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癮一
景致覺得商觴這個習(xí)慣很不好,這個宿醉以及說是倒頭就睡的習(xí)慣。
這不是給敵人下手的機會嗎?
她雖然不是敵人。
但是他睡在外面,公共區(qū)域,這便就是一種赤裸裸的挑釁,她就是沒禁住挑釁,控制力差一點兒了而已,何罪之有呢?
還是這個習(xí)慣的問題,習(xí)慣的問題!
只是這個習(xí)慣說不清是從什么時候開始了?
大概是她剛跟他相處幾個月后,就發(fā)現(xiàn)了他老是半夜才回來,然后回來以后,就機械性的洗漱,再接著倒頭就睡。
當初,她第一次見到他這樣的時候,就幫他蓋了蓋被子,以及大放厥詞,預(yù)測他這樣絕對會吃虧。
果不其然,幾年后,他在她這里果真吃了虧。
就是不知道是該說她預(yù)言成真還是該說她身體力行的合適。
只知道她好像干壞事干上了癮。
這癮還不是一天兩天形成的,而是經(jīng)久累月漸漸留下來的遺留問題。
剛開始的時候,她只是替他找了被子蓋在他身上,想著管家他們也都去睡了,自己不過是有點兒人道主義給便宜哥哥盡盡孝而已。
后來,找被子的次數(shù)多了,她行云流水甚至還會給便宜哥哥掖掖被角。
再然后…她的心思就歪了,少女情竇初開,不過給他添個被子,就能在他身邊忙忙碌碌半小時有余,你說忙什么,她自己可能都不知道也沒了印象。
后來的后來,她摸到了規(guī)律,發(fā)現(xiàn)這便宜哥哥睡著后什么都沒反應(yīng),她膽子也就大了起來,剛開始只是試探著摸了摸他的手,得知他果然沒動靜后,膽子就更大了,戳戳他的臉,點點他的鼻,裝作不經(jīng)意間,手滑過他的唇……
直到有一天,他過十九歲生日,舉行了一個很大的聚會,男男女女穿的華麗優(yōu)雅,宴會上觥籌交錯。
景致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見他被一群人圍在中間,心里就莫名失落,不僅失落,還憤怒,痛苦,心酸,也有一點點兒小高興,這點兒小高興唯獨為他。
為他接手公司有了起色,為他不再失意難過否認自己,為他身邊有這么多好友,為他恣意風(fēng)發(fā),少年得志。
那個時候,她突然就意識到,她所說的“我的世界如此貧瘠,而您是我的整個春天”是有錯的,他是她的整個春天,但他不止是她的。
她所說的“您別低落,如果可以,請您過來我身邊,無人愛您,我便愛您?!币彩怯绣e的,他失落的時候,她可以愛他,但他正風(fēng)發(fā)時,卻不止她。
她勸自己應(yīng)該再高興點兒,別太喪,這是他的生日,不為什么,就為了擺在正中央的那個足足有一米多高的蛋糕也得高興一點兒。
她一晚上都沒怎么和商觴見到面,自然也沒怎么說過話,在快零點的時候,那個已經(jīng)被切了的蛋糕還好好地立在那兒,沒人上前,沒人看,也沒人要。
她突然就覺得心酸,不知為何竟覺得那個蛋糕像極了自己。
所以在商觴繞到她身邊時,她主動拽住了他的衣角。
“怎么了?沈星河欺負你了?怎么不見他人呢?”商觴環(huán)顧了四周,他明明給沈星河說好了,讓他幫忙帶著點兒小姑娘,沒想到他人玩瘋了,也不見他人。
“沒事兒,沒事兒,我?guī)闳フ疑坛??!?p> 他一時就有些慌張,落到了景致眼里,就頗有些刺眼。
“不用,我有點兒累了,明天還要上課,就不玩了回屋去啊。”
“…行,哥把你送回。”
“不用,這么多人等著你呢?!?p> 她話還沒落下,商觴就搖了頭“不行,我送你回去?!?p> 景致咬了咬唇,再三向蛋糕那邊看了眼“商觴,我有點兒想吃你的蛋糕,可以嗎?我吃了就回去,行嗎?”
他怔了下,然后立馬就答應(yīng)了她,在吃蛋糕的過程中,她等了一會兒,果然見商觴找到了沈星河,然后把他訓(xùn)得不成人樣,最后沈星河蔫蔫地過來,認命地送她回屋去。
她彎著眸子笑著和商觴再次祝了他的生日,然后和他高高興興說了拜拜。
一直等到回屋去后,她的笑才消失了。
她在那天才發(fā)現(xiàn)原來他離她那么遠。
遠到好像她永遠到不了他的身邊一樣。
只有半夜快到凌晨,他悄悄回來,洗漱,然后又倒在沙發(fā)上睡覺的樣子是一模一樣的。
她一直就沒睡,等到聽了聲音下來后,幫他蓋上了被子。
她蹲在他的身邊,用手指描摹著他的眉,眼,鼻,唇,然后撫上了他的唇角。
不夠不夠,仍然不夠。
她的心里仍是空落的很,仍是覺得他下一秒就要離自己千萬丈遠。
她害怕,惶恐,卻不知道如何是好。
只好離他再近一點,再近一點。
然后她發(fā)現(xiàn)自己幾乎要摟住他了,他的臉甚至就在距離自己不到一尺的地方。
更近了,近到她偏偏頭,就會親到他。
然后她偏過了頭,嘴唇貼上了他的。
從嘴唇這一小塊兒皮膚開始發(fā)燙然后蔓延到整個身體在輕輕地顫抖,她的心里得到了巨大的慰藉,可同時又覺得空落,她仍覺得不夠。
可是她哪里知道該如何做,只好一次又一次地分開,然后重新碰他的唇,然后再分開,再碰他的唇。
直到好像他身上的酒氣都渡給了她,她暈乎乎地分開,然后按著自己的太陽穴,偷偷地逃走。
那個甚至連吻都稱不上的觸碰被她永久地記了下來,當做自己的初吻。
只是可惜的是,她那時瞻前顧后,一方面怕家里人發(fā)現(xiàn),一方面更是怕商觴察覺,便再也沒有作案過,直到自己回國和商觴分開。
后來,她再想起這件事時,也只草草地將過錯歸功于商觴宿醉以及倒頭就睡的癮上,再不敢想起。
直到現(xiàn)在,她又重新作案,這才敢翻供,覺得商觴也屬實冤枉,他再怎么有癮,又和這件事有什么關(guān)系呢。
只是,他宿醉倒頭就睡是癮,她偷親偷看也成癮,僅此而已,僅此而已。
司玦2001
大過年的也要存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