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晨”不知躺了多長時間,陸繾,實在睡不著側(cè)了側(cè)頭壓低了聲音輕輕問:“你睡了嗎?”
裴遠晨雙眼緊閉,呼吸平穩(wěn)。
“睡了”隔著簾子陸繾也看不真切,見他不回應(yīng)自己想來也是真的累極了,暗自嘀咕著,又輕輕道:“那算了,我先自己想一會,要是想不明白明天再問你吧?!?p> 裴遠晨緩緩轉(zhuǎn)了個頭,沒說話。
“……”裴遠晨猶豫半晌,還是沒拗過心中那些不舍低低開口道:“什么事?”
嘿,就知道你肯定沒睡!
“誒,你醒著啊”見魚兒上鉤,陸繾也不糾纏,一個翻身干脆利索的拉開床簾問:“你是不是也睡不著?咱們談?wù)勑陌???p> 裴遠晨嗯了一聲,起身倒了杯水遞給陸繾又止住她下床的動作道:“地上涼,你身子還需虛著,我坐過來就是。”
“謝謝”陸繾想了想也有理,又實在不忍心裴遠晨大冬天的坐冷板凳,往里靠了靠道:“床挺大的,要不你上來吧,我保證不對你動手動腳!”
裴遠晨輕輕笑了一聲,搖了搖頭。
經(jīng)過這大半年的戀愛期,陸繾知道他這是雖然不贊同但也并非沒有商量的余地,估計撒個嬌賣個萌也就能解決了,哼了一聲躺倒將被子往頭上一蒙沒事找事道:
“一個坐著一個躺著這天這么聊啊?搞的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大半夜睡覺打人呢!算了算了,不聊了不聊了,我還是一個人沉思到天明吧!”
“陸繾”見她像一條大蟲子一般把自己從頭到腳裹的死死的還動來動去,裴遠晨怕她悶壞試著搶了幾次被子無果,實在無奈只得嘆了口氣松口道:“好罷,我上來躺著就是?!?p> “真的?”陸繾偷偷扒開一條縫隙問。
“真的”明知道這人就是在套路自己然回回都如了她的意,裴遠晨暗自嘆了口氣又認真道:“我上來可以,不過我們約法三章?!?p> “可以”陸繾想著便是以自己的段位,裴遠晨就算活了兩世在自己面前也不過是只小家雀,趁著燈光昏暗頗為得意洋洋的撇了裴遠晨一眼嘴上假模假樣道:“臣謹遵上意”
“好”裴遠晨點點頭,說話聲音越來越小道:“第一,無論是醒時還是睡后,你,你今夜,不許親我,更不許對我……對我……你我,有肢體觸碰?!?p> 哦,這是怕我半夜趁機搞偷襲???
陸繾想了想,自己這種黑歷史好像確實不少,也知道這月黑風高愛人在側(cè)萬一受點刺激裴遠晨得遭多大罪,理所應(yīng)當?shù)狞c了點頭答應(yīng)道:“沒問題”
“第二……”見陸繾答應(yīng)的如此爽快,三天兩頭受撩撥的裴遠晨微微訝然的側(cè)頭看了她一眼,又道:“第,第二……你不許……不許與我說……說那種話?!?p> “哪種話?”陸繾不明所以。
“就,就”裴遠晨支支吾吾道:“就,就是……”
“哦,我知道了”看著他吞吞吐吐的架勢,陸繾十分善解人意道:“是什么在天愿作比翼鳥,在地愿為連理枝;郎君乃人間絕色姑娘一見傾心;尋遍山河萬里,唯為一人駐足是吧?沒問題,要是不喜歡,我以后不和你說了,大不了換個人,多大事?!?p> “不行”裴遠晨道
“怎么不行?陸繾道:“反正你也不喜歡,這種話我不說渾身都不舒服,當然得換個對象說了,你總舍不得我憋出病吧?”
“不行”裴遠晨當時就急了抓了那人的手道:“我喜歡,你不許和其他人說!”
“我可天天都得說”陸繾補充道。
“那我就天天聽”裴遠晨斬釘截鐵道:“你說多少我都聽,我都喜歡”
“這樣啊,好吧”陸繾了然的點點頭,又問道:“大君,那這第二條?”
裴遠晨果然上套,直接道:“不算了”
“大君”一擊得手,陸繾也不動,只是用眼神示意他看兩人的手虛心求教道:“大君,您主動抓的我,應(yīng)該不算我的吧?”
裴遠晨低頭看了看,又看看笑的一臉促狹的陸繾,只覺得自己和她講條件當真是蜉蝣憾大象不自量力,頗為懊悔的扶額嘆了口氣道:“好罷,這條也不算?!?p> “好,第三條是什么”陸繾翹著二郎腿問。
裴遠晨沒說話,起身抱了三床被子回來排在兩人中間,余下一床放在自己那邊道:“第三,你我今夜以這被子為界,都不可越過?!?p> 陸繾支起上半身瞅了瞅橫在中間的“路障”只覺得裴遠晨此舉與小學時畫在課桌上的三八線莫名又些異曲同工之妙。
得,這是越學越機靈了,AB方案都失敗了還有C方案是吧?
陸繾研究了半天,也覺得確實沒什么破綻同意了。
“你要聊什么?”經(jīng)過這么一番討價還價的折騰,兩人好歹還是躺下了,裴遠晨吹了蠟燭輕聲問。
“好,那我問了”陸繾點點頭道:“你是不是早知道何兄就是我哥哥?還有九隆山,究竟是怎么回事?”
“沒有很早”裴遠晨搖了搖道:“是你走后,我推出來的”
“上一世我只見過何夫子幾次,不過是繼位后讀過他的功績,在我想招他入郢都前他便意外身亡頗為遺憾。直到這一生聽聞他是智氏遺珠,便知道他的身份當是有蹊蹺,又見他確實是為國為民鞠躬盡瘁之人,便想著盡可能保他一命。后來……”
裴遠晨微微垂下眼眸道:“后來……后來在獄中,他說他與你只有兄妹之情,并無男女之意。那時我也沒聽懂,直到后來你與我說過九隆山可用,便讓懷風暗中查清了九隆山慣常出入者的身份。
這才發(fā)現(xiàn)何若入山時間與你極近,似乎是卡著你的點子出現(xiàn)在九隆山的,而你的父親與顓頊子,劉夫子,宋夫子,還有羋大公子甚至是智博等靖安七杰都關(guān)系匪淺,而何若一來便在九隆山地位極高,又不知其師父是誰,我便猜他應(yīng)該是誰的兒子,至少不姓何。且這人在九隆山與誰都客客氣氣不算親近,唯獨對你照顧有加,而你又與我提過他與你哥哥品貌相似,我便存了疑。”
“后來”裴遠晨閉了眼嘆了口氣說道:“后來你出了意外,消息傳到他那里,他給我上了表,只說了一句話?!?p> “什么?”陸繾問。
“吾妹南潯,請山水以為終”裴遠晨輕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