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父親這輩子都被釘在了恥辱柱上，無力伸冤，無可辯駁。
郁歡的情緒變化過于明顯，以至于墨向寒不自覺轉(zhuǎn)過頭去。
這個角度只能看到女人安靜的側(cè)顏，她先是陷入了某種遙遠的回憶，又像是將自己囚禁在了另一個世界。
表情平靜，甚至是木然。
墨向寒好看的劍眉微微聚攏，“你怎么了？”
郁歡回過神，看著墨向寒那張冷毅的俊臉，突然問他：
“墨向寒，你有深愛的人嗎？”
“沒有?！?p> 他回答得幾乎沒有任何的猶豫。
沒有啊……
郁歡似乎有些遺憾。
她又問：
“那如果一個好看的男人和一個好看的并且沒穿衣服的女人獨處一室，男人對那個女人沒有任何想法的概率是多少？”
郁歡記憶里的父親，干凈俊朗，再加上身上帶有的那種藝術(shù)家獨有的憂郁氣質(zhì)，看見他就像是看見了頭頂湛藍的天，通透又美好。
那個模特也是個漂亮的女人。
其實也能理解，畢竟她父親研究的就是人體美學(xué)，不好看也當(dāng)不了他的模特。
也正因為她父親的容貌，所以當(dāng)事情發(fā)生的時候，周圍沒有任何人想過求證，都選擇了相信。
郁歡以前從來沒有跟人聊過這個問題，但是現(xiàn)在，不知怎的，她就是想聽聽看墨向寒的想法。
“零?！?p> 他的回答依舊斬釘截鐵。
男人最了解男人了，更何況他是墨向寒。
相比于絕大多數(shù)的男人而言，他算是自制力高且欲望很低的那一類。
可即便是他，在面對沒穿衣服的郁歡，腦子里也不是一點想法都沒有。
那么可想而知，其他男人究竟能有多下流。
但是當(dāng)這個問題的答案脫口而出之后墨向寒又覺得不對。
好看的男人和不穿衣服的美麗女人共處一室……郁歡這是在暗示什么嗎？
墨向寒以為下一秒郁歡說不定會反手給他一巴掌。
畢竟他不僅對她有過想法此刻甚至還理直氣壯地說了出來，是個女人都會惱羞成怒。
但再一次讓墨向寒意外的是，郁歡沒有生氣。
她只是斂了眸，眼里似乎有光芒暗了下去。
半晌，就在墨向寒以為郁歡不會再說話的時候，她突然又問他：
“哪怕……那個男人有妻有女呢？”
墨向寒并沒能在第一時間理解郁歡問的是什么，思索了兩秒才反應(yīng)過來，她是接著上一個問題問的。
“郁歡，”他叫她，嗓音沉穩(wěn)淡漠，卻每一個字都現(xiàn)實到殘忍，“原始的欲望是刻進了人類的骨子里的?！?p> 就像傅昌冬。
如果男人能克制自己的齷齪，如今又哪里會有他的存在？
他的回答聽起來分明和郁歡的提問不搭邊，可郁歡就是聽懂了。
郁歡沉沉地閉上眼。
她還是不該問的。
不問，不想，她的父親在她心里就還是那個干凈如玉的父親。
大約是郁歡突然的沉默和死氣沉沉的神色讓整個車內(nèi)的氣氛變得壓抑，墨向寒心頭沒來由地?zé)┰昶饋怼?p> 說不上來是什么感覺，但墨向寒就是不喜歡看見這樣的郁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