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個讓我害怕的事,發(fā)生在我初二的時候。
那時候,我家承包了村里的魚塘。
我們村有兩大姓氏,所以有上村和下村,我們家住在下村,而魚塘在上村的山腳下。
怕魚被偷,爸媽在魚塘邊搭了個小房子,里面還放了一張床,用來晚上守魚用的。
為了喂魚的時候方便,能運魚食魚草到塘中央去,還在里面放了個竹排。
就是因為這個竹排,那一年的夏天,來了無數(shù)的學生前來游玩。
幾乎每天的中午,都會有三五結(jié)群的學生跑來劃竹排,在上面嬉戲打鬧。
時不時還會有人掉下去,又游上來。
爸媽總會好言相勸那些學生不要來玩,水深!可這些人總不聽!
村里的老人總說那年的水很奇怪,水雖清但是不見底,幽黑得緊,怕是這魚塘要出事。
反正,我們是沒看出什么不同來。
村里老人還說,在二十年前,那一年的水也像這樣,幽黑不見底。上村一個十六七歲的大小子,牽牛去洗澡,自己趴牛背上玩,被牛摔下去踢了一腳,溺閉在了塘里,后來水才恢復(fù)了正常顏色。
村中老人說得很玄乎,也常勸來玩的人,可沒人聽。
最后還是爸媽聽了老人們的話,擔心以防萬一,才買了鎖將竹排鎖上。
就這樣,慢慢來的人就少了。
一個星期六,中午吃過午飯,老媽說要去把魚塘邊地里種的魚草全割了喂魚,再翻翻撒上種子從新種些。
于是我們一家人在一點半左右,全都到了魚塘邊的地里。人多力量大,半個小時左右就全割完了。
等老爸將魚草都運到魚塘中喂魚后,經(jīng)過爸媽的同意,我和老弟在魚塘里劃起了竹排。
后來有兩個住在魚塘邊的同村女孩加入了我們。
我們一起玩到下午六點左右,爸媽將魚草種好,我們才散了各回各家。
回家后,我和老弟守在電視前,老媽張羅著晚飯。
突然院子里如同炸了鍋。
老爸在大門口問院里的鄰居,出什么事兒了?
鄰居說是上村老柱家的孫女不見了,在到處找人呢!
從小我就比較文靜,在家的時間比較多,上村的人我都不是很熟,當時也沒在意。
要吃飯的時候,院里有鄰居從外面干活回來。
就聽見有人問了。
“大柱家琴琴丫頭找到了嗎?”
“哎!找到了,掉魚塘里了!剛撈上來。”
轟~頓時我感覺全身血液都在倒流。
因為下午時,跟我們一起玩的女孩里,有一個叫青青的,當時聽他們說時,聽得不太真切,把名字弄混了,我以為出事的是青青。
一兩個小時前才一起玩的人,突然沒了,那感覺不知道要怎樣形容。渾身拔涼,渾身每個汗毛都炸了,端著碗的手都控制不住的抖,胃里一陣難受沒有半點食欲。
那一晚,我沒吃飯,睡覺連燈也沒敢關(guān)。
第二天,鄰居們還在討論這件事。我才弄清楚我弄錯了。
可第二天聽到的消息,沒有讓我輕松,反而細思起來心底的恐懼更大。
說是他們家滿村沒找到人,最后在魚塘邊洗衣臺的石頭邊,看到了她的鞋子,洗得干干凈凈,整整齊齊的擺在那里。
最后她家人決定在魚塘里打撈,在魚塘水邊的一棵樹下打撈到的,捂著眼,跪在水中。
最讓我害怕的是,有人說她一點左右在洗衣臺那里洗手時,就看見了那雙鞋。
細細想來一點半時,我們就在魚塘邊了,就沒見到過其他的小孩,意思是那會兒她已經(jīng)落水了。
說來沒覺得有多可怕,可當時我嚇得一個月沒敢關(guān)燈睡覺。
后來還聽說,那女孩死的前兩天,一個人在家自言自語說,要把自己的玩具留給弟弟,還把自己的東西全都整齊的收拾好了。
死后,她家的狗,鴨子也都在她的棺材邊守著,半步也不離開,直到下葬。
從那時候起,村里的老人,就說魚塘的水變了,不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