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浪漫青春

那場電影

第67章 連環(huán)計

那場電影 陳星年 3294 2021-01-14 20:06:02

  好在今天是數(shù)學老師在,他清楚班內所有學生的家庭住址、姓甚名誰。我想,今天要不是有他,我和山山可能一輩子都見不到顧一心了。

  “死了,死了,我們的女兒死了?!蹦情g房里的人又說著。

  “死了?!蔽业哪_突地抽筋,麻在車后座上。

  “你腿麻了?“山山問。

  “嗯?!蔽业哪樣行┎B(tài)的蒼白,又說:“我們下去吧。”

  “可是你的腳已經(jīng)...她瞧著我的腳,低聲說。

  “過一陣子就好了,現(xiàn)在要緊的是去看一心。

  我強撐著推開了車門,步履維

  艱,走向的了那棟較偏僻且屋頂有一根蟲蛀腐蝕的脊檁的房子。

  “我扶著你吧?!鄙缴郊从焓謹v我。

  我擺了擺手,示意她不需要?,F(xiàn)在,我的表情呆滯、冷漠。從前我總想偷偷看著山山,如今卻一眼都無力去看,似乎她根本不存在。

  我穿過她,徑直走向了段箐立家。任身后的叔叔、段老師、山山怎樣呼喊,我也絕不多停留一-小會兒。

  一心家的門是半掩著的,一時我便走到她家的大廳。

  我從大廳南頭走到北頭,大廳北頭走到南頭。當接近神臺時,又折回身,繼續(xù)打轉。

  我走了的好久好久,又開始在大廳里的八仙桌上踱步。

  “你是什么人!”一個中年婦女從客廳里出來,身子擦動了一旁客廳的簾子。

  “你是顧一心媽媽嗎?”我吞吞吐吐道。

  “你是一心什么人!你怎么知道我女兒的。說!你是不是強奸犯!″

  一心媽怒而舉起了八仙桌一旁的長椅,欲向我打來。

  一時,雷雨交加。

  我眼看就要淪為椅下鬼魂,不曾想:“媽媽住手,他是我同學?!?p>  是顧一心,是顧一心,是她,沒錯,真的是她!她沒死,沒死!我驚喜萬分。

  一心媽松了松腰,放下了長椅,說:“你這孩子也是,半夜三更的跑到我們家,阿姨能不懷疑你嗎?”我深深吐了一口氣,說:“不是叔叔阿姨方才說,死了,死了,我們的女兒死了?!?p>  我睜眼去看,竟尋覓不到一點叔叔的影兒。

  “我爸在大學教課呢,他難不成會飛天遁地,一個筋斗云,十萬八千里。“顧一心嗤笑道。

  “那是電視里的聲音。我與一心在看一部苦情劇,一心把聲音開得過于大了,所以才會產(chǎn)生這樣的誤會?!耙恍膵屨f。

  “不是你雇人去找李可染,說顧什么,噢,顧一心要見他最后一面嗎?”司機叔叔忽的冒進了大廳,山山、段老師亦尾隨入了大廳。

  “還有,西邊天的火光是怎么一回事?”段老師問道。

  “一心,還有,白日里手里的那張怪紙,是不是沒那么簡單?這一切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呀?”山山加問。

  “先去客廳坐會吧,祥細情況我

  稍候定當告知。我先去沏茶。″

  一心媽嘴里說著,卻不歇手,招呼著我們入了客廳,“先坐在沙發(fā)上看看電視,我這就去沏茶。

  一時,一心媽沏了一壺濃茶,端了出來。

  司機叔叔嗓眼里發(fā)干,沒規(guī)矩的,自己拿了一杯茶,有滋有味的喝著,跟個醉酒的懶漢一般模樣,倒有點像現(xiàn)實版的“劉姥姥進賈府”。

  他喝著茶,盯著正對著他的墻上的一張照片。

  那照片大概是顧一心一歲時坐她媽懷里,拍照的師傅閃照的,因而有點模糊不清。

  他望著望著,眼前仿佛浮現(xiàn)了什么。

  我呷著茶,說:“叔叔,你咋看的這么入迷?”

  “我想起了我兒子,我拉扯他到七歲的兒子,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18歲了,成人了。

  他一說起他兒子,嘴角就漾起一朵笑意。

  “他不在你身邊?打工去了?”我問。

  “還記得,他小時候,我和他在土坡前捉迷藏,他那時是那么童真可愛,我多希望他永遠那么大呀!他猛灌了一口茶,接著道:“胳膊肘彎兒的土坡一天天變小著,我手上的老繭一天天變厚著,累的時候,我都會朝遠處望一小會,我想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我知道這就是代價,可還是去看,然后一次一次失望?!?p>  “你很愛你兒子吧?!币恍乃龐尯龅馈?p>  “我不愛,我怎么會愛這個下三濫的人、愛這個間接害了同學瘋了的小人、愛這個長年不回家睡在狐朋狗友家、不聽他小姑話的毛孩子!少群!兒子!我不能愛你!”

