積壓案子實在是太多。
哪怕王鯤審理過程簡單粗暴,但將這些案子審?fù)暌惨训搅松钜埂?p> 逍遙山莊里一片昏暗。
只因莊曉蝶節(jié)儉慣了,舍不得點燈。
山莊大門內(nèi),莊曉蝶坐在小板凳上,兩只手托著腮靜靜的等候著。
一陣響聲從門口掠過。
莊曉蝶立馬來了精神,整個人扒在門縫處,偷瞄了一眼。
只是一條普普通通的野狗從山莊外經(jīng)過。
莊曉蝶眼神微微低落,重新坐回板凳上。
街道上,王鯤道別了夢無缺后,便吹著口哨,邁著八字步往山莊走去。
夢無缺他們都是有自個兒的房子的。
東方情被王鯤安排去尋找武功秘籍,短時間內(nèi)也不會回來。
秦滄則住在鎮(zhèn)衙內(nèi)。
王鯤的心里很是沉重,這錢是越花越多,跟有靈性一樣,總往自己身邊跑。
要不,過一兩個月這官癮過足了,就回去吧。
出來的時間有點久了,該回去當(dāng)個紈绔大少了。
一邊想著,一邊走到了逍遙山莊前的道路上。
路的盡頭便是逍遙山莊。
“砰。”
大門被莊曉蝶猛地推開。
“喲,你也喜歡熬夜啊?!蓖貊H腳步不停,隨意道。
莊曉蝶沒有作答,悶著頭快步奔向王鯤,一把將王鯤抱住,開心的蹦跳著,“回來啦,回來啦?!?p> 王鯤瞬間僵硬,手也不知道該放哪,尷尬道:“呃~回來了?!?p> 說罷,將莊曉蝶不著痕跡的推開,一臉正經(jīng)的往山莊內(nèi)走去。
而莊曉蝶則跟在后面,乖乖的把門關(guān)上。
走進自己的屋,王鯤將燈點亮,來到床邊坐下,雙手伸開,躺了下去。
舒服~
勞累了一天,王鯤困意襲來,漸漸睡去。
不一會,突然一聲動靜將王鯤驚醒。
王鯤瞬間支起上半身看向門處。
只見房門被人推開,莊曉蝶抱著裝滿熱水的木盆走了進來。
或許是因為力氣太小,整個人都隨著木盆里的熱水一起搖搖晃晃的。
王鯤眨巴了一下眼,有些不知所以。
莊曉蝶將木盆放在床邊,溫柔的將王鯤的鞋襪褪下。
“累了一天了,洗個腳,免得臭了?!?p> 莊曉蝶似是有些羞澀的低著頭道。
王鯤點了點頭,重新躺了下去,任由莊曉蝶擺布。
自個兒的丫鬟給自己洗個腳那不是很正常的事么。
水溫剛好,一雙帶有老繭的手不停的在腳背上搓洗著。
然后是腳底板,以及腳指頭縫隙。
有點微癢。
“手法不錯。”王鯤喃喃道。
莊曉蝶臉龐一下變得緋紅,心中微微喜悅道:“真的嗎,我小的時候,爹爹就這是這樣給我洗腳的?!?p> “嗯~”王鯤隨意的應(yīng)了一聲,盡情的享受著。
可漸漸的,王鯤忽然聽見莊曉蝶在低聲抽泣,當(dāng)即睜開眼坐了起來,一臉吃了大便的表情道:
“你又怎么了,整天哭唧唧的?!?p> 只見莊曉蝶用胳膊擦著眼淚,一抽一抽道:
“我......我想爹爹了。
我大姐二姐從小做農(nóng)活,字都不認(rèn)識。
可是輪到我,爹爹就供我去私塾認(rèn)字,花了好多錢。
說是識字的姑娘,以后能找個好人家。
那個時候爹爹好辛苦的,每天除了耕地,還要到鎮(zhèn)上幫人做活。
就為了供我上私塾。
他當(dāng)初要是不供我上私塾,他一定能攢很多錢。
后來生病的時候,也就有錢去看病。
是我拖累了爹爹。
其實爹爹重病的時候,我就該帶他去看大夫的。
但是那時候家里沒錢,我就把他養(yǎng)的老母雞賣了,總共賣了三十文。
可爹爹知道后,死活都不愿意去,他......
