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準(zhǔn)備的郭寧雨被嚇得叫出了聲,整個身子往后縮了縮,誰知那個突然出現(xiàn)的玩意也仿佛被嚇到一樣,嗷嗷叫了起來。
“啊啊啊!”
所謂撕心裂肺不過如是。
郭寧雨著實被這辣耳朵的鬼哭狼嚎刺激到耳鳴,她有點(diǎn)頭皮發(fā)麻打了個冷戰(zhàn)。好不容易緩過來,她定睛一看,是劉曜一邊坐在床邊凳子上手舞足蹈,一邊嗚哇亂叫。
郭寧雨:“我去!”這不是猴么?她心中暗道。
劉曜不知道自己的新娘子把自己當(dāng)猴看,他膽子小,被郭寧雨剛才一聲喊嚇著了,于是自己也喊起來。
可喊歸喊,這孩子壓根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看得出小伙子嚇得不輕,他屁股底下凳子的四條腿跟著他的身子晃蕩起來,最后,四條椅子腿終究是干不過他的四條人腿。意料之中的,一個重心不穩(wěn),人連著椅子與大地母親來了個親密接觸,不巧的是,劉曜臉著地。
“哐當(dāng)”一聲,聽得郭寧雨都替劉曜疼,她感同身受似的,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臉,片刻后又迅速縮回來。
“嘶~”她己經(jīng)感覺到疼了。
那邊劉曜后知后覺,落地瞬間有些懵逼地止住了哭,半晌才想起來繼續(xù)哭,并且哭得更慘了。
他癱在地上,仰天長嘯,口中拉絲,毫無形象可言,可偏偏郭寧雨覺著這孩子動作有幾分可愛,讓人忍不住想欺負(fù)??粗粗鶎幱瓴粻帤獾匮势鹆丝谒?。
意識到自己動作的郭寧雨使勁搖了搖頭,心底里瘋狂重復(fù)著:
“阿彌陀佛阿彌陀佛,他還是個孩子他還是個孩子,我不是禽獸我不是禽獸……”
可能是哭累了,見郭寧雨沒對他的哭做出多大反應(yīng),劉曜漸漸歇了哭,有點(diǎn)委屈地看著郭寧雨。
郭寧雨并未察覺劉曜在看自己,加上自己的心理暗示沒多大作用的樣子,她此時正沉迷在劉曜美貌的臉蛋中無法自拔。
所以在王叔進(jìn)來看到兩人的時候,畫面就是這個樣子的:二人一上一下,一個撐手坐在床上柔情似水〈虎視眈眈〉,一個跪坐在地上目光清澈〈宛若癡兒〉,畫面一度給王叔有幾分和諧的感覺。
王叔拿劉曜當(dāng)孩子,總覺得劉曜身子骨脆,不敢多想,他上前攙起劉曜,滿臉憂愁:“四皇子怎的坐在地上了?”
本來剛停了,但是說起這個他就委屈,劉曜撅起嘴有點(diǎn)委屈,一雙桃花眼瞬間蒙上了霧,抽抽搭搭“娘子她,她好像不喜歡我……”
若是其他男子這樣梨花帶雨,必定會惹得郭寧雨嫌棄,可對于劉曜,她嫌棄不起來,反而有幾分心疼,“我喜歡你的,你別哭了!”
劉曜微微抬頭,直視著郭寧雨,小姑娘眼里的真誠和熱切是做不得假的。于是他眼里淚珠停住了沒繼續(xù)往下掉,嘴里結(jié)結(jié)巴巴,一抽一抽地說道,“真,真的?”
郭寧雨聽到這奶乎乎酥到心里頭的的聲音,想也沒想,直接道:“當(dāng)然是真的!”
劉曜使勁吸了吸鼻涕,屁顛屁顛跑到床邊,瞪大眼睛:“那我們拉勾!”
郭寧雨:“好,拉勾!”