  他一怒之下,將茶杯摔了個七零八碎,我們其余人也七上八下的。

  “好一個陳少群?!币恍南窬蓬^牛都拉不回來似的,一直一直說。

  我與山山驚出了雙下巴。

  “你知道我兒子?”叔兒問。

  兒子,是他的兒子!這個世界怎么這么小呀,我想。

  還沒等一心回答,叔兒就落荒而逃了。臨走前,只說了句:“對不起。后會無期?!?p>  我張大了嘴,半天沒說出話來。我飛跑出去,叔兒卻早已不知所蹤。

  我閉上眼,嘰里咕嚕說了幾分鐘誰也聽不懂的話。

  我猛地睜開眼說,好了,走回了客廳。

  “那西邊的火是我家后面一里處一家著的,也不知是何原因?至于雇人。一時腦袋發(fā)昏,精神病發(fā)作,為了救人,我只得把雇了幾個路過我家門口的司機幫忙,把她送進了精神病醫(yī)院。我媽最喜歡我姐,我姐忙趕到醫(yī)院照顧她,我弟讓我們先回來了,說她一個人夠了。這不回到家,不知道干什么。先看了幾集《啞巴新娘》,又看這個讓一心同學誤會的苦情劇?!?p>  一心媽笑著,“那些司機,怕是當時為了救人,一時情急,叫朋友幫忙,說錯了吧。之后又一傳十,十傳百,以假亂真了。”

  “應該沒那么簡單,那個老兄一

  定有什么問題?!?p>  段老師盯著茶壺,撫摸著手里

  茶杯說。

  “可是叔也沒害過我們呀,應該是人云亦云,胡傳的結果?!吧缴桨胄虐胍傻?“不過.......

  “不過,我們還是得小心點。”我望了望墻頭的照片,遲疑著,最后堅定地點了點頭。

  “沒什么事,那我們就先走了。”段老師嘴上笑著。

  “天這么黑了,就在我家住一晚吧?!耙恍膵屨f。

  “那恭敬不如從命了?!倍卫蠋熁?。

  一語未了,一心媽又對一心道:“一心,你留在這陪客人們,我去樓上整理一下房間,給他們住。”一時,一心媽即去忙乎了,我有點如釋重負地調了臺,看著《還珠格格》,呷了幾口茶。

  “你記得打電話還?!倍卫蠋熣f。我點了點頭。

  忽然,窗前閃過一個人影,我懷疑那是叔兒,便找了個由頭出了大門。一切如我所料,確實是叔兒?!澳憬咏覀?,有何目的?!?p>  我小聲說著,一來不想讓老師他們聽到又跟叔吵,一來又想試圖檢驗我那可怕的想法。

  “陳少群他是我兒子,去那邊說吧。”

  他指了指他們前方不遠處的一家夜餐店。

  “現(xiàn)在已經(jīng)晚上九點了?!?p>  我不情不愿道,怕他有詐。叔兒聽了,不由得淚珠盈眶,背過身,跑去了那家夜餐店。我感到疑惑,急忙追了過去。忽然,我聽到有人在喊“救命”,只喊了一聲,聲音也很小,常人基本聽不到。

  但那聲音我永世都忘不了,那是山山的聲音。

  我還來不及想,一個人用手帕捂住了我的嘴,我隱約聞到了濃烈的酒精味,“糟了,中計?!?p>  不久,我就暈了過去。

  明日,我醒了過來。陽光應該很是明媚,因為屋子里很是亮堂。我四處排查著,發(fā)現(xiàn)山山的手機已經(jīng)被人給扒走了,她昏厥在我身旁。而且我們兩個人被困在了一間柴房里。在牢牢釘滿木塊的窗戶縫里,我間或看到一隊大雁飛過,一齊發(fā)出低低的叫聲。

  我挺了挺身子,叫了幾聲一旁的山山,卻總叫不醒她。

  “她身子弱,一下子就被迷暈了。想必得好些時候才醒得了。一個男人端著兩碟子菜和兩碗米飯打開了鐵門,將頭探了進來。我去瞧時,發(fā)現(xiàn)那人不是旁人,正是司機叔叔,也就是陳少群的父親。

  我肯定了心里不安的猜測,昨天在背后偷襲他的,就是陳少群。

  “昨兒一心在醫(yī)院遇到的那個陌

  生人是你吧,也是你和你兒子從送邪教廣告開始,一路設局,引我入網(wǎng)?!?p>  我把飯菜仔細看了兩遍,斜著嘴笑了一下。

  “先吃飯吧”,叔兒一面老淚縱橫地說著,一面又將飯菜放在我前方的小桌子上。

  他邊用袖子擦著桌子邊道:“跟我兒子無關,是我設計的。”

  “為什么?”我像是正看著恐怖片的小孩子。

  “為了錢?!八麅傻窝蹨I就要流了下來,“一個大老板要我抓你,酬金20萬?!?p>  “不,我不相信,一定是陳少群逼迫你的。我圓而大的眼睛往下盯著自己的腳尖,那腳趾頭也在扭動著,是赤腳。

  “好啊,你終于落到我手中了。”

  刺耳的關門聲足以令天地為之一動,陳少群拿著木棍慢悠悠地走到我身旁。“我要讓你嘗嘗什么叫生不如死!”

  他揮舞著棍子,即刻就要化成

  武松來毒打我這只小老虎。那一刻,我仿佛意識到自己將死了般,等待著命運之鐘停止擺動。正當我以為自己要死時,叔兒卻奪過了木棍,并將門給推開了。“你走開!”

  陳少群將自個父親推倒在地,“我的事不要你管!”便又從叔兒身上搶去了木棍,又要向我打來。卻又被叔兒抓住左腿,剎閘停了下來。

  “你養(yǎng)了我七年后,你就把我寄養(yǎng)在小姑家。你說你為了我好,說待在小姑家怎樣怎樣好,可你知道嗎!她不是我親媽,我媽已經(jīng)死了,她只是我媽的妹妹!她對我好嗎,是好!可我卻缺少了我想要的一切,我不接受她的施舍,不接受,我去騙去偷,賤買我自己的尊嚴,一路演戲,全靠演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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