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佛本是道？
簡單的問詢過后，菩提老祖不出意料的留下了孫侯，賜名為孫悟空，作為老祖門下末代弟子留在了斜月三星洞，主要負責(zé)打掃庭院、洗衣做飯的工作。
說白了就是個雜役。
每天起的比雞早，睡的比雞晚，還要不斷忍受別人的嘲諷和白眼。
唯一的好處就是老祖講經(jīng)論道時可以旁聽。
這樣的日子過了將近兩年。
孫侯終于無法忍耐了。
作為一個職場人，為了進步他不怕吃苦受累，但關(guān)鍵是這兩年下來，他并沒有學(xué)到自己想要的東西，菩提老祖翻來覆去所講的，都是煉精化氣、煉氣還神、煉神返虛這種凡人成仙之法。
雖然開闊了眼界，但這不是孫侯想要的。
作為天產(chǎn)仙猴，他生下來就是妖仙，他需要的是仙道的知識，是成就九轉(zhuǎn)天仙、太乙真仙，乃至大羅金仙的修煉方法。
偏偏菩提老祖對這些絕口不提。
“這老道士壞的很，明明知道我想要什么卻偏偏不教我，美其名曰磨練心性，說白了就是吊我胃口，難道我要像猴子那樣干足七八年，才能哄這老道開心給我開小灶？”
“不能再被他這么耍猴了，我得找機會做點兒什么才行！”
孫侯不想虛度七八年光陰，他暗下決定，準(zhǔn)備找個機會將菩提老祖一軍。
這一天，又到了三星洞考校弟子的時候。
三星洞的修行方式，有些像孫侯前世上學(xué)，每隔半年就會有一次考試，祖師出一個題目由弟子們來作答，答的好就能得到一個單獨面對祖師的機會，可以用來解除修行上的疑惑。
本來這種考試輪不到孫侯發(fā)揮，畢竟，他只在三星洞呆了兩年，讀過的道書經(jīng)綸有限，在引經(jīng)據(jù)典上遠遠不如其他弟子，對于凡人的修煉也沒有切身的體會。
但這一次，菩提老祖卻問了個心性修持上的問題，偏偏第一個站起來的弟子，開口就答出了一個孫侯耳熟能詳?shù)姆鹳剩骸吧硎瞧刑針?，心如明鏡臺。時時勤拂拭，勿使惹塵埃?！?p> “說的好?！?p> 菩提老祖連連點頭，忍不住贊道：“一切佛法，自心本有，一切道法，將心內(nèi)求，所以吾等修士更應(yīng)凈心觀身，勤修不輟！”
聽到老祖夸贊，其他弟子頓時連連頷首，一副自愧不如的模樣。
孫侯則是精神一振。
“機會！”
這段佛偈孫侯太熟悉了，在前世是一段著名的禪機對答，流傳甚廣，他閉著眼睛都能說出另一段，百分百壓過這個弟子。
“此次考校，悟觀當(dāng)為第一，其他人還有不同看法嗎？”
這時又聽老祖開口道。
“我……”
孫侯一聽這話，趕緊就要起身搶答，沒成想他卻慢了一步，他身邊一個弟子反應(yīng)比他還激烈，他只是舉手要說話，這個人卻是直接站了起來。
這個弟子法號悟凡，本名葉凡，也是洞內(nèi)的末代弟子，不過他來的比孫侯還晚，入門時間沒到一年，平時干活不甚積極，面對其他同門時，還總有一種隱隱的優(yōu)越感。
而且往往語出驚人。
這時，只見悟凡高昂著頭，淡淡說道：“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臺。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
悟凡一出口，滿堂嘩然，大家都是修行中人，自然能聽出他所說偈語中的意境，眾弟子頓時對其刮目相看。
除了孫侯之外。
他此時看向悟凡的目光是即驚訝又憤怒：“這家伙什么來頭？竟然搶了老子的臺詞？這讓我還怎么說？”
恰在這時菩提老祖的目光看了過來，孫侯趕緊低下了頭，卻聽老祖沉聲說道：“好一個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心性超脫，無需修持！悟凡，這就是你平時不用功，還經(jīng)常偷懶的原因嗎？”
“修行是一門大智慧，小聰明、要不得，一個連打掃庭院、燒火做飯都干不好的人，又有什么資格談超脫？”
“你走吧。吾之道講求的是修持，教不了投機取巧之人！”
話音落地，只見菩提老祖沉著臉大袖一揮，徑直將悟凡哄出了三星洞講堂。
滿堂嘩然。
孫侯也被嚇了一跳。
悟凡竟然被逐出山門了？
他說的沒毛病??？標(biāo)準(zhǔn)的一鳴驚人，不是應(yīng)該博得滿堂喝彩嗎？
如果不是被搶了先，孫侯也打算這么干來著。
不過，還好被這個悟凡給踩了雷，這要是換做孫侯被哄走，他跳河的心都有了，放著花果山的祖宗不當(dāng)，在這里辛辛苦苦當(dāng)了兩年的孫子，容易嗎？
“算了，還是學(xué)猴子老老實實等著吧，這老道套路太深，實在是讓人琢磨不透……”
正當(dāng)孫侯準(zhǔn)備放棄的時候。
菩提老祖的目光卻看向了他，悠悠說道：“悟空，你剛才要說什么來著？”
“我……”孫侯有些傻眼。
菩提老祖根本不給孫侯裝傻的機會，接著開口道：“算一算，你這猴頭來三星洞也有兩年了，說一說吧，你這兩年都悟到了什么？”
“我……咳！”
菩提老祖一副趕鴨子上架的模樣，孫侯無奈只能站了起來，好在他多年職場鍛煉，以前開會時也沒少被突然點名，此時倒也不至于啞口無言丟人現(xiàn)眼。
既然裝傻混不過去，說就說唄！
想了想最近讀過的道經(jīng)，孫侯開口道：“弟子覺得，心是根、法是塵，兩者猶如鏡上痕，痕垢盡除光始現(xiàn)，心法雙凈道即真！”
孫侯說的沒有什么特別的。
按照前世的職場說法，這叫做捧臭腳，老總覺得誰說的好，就順著誰的思路說，剛才菩提老祖表揚了第一個發(fā)言的弟子，孫侯順著他的思路說總不會有大毛病。
至于語出驚人什么的，孫侯就不想了，NO作NODIE！
“嗯，心法雙凈道即真！你一個愚鈍的猴頭能有這樣的領(lǐng)悟，不容易，可見你的用心，也很讓貧道覺得意外……”
沒成想，菩提老祖竟然來了興致，他頗為考校的望著孫侯，繼續(xù)問道：“不過，心、法、凈，都是佛門常用之語，你為什么要說道即真，而不是佛即真呢？”
“這……”
孫侯目光瞥了瞥講堂內(nèi)的太極八卦裝飾，又看了看菩提老祖身上道袍道冠，心道，老子有那么沒眼了見嗎？你這老道喜歡道門風(fēng)格，我不投你所好還能怎么說？
當(dāng)然，孫侯心里可以這么想，話卻不能這么說。
靈機一動，他大聲答道：“因為佛本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