他讓我把這些錢拿去買肉吃。
我買了肉給他煮著,他也不吃,全都留給我了。
爹爹最愛我了。
那個時候我就不該把錢拿去買肉,應(yīng)該喊大夫到家里來給他看病。
爹爹是我害死的,都是我的錯~
他們說我命不好,克爹爹。
我就是個禍害~
哇......”
王鯤就這么靜靜的看著嚎啕大哭的莊曉蝶。
看著是挺造孽的。
但是這種死了爹的心情,王鯤并不能感同身受。
畢竟無論前世還是今生,都沒有經(jīng)歷過這些。
不過看著莊曉蝶哭的這么慘,王鯤那僅剩的同情心還是微微起了波瀾。
伸手輕輕拍了拍莊曉蝶的頭,盡量溫柔道:“別哭了,以后你跟著我吃香的喝辣的,想欺負(fù)誰就欺負(fù)誰。
日子簡直不要太爽,以前的事情就讓它隨風(fēng)飄遠(yuǎn)。
忘了吧?!?p> 顯然王鯤不太會安慰人,但莊曉蝶也不是太過矯情的大家閨秀,好哄得很。
當(dāng)即就止住哭泣,眼含淚水的點了點頭,將王鯤的腳抬了起來,用手帕溫柔的擦拭。
燭光輕搖,照得整個屋子一片昏黃,頗有些暖調(diào)。
王鯤此時也沒有那么困倦了,從懷中掏出一根香煙點燃,問道:“你有沒有什么喜歡做,但還沒做的事,告訴哥?!?p> 莊曉蝶將王鯤的兩只腳都擦拭干凈,歪著頭想了一下道:
“我沒有喜歡的,但是我想多看點書。
爹爹供我識字不容易,我以后要是不看書,那可就辜負(fù)了他?!?p> 這丫鬟,真是句句不離她爹。
王鯤心中吐槽了一番,大氣道:
“行,以后我書房的書,你隨便看。”
莊曉蝶聞言,一臉感激的看著王鯤道:“謝謝你?!?p> 這句話就讓王鯤有點不爽了,你都已經(jīng)賣給我了,還不叫鯤哥,簡直不懂規(guī)矩。
當(dāng)即臉色不渝道:
“什么你不你的,現(xiàn)在還不知道該叫哥什么?”
莊曉蝶眼睛瞪大,抿了抿嘴,猶豫道:“不太好吧,我還...沒準(zhǔn)備好~”
王鯤將腿收了回來,雙腿盤坐,手指著莊曉蝶的鼻子,一臉嚴(yán)肅道:“你已經(jīng)是我的人了,該怎么叫得按規(guī)矩來?!?p> 莊曉蝶難為情的很,但想著這都是遲早的事,私下里先叫叫,應(yīng)該不會有什么吧。
只見莊曉蝶蹲在地上,雙手抱著膝蓋,頭深深的埋了進去。
“相......”聲音細(xì)不可聞,但還是被王鯤給捕捉到了。
象?不是鯤么?
“相公。”
突如其來的這一聲將王鯤給喊懵了。
莊曉蝶似是羞得不行,連忙端起木盆,逃一般的跑出王鯤房間。
待王鯤反應(yīng)過來后,只覺得牙疼不已。
仔細(xì)想了想,一拍腦袋。
“哎呀,把這事給搞忘了,我還以為已經(jīng)告訴她真相了。
真的是,大哥的女人怎么能夠是娘們唧唧的村姑呢。
我這種扛把子,怎么也得找個太妹才搭。
長痛不如短痛,明天就告訴她,斷了她的念想?!?p> 想罷,王鯤點了點頭。
嗯,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