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天的集市。
羅伊青筋突兀的左手緊緊握著白鵝修長的脖子,另一只手握著一把頂部又尖又細(xì)的短刀,瞄準(zhǔn)白鵝脖子上的動脈血管,閃電般一劃而過。
鮮血若泉水噴涌進了地上,盛滿大半粘稠血塊的木桶。
他松了口氣,看了一眼模板之中的信息:
羅伊
年齡:13歲又10個月
身份:平民
生命:50
力量:5
敏捷:5.1
體質(zhì):5
感知:7
意志:4.8
魅力:5點
精神:6點
技能:
屠戮LV3:向你發(fā)起進攻的敵對生物,進入你身周一遲(0.3米)的范圍,將有百分之十的幾率被氣息震懾,若意志屬性低于你,將失去身體控制,最多一秒。
你對親手殺死過的10種生物的傷害永久性增加百分之十。
弩專精LV1……
冥想LV1……
觀測lv2……
個人等級LV2(700/1000)。
其他:未知。
個人空間:1立方。
……
羅伊已經(jīng)在市場工作了半個月,因為只有上午在那邊干活兒,平均算下來每天要殺死20只家禽,數(shù)量累計產(chǎn)生了質(zhì)變,屠戮技能終于從LV2提升到LV3,不枉他吸了半個月的家禽屎尿味兒。
這半個多月還掙到了20克朗,以及300來點經(jīng)驗。
他一直在吞服的柏柏莖果實和蒲公英葵徹底失去了效果,原本最弱的兩項屬性力量和體質(zhì)被強化到了正常人5的水準(zhǔn),表現(xiàn)在身體上,相比于離開卡耶村之時他長高了2吋(5cm),身高達到5遲6吋(1.68米),衣服下隱隱了一絲肌肉的輪廓,體型從消瘦變得勻稱。
他已經(jīng)擁有不遜色于成年人的力量和體質(zhì)。五官棱角變得分明了一些,有了幾分少年人的英氣。
等放完血,將大鵝泡進滾燙的熱水里,拔毛、掏出內(nèi)臟,處理完畢。時間便到了中午,羅伊便放下刀,解開圍裙,清理干凈身上的臟東西,沖旁邊椅子上犯瞌睡的老魯爾打了個招呼,離開了集市前往卡戴爾之家。
……
羅伊在院子里找到了俏臉汗涔涔的費雯,遞過去備好的一袋子草藥。
“羅伊,這是?”費雯接住袋子,俏臉上滿是疑惑。
“忍冬,一種草藥,每天泡水喝一點,對女士的身體很有好處。你知道我在特羅斯的草藥鋪工作,要弄到這東西很方便?!?p> “你為什么突然送我禮物?”
“這是謝禮,感謝你這段時間的關(guān)照,著實解決了我不少麻煩。你不收的話,我心里過意不去?!绷_伊認(rèn)真地說。
費雯聽完反而沉默了,“羅伊,聽著,我?guī)湍悴⒉皇菫榱硕Y物。”
“我能感覺到。可那又是什么原因呢?”羅伊追問,“費雯姐,我一直很好奇,你為什么會特別關(guān)照我,幫我復(fù)習(xí),就像……一個親姐姐?!?p> 費雯突然深吸一口氣,手指不自禁地捏著酒紅色的發(fā)絲,美目中閃過一絲悵然,幽幽地說,“你說得對。我……有個弟弟,而你給我的感覺很親切,和他很像。所以,我偶爾會產(chǎn)生錯覺,把你當(dāng)成他?!?p> 羅伊聞言心頭詫異,他從沒在學(xué)校見到過費雯的弟弟,也從沒聽人提起過。
難不成已經(jīng)不在了?
而且對方的語氣怪怪的,有些不確定?
