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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閣老

第八十七章 第一個客戶

大閣老 離之淵 2662 2021-04-08 21:22:21

  “至于為何可以自鳴,其玄機就在鐘內的各部件結構。”

  張敬修一邊說著,一邊打開自鳴鐘前后兩邊的小門,展示著里面復雜的構造。

  朱翊鈞、馮保湊近細看,見鐘內整個系統(tǒng)自行運行,都是嘖嘖稱奇,眼熱不已。

  此刻,朱翊鈞眼睛亮晶晶的,盯著那左右不停搖擺的擺錘,但臉上卻有些不好意思:“張先生,真的要將這自鳴鐘贈送予我嗎?”

  張敬修看了眼‘明明很想要,卻又要矜持’的朱翊鈞,不由暗笑:都說朱翊鈞是明朝最貪財好貨的皇帝,在小時候還是很能克制的嘛,完全不像一般的熊孩子那樣見了喜歡的東西就不管不顧。

  當下說道:“這自鳴鐘乃是臣特意為殿下打造,除方便殿下掌握時辰之外,便是希望殿下明白光陰珍貴的道理,殿下請看,這鐘盤上的時針雖是周而復始,卻只會往前不會往后,正如這日子般,雖是日復一日,但亦只會向前,卻不會倒退。”

  朱翊鈞躬身受教,然后喜滋滋道:“弟子多謝先生送鐘,今后定珍惜時光,遵時守時?!?p>  馮保在一旁微微頷首,這少年翰林真不愧是大學士家的公子,送禮都能說出一番道理,可造之才啊。

  張敬修含笑點頭:“殿下既知守時,且待進完學后,再去把玩自鳴鐘吧?!?p>  此時,朱翊鈞正如尋常孩童般,一下子沉迷在新玩具中,左看右看地研究著自鳴鐘。待聽得張敬修之言后,只能戀戀不舍地坐到書案旁,聽張敬修講課。

  張敬修看了眼心不在焉的朱翊鈞,知道喜愛玩樂才是朱翊鈞的天性,像張居正、李貴妃那般壓制他的天性,顯是不可取的,還得小心引導才是,于是說道:“臣今日為殿下講解《三字經(jīng)》中的涵義,殿下若有不明之處,盡可提問。”

  頓了頓,又道:“嗯,待自鳴鐘下下次鐘聲想起之時,便停下講課。”說著又讓內侍講自鳴鐘搬到書案前不遠處,特意放在朱翊鈞視線之內,然后開始講解起三字經(jīng)來。

  朱翊鈞智商確實不下于其祖父嘉靖皇帝朱厚熜,學習和理解能力都極佳,在掌握了拼音認字法后,很快就將三字經(jīng)、百家姓、千字文認全,而且舍了拼音注釋也基本能認得這些書中的字,遠比張敬修的四弟簡修悟性要高,同樣是學習拼音,張簡修學了一個多月,連拼音字母都還未認全。

  三字經(jīng)淺顯易懂,朱翊鈞學起來自然不在話下,只是今日朱翊鈞心思顯然不在學習之中,滿腦子都等著那自鳴鐘鐘聲響起,所以時不時就將眼睛飄向不遠處的自鳴鐘,對此,張敬修和馮保自是看在眼里。

  講了近半個時辰后,時針走在了辰時六刻,鐘聲準時響起,朱翊鈞頓時看向張敬修,等著張敬修說‘下課休息’。

  可張敬修卻不像往常般和顏悅色讓朱翊鈞去休息玩樂,而是沉著臉問道:“殿下可還記得首次進學時,臣說過的話嗎?”

  朱翊鈞一愣,歪著腦袋想了半天,懦懦道:“弟子不記得了?!?p>  張敬修提醒道:“臣當時是在殿下玩樂時所說?!?p>  “玩要盡興,學要專心。”朱翊鈞立即記起來了。

  張敬修沉聲道:“那殿下今日進學可曾專心?”

