡傀儡之術(shù)登峰造極,但自從親眼見到他能把許多人玩弄于鼓掌之間后,我自愧不如。他才是人間傀儡師。你說成長…他根本不怕!”
“你給的評價很高啊……”江啟若有所思地說道。
他知道趙冥也是心性高傲之人,能這么說,這祭師必然很厲害。
趙冥苦笑:“只是認得清,你我,皆是傀儡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