“你弟弟多大了,他從前在卡戴爾之家上過學(xué)嗎?”羅伊又問,
這次費雯沒回答,看了眼門外的掛鐘,轉(zhuǎn)移了話題,“時間到了,咱們該進教室?!?p> “那好吧。”既然對方不愿意提起,羅伊就不去揭破傷疤。但他心中就仿佛種下了一根刺,對這件事產(chǎn)生了探究的欲望。
傍晚,費雯一反常態(tài)地沒挽留他繼續(xù)課后復(fù)習(xí),也許中午的一番對話觸動到她的敏感神經(jīng)。
……
夜幕之下,磨坊旁邊的小倉庫里,干草堆上的一男一女在燭火的光芒下,竊竊私語,
“托婭……昨天教給你的十個詞記住了嗎?”
“嗯,記住了?!被鸸庀拢劚车呐喊櫫税櫛亲?,小小的圓臉崩得緊緊地,烏溜溜的大眼睛里有期待和緊張。。
“那么按照慣例,我先來考考你,把面包、魚、土豆、早上,這四個詞語寫出來?!?p> 女孩聞言垂下頭,掀開地面的干草,用滿是凍瘡和老繭的小手,握緊粗制濫造的木炭筆,接著發(fā)顫的筆尖在凹凸不平的地面一劃而過,迅速勾勒出一排歪歪斜斜的字符。
“嗯,不錯……”黑頭發(fā)的男孩一邊檢查,一邊不吝贊賞,“托婭,你果然很聰明,不,你比絕大多數(shù)人都聰明!特別是那群喜歡欺負(fù)你的小王八蛋,那群蠢貨壓根沒有資格嘲笑你。
駝背女孩被他夸得蒼白的臉頰上染上一抹紅暈,“我……不、不對。是你教的好,羅伊,這一切都是你的功勞?!?p> “抬起頭來,托婭,你應(yīng)該自信一點。”
女孩兒聽著這鼓勵,情不自禁挺胸收腹,盡管巨大的駝背讓她的形體很怪異,但她的臉上嘴角微彎,罕見地露出了笑容,雖然因為許久不曾笑過,笑得有些僵硬。
羅伊聲音頓了頓,“這段時間那幾個小兔崽子又來騷擾你了嗎?”
“沒?!?p> “記住我的話,他們要是敢再來,你就用掃把狠狠地抽,不能老是逆來順受,這只會助長他們的囂張氣焰?!?p> “你一個人打不過,那就等我回來一起找上門去,揍他們一頓?!?p> 羅伊放著狠話湊到她身邊,兩人肩膀貼在了一起。
十幾天的相處,女孩兒已經(jīng)習(xí)慣了正常的接觸,沒再像一開始那樣反應(yīng)劇烈。
“今天日常用語先放到一邊,讓我們學(xué)點新東西?!绷_伊掀開干草堆,用炭筆在地面依次寫下“泰莫利亞”、“茍思·威倫”、“仙尼德島”、“艾瑞圖薩”四個詞語。
“羅伊,誰在你袖子上描了個五角星,還只畫了一半?”托婭的注意力卻被他左邊衣袖一個圖案所吸引,眼中滿是好奇。
羅伊掃了一眼,更確切地說,是用木炭筆涂的半個黑乎乎的五角星。他陷入了沉思。
“我不記得了……”羅伊冥思苦想了一會兒,搖了搖頭,“大概是卡戴爾之家一個調(diào)皮的小鬼吧,趁我不注意,偷偷給我涂上的?!?p> “今天說說泰莫利亞,亞甸北方的一個國家。泰莫利亞和艾德斯博格就隔著一座瑪哈坎……托婭,你又沒有想過去另一個國家走走,旅游?!?p> “啊……我、我可以嗎?”女孩兒身體抖了抖,烏溜溜的眼睛里既有惶恐、又有期待,拼命地?fù)u了搖頭,“不、好多年了,我沒離開過磨坊,泰莫利亞太遠(yuǎn)了。我每天還要喂雞、澆花、掃地,忙不完的活兒,亨克和烏娜不準(zhǔn)我離開?!?p> “你只是想象一番,”羅伊的食指在腦袋邊轉(zhuǎn)了轉(zhuǎn),“他們倆不可能讀出你腦海里的想法?!?p> 托婭的眼睛漸漸地變得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