她嘴里一口答應(yīng),而實際上直到劉曜把右手小拇指伸給她時,她才反應(yīng)過來有哪些地方不對,“等等,拉勾?”
她堂堂第一才女,怎么會玩這種小孩子的把戲?傳出去少不得叫人笑話!
“好,拉鉤?!眲㈥浊宄旱难垌腥松岵坏镁芙^,舍不得叫他受傷。
郭寧雨伸出纖細(xì)的小拇指,勾住了劉曜的小拇指。
“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拉了勾,劉曜算是心滿意足,喜笑顏開彎了眼睛。
小伙子表現(xiàn)得太自然了,一點(diǎn)沒有害怕的意思,都讓郭寧雨快忘了自己臉上殷紅的胎記。
想起自己臉上的胎記,郭寧雨有幾分不自在,“福珠,面具?!?p> “來啦!”鈴鐺撞在一起,發(fā)出的聲音清脆悅耳。翠綠衣裳的小姑娘一路小跑,伴著頭上的鈴鐺響聲,匆匆趕過來。小姑娘拿著拿著面具在床邊站定,包子圓臉上兩個淺淺的梨渦,嬌憨一笑,將面具遞給郭寧雨。
一旁劉曜看著郭寧雨戴上面具,有些不解,直接開口道,“娘子,你戴面具做什么啊?”
郭寧雨讓開劉曜,起身下床,坐到梳妝臺前,看著鏡中戴著面具的自己,懶洋洋地拿起梳子,緩緩開口,“怕嚇到你啊......”
“可是娘子并不可怕??!”劉曜追到郭寧雨身后,看著銅鏡里的郭寧雨,信誓旦旦地說著。
都說他心智如七歲孩童,難道這就是初生牛犢不怕虎?
郭寧雨拿著梳子的手一頓,輕笑一聲,摘掉了面具。鏡中的她,臉上兩塊不規(guī)則的胎記占了左臉的大部分,鮮艷的顏色奪目卻駭人。這張臉有時候她自己都嫌棄,“不可怕嗎?”她反問道。
劉曜想也沒想,直接道:“不可怕!”
聽到劉曜斬釘截鐵的回答,郭寧雨一愣。再看向那鏡子,劉曜不知道什么時候也入了鏡,清澈見底的眸子,滿臉的真誠。
“嗯。“郭寧雨釋然一笑,描起了眉。
......
“母后母后!“未見其人先聞其聲,遠(yuǎn)遠(yuǎn)便聽見少女悅耳輕快的聲音,皇后放下手中的賬本,笑著招呼身旁站著的翠喜,“叫小廚房備些桃花酥?!?p> 翠喜也是滿臉笑意,“是。“
少女終于進(jìn)了頤寧宮,一身華服,滿頭珠釵,端端正正叩了個不太像樣的響頭,“兒臣給母后請安。”
她叫劉琦,秦國二公主,比劉曜小兩歲,皇后獨(dú)女。
劉琦鮮少行大禮,這難得行了一回大禮,雖然有點(diǎn)慘不忍睹的架勢,但皇后依舊饒有興致地瞧著,故意不喊起身。
果然等了沒一會兒,見著自家母后遲遲不喊起身,劉琦悄悄探頭,看向皇后。
皇后忍俊不禁,“起來吧,我說難得正經(jīng)一回,沒想到還是撐不了片刻就原形畢露?!?p> 劉琦嘿嘿一笑,就要起身,誰知道頭上太重,重心不穩(wěn)差點(diǎn)沒摔下去。
“哎!“皇后坐著看得心驚肉跳,生怕劉琦磕了碰了。
好不容易站住了,劉琦松了一口氣,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對著皇后安慰道:“沒事沒事,母后莫慌!”
皇后瞪了劉琦一眼,“注意些!”
劉琦笑笑,“知道啦母后!”她轉(zhuǎn)向四周,到處找著些什么,后又撅起了嘴,似是沒有找到,只得轉(zhuǎn)向了皇后,“母后,四哥四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