  朱翊鈞反應過來,想起剛才進學時的魂不守舍,不由愧疚道:“弟子方才心思全放在自鳴鐘上,確實未認真聽先生講課?!?p>  張敬修點了點頭,臉色緩和下來,溫聲說道:“非是臣嚴厲,殿下為儲君,將來會處理許多事情,難道殿下能因外物,便在處事時分心,耽誤了正事嗎?殿下尚且年幼,見了新奇物件,會在進學中分心,也在情理之中,便是臣也不例外,然而臣卻希望殿下能慢慢克服之。殿下早慧,當明白臣所言之意?!?p>  朱翊鈞低著頭思索良久,恭恭敬敬地向張敬修行了個師禮:“弟子明白了?!?p>  張敬修展顏笑道:“殿下且去休息片刻,自鳴鐘鐘聲響起時,再繼續(xù)進學?!?p>  “那先生可否與弟子下一陣五子棋?”朱翊鈞學會五子棋后,很喜歡下,每次進學都會拉著張敬修和他下棋,因為張敬修總會在下棋時一邊給他講童話故事,讓他很享受這樣的悠閑時光。

  張敬修微微一笑:“那臣可要看看殿下棋藝是否進步了?!?p>  朱翊鈞頓時興致勃勃地讓內侍擺好棋盤。

  一邊的馮保見了朱翊鈞與張敬修親近的樣子,不由暗暗羨慕:這張修撰真是讓太子爺又敬又愛啊。

  待得鐘聲響起,朱翊鈞主動撤去棋盤,坐到書案邊繼續(xù)聽張敬修講課,這回他不再像剛才那般神游天外,而是專心致志地邊聽邊記。

  講完學后,陳皇后、李貴妃照例令宮女端來食盒,讓張敬修與朱翊鈞一同進食,這也是朱翊鈞要求的,而馮保卻無這個資格。

  吃過飯后,張敬修告辭之時,馮保走到他的跟前,低聲說道:“那自鳴鐘,咱家也極為喜愛,張修撰可否讓手下的工匠為咱家也制作一座?”

  張敬修笑道:“雙林先生既是喜歡,我回去便讓工匠們制作,做好之后,直接送入雙林先生府上?!弊詮暮婉T保熟悉之后,張敬修也不稱呼馮保為‘公公’,而是稱呼他的雅號。

  馮保道:“那就多謝張修撰了,不過咱家想親自設計自鳴鐘樣式,制作材料也由咱家自備,至于制作費用,便千兩白銀如何?”

  張敬修看了一眼馮保,見馮保一臉云淡風輕的樣子,這是不把錢當回事啊,這宮中大珰果然是富得流油,賺這種人的銀子那也是賺得心安理得,但他面上卻道:“雙林先生自己出了材料,我讓工匠免費為雙林先生制作便是,哪還能收您的銀子啊?!?p>  馮保笑嘻嘻道:“張修撰客氣了,張修撰為翰林,俸祿微薄,令尊雖是閣老,卻是個大大的清官,咱家哪能打您的秋風。咱家雖是自備材料,但這自鳴鐘乃是巧奪天工之物,制作想來不易,這制作費用哪能不給,再說,‘物以稀為貴’,更和況,咱家要設計的樣式比較復雜,而眼下唯有張修撰手下的工匠能制作這自鳴鐘,這制作費用自然不能太低,能以千兩白銀,制得我心中所愛,那可是咱家之幸啊?!?p>  別看馮保是個太監(jiān),其才學和鑒賞水平可是極高的,便是許多大才子也不及他,此時他對那自鳴鐘見獵心喜,忍不住就想自行設計一番,附庸風雅。

  見馮保這么說,張敬修也不再客氣,這自鳴鐘研制不易,現(xiàn)在制作效率也是不高,尤其是樣式精致的,做起來更是費時費力,收千兩白銀制作費也不算過分。

  當下說道:“雙林先生既這般說了,那我也卻之不恭了,雙林先生設計好樣式后,可將材料送于我府中,屆時工匠們自能作出讓雙林先生滿意的自鳴鐘。”

  “好!”馮保點頭道:“張修撰出身名門,才高八斗,今又身居翰林,卻不以咱家為閹人而輕視咱家,非像一般讀書人那樣假作清高,你這樣的朋友,咱家交定了!待咱家設計好樣式之后,便將材料及制作費用一并交予張修撰?!?p>  張敬修雖不歧視太監(jiān),但也不會因馮保這般說就與其深交,尤其這馮??煞且话愕奶O(jiān),其在宮中這個是非之地,一路走到內廷二號太監(jiān)這個位置,心計也是深不可測的,于是只拱手道:“雙林先生好說,待鐘做好之后,我會親自送予雙林先生府中?!?p>  誰知馮保卻搖頭道:“鐘做好之后,咱家派人自行去取便是,就不勞張修撰大駕了。”

  張敬修一愣,難道馮保也知‘送鐘’不是好兆頭?

  而馮保心中卻思:這張修撰是個人物,而且其父還是內閣輔臣,就算要與其交往,也不可太名目張膽了,否則反而會對其仕途不利。

  

離之淵

最近真是什么事都擠一塊了,又是檢查,又是抽調,而且一時半會還結束不了,真是擠出時間來寫。不說了,困死了,睡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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