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假的這一個月里，張凡世可算是知道了什么叫做人間地獄了。
起床……蹲馬步……做飯……蹲馬步……做飯……跑步……睡覺……
這就是張凡世每天睜眼到閉眼的這段時間里，張凡世待在這風華偵探事務所做的所有事了。
張凡世估計老大年輕的時候肯定是個熱血漢子，一身氣力沒地方用的那種！
否則有哪個神經(jīng)病會在大冬天的時候穿著個短袖短褲，拉著自己在寒風蕭蕭中繞著青城跑個兩小時的？
這高強度的鍛煉，一開始張凡世還受不了，幾天下來，差點沒緩過來，魂歸西去，直接去見老爸去了。
但在老大柔情的鼓勵以及半脅迫之下，在寒假快結束的時候，張凡世終于可以勉強適應老大這魔鬼訓練的強度了。
這還是在藏鋒增強了張凡世體能的情況下，才能勉強受得住。
不過，雖說累是累了些，但張凡世還能感受到身體的明顯變化。
原本瘦削的身子漸漸的有了些明顯的線條，整個人也健壯了些，有種身輕如燕的感覺。
甚至，張凡世還能隱隱約約的感受到一些奇怪的氣流，像是流水，像是微風，清清涼涼的止不住的向著自己的右手之中流動。
張凡世一開始不明白那是什么，后面問過老大才知道。
那就是靈。
在身體強度到了一定程度之后，通過斬魂兵為媒介，獵鬼人就可以通過空氣中的靈來加強自身的實力。
張凡世起初還沒有什么實感，但隨著感受的靈越來越清晰，張凡世不由得有些興奮。
自己這下子也算是入門了吧？
“呼～呼～呼～”
張凡世雙手支撐在河邊的圍欄上，低著頭不住的喘氣，任由額前豆大的汗滴如雨一般打在地上。
“咋了？又堅持不住了？”
老大給氣喘吁吁的張凡世遞過一瓶水，隨后自己又擰開一瓶喝了起來。
張凡世咕嘟咕嘟的喝下水，冷靜下來過后，身上的汗水迎著吹來的晚風，冷的讓張凡世不禁打了個寒顫。
張凡世看著老大斜倚在圍欄上，怡然自得的喝著礦泉水，時不時向著自己投來一道奇怪的眼神，像是在看某只弱雞一般。
張凡世不禁嘆了口氣。
老大拿開口中的礦泉水，看著嘆氣的張凡世問道
“你這是怎么回事，年紀輕輕的咋沒事就嘆氣嘞？”
張凡世苦笑道“只是覺得人比人氣死人啊！我跑了兩個小時命都沒了半條，老大你看上去卻好像比散步還輕松，氣都不喘一下！汗也沒流半滴！”
“哈哈哈！你跟我比什么！我剛開始那會還不如你呢！我那時候訓練強度還沒你高呢！練個幾天渾身就疼的不行，現(xiàn)在你看我輕輕松松，那都是一天一天，一年一年練出來的！”
張凡世無奈撇了撇嘴，那倒也是！誰的體魄還不是練出來的呢？
老大很自然的摸了摸張凡世的腦袋，隨后將視線移到了江面。
青城的確是座繁華的城市，繁華到江面倒映的五光十色之中找不見清冷的月光。
“明天就回去了？”老大突然問道。
“對，下午的票，估計傍晚差不多就能到家了?！?p> 張凡世粗粗的喘氣也平靜了些許，他也將雙手搭在了圍欄之上，而后抬起眼向著江面以及對面的繁華看去。
張凡世很無奈，明明個子也算是挺高的他，站在健碩的老大身旁，卻依舊像是個小屁孩。
“你啊，好好考大學不好嗎？我記得以前張宣那小子還跟我吹噓過你的成績，說你將來肯定大有出息。”
老大的口中說著像是有些抱怨的話，可面上卻是依舊掛著淡淡的笑。
“老大，就別再說這些了啊！既然我都決定了要走這條路，那就不會想著回頭了?！?p> “好好好，不說就不說了，但是我警告你，你這高中最后半年還是得好好念啊！可不許想著什么反正不考大學了就把這半年混過去了啊！到時候后悔可就來不及了啊！”
老大伸出一根手指重重的指著張凡世再三強調(diào)，他的話語之中滿是嚴肅，有點像是上級領導指揮著下屬一定要完成死命令一樣。
不過話說回來，老大也確實算是自己的上級領導了。
張凡世無奈的笑了笑，又看了看老大。
偶爾聽人嘮叨嘮叨其實也不錯。
“放心吧，老大，我會好好的?！?p> “那就好。”
聽得張凡世的保證，老大才舒下心來，但隨后又像是想起什么，一拍腦袋，又是嚴肅了起來。
“哦！還有，每天的鍛煉任務可不準停了嗷！可以允許你適當減短點時間，但是不能停，知道不！”
張凡世看著粗獷的老大跟個娘們似的絮絮叨叨，笑了笑，但還是出口應了聲“好”。
萬事都交待清楚的老大總算是放下了心。
兩人就靜靜的站在江邊看著流水潺潺。
晚風吹過，月下一大一少兩道身影看著江面，都無聲的笑了笑。
張凡世突然覺得有種久違的悠閑，聽著江的那一頭傳來的商鋪放著的流行音樂，行人喧囂，斑斕的燈火照耀著整座城市。
張凡世少有的發(fā)起了呆，他突然想起幾日之前和老大的一番對話。
前幾日，老大找張凡世聊過一次。
他還是堅持要張凡世把高中剩下的半年給念完，說是有始要有終，作為一個學生，怎么著也得堅持到高考結束。
老大還說，萬一高考成績要是很不錯的話，說不定張凡世還會放棄了做獵鬼人的念頭，好好上大學不比什么都來的實在？
對于此，張凡世沒有反駁也沒有多說什么，他答應了老大的要求，寒假結束之后就會回紹江，高考結束之后，如果那時他想做獵鬼人的心思沒有動搖，那時候再回事務所也不遲。
張凡世知道老大想的什么，老大是想再讓自己好好想一想，事關重大，甚至可以說決定了張凡世的一輩子，花個半年時間好好想想，也很正常。
但張凡世其實已經(jīng)沒什么好想的了，他不是一個熱血上頭就會做出什么沖動的事的人，有些事他已經(jīng)決定了，就不會再更改了。
不過半年的時間而已，很快就會過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