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陰謀論的角度說,如果要分析背后的主使者,大概誰是最大的受益者誰就有的最大的嫌疑,即便表面上看這個人極其的忠厚老實,并不像是會做出那種事的人,但是人心隔肚皮,到底是不是這樣的人,誰又敢保證。
在沈良趕回徐州的時候,他的功勞基本上已經(jīng)被流言沖刷干凈。而真正挽救徐州的英雄則是劉備,此時劉備已經(jīng)是徐州百姓心中的主人。
除了徐州牧的頭銜,徐州真正的民心所向已經(jīng)偏倒到劉備一方。
沈良這次其實是充實了自己的實力的,只是救徐州百姓于水火的功勞并沒有被人發(fā)覺,由于他的出身,別人更傾向于他并沒有做成什么大事。畢竟劉備號稱是皇族后裔,他領(lǐng)導(dǎo)了徐州打敗了曹操的說法更容易被人接受。
再者,劉備這邊是正面戰(zhàn)場,沈良是敵后戰(zhàn)場,大家自然認(rèn)為正面的硬仗才是制勝的真正因素。
總之,不知是誰在私下傳言,這些流言蜚語,最終造成了劉備的名聲鵲起,沈良的銷聲匿跡。
經(jīng)歷了些許的平靜日子之后,徐州再次陷入危機之中。
事情源于陶謙的病逝,陶謙畢竟是老了,再招惹了曹操之后,曹操還之以瘋狂的報復(fù),巨大的打擊之下,陶謙先是一病不起,后來身體狀況急劇下降。
昏暗的燈光在微微的跳動,如同陶謙的生命,隨時會油枯燈滅。
陶謙的這間屋子內(nèi),此時坐的有三個人。
陶謙,陶商,陶應(yīng)。
他們商量的事情則是在陶謙百年之后,徐州交到誰的手中的事。
陶商、陶應(yīng)似乎都沒有入仕的意思,徐州在陶謙之后怕是要更名改姓了。
陶謙氣若游絲,病怏怏的說道:“兒啊,老父怕是不久于人世了,你們至今都沒有功名,我死以后,徐州怕是要落到別人手中。老父也沒有他求了,只是希望徐州新來的主子能夠保你們衣食無憂,安安穩(wěn)穩(wěn)的度過后半生?!?p> 陶商哽咽道:“父親長命百歲,過幾日必然就好了,不會有事的?!?p> 陶謙搖頭道:“我的身體我自己知道,人哪有不死的,生生死死人生常態(tài),不必難過。只是這之后徐州交到誰的手里,關(guān)乎你們以后的命運,甚至是生死,你們要仔細(xì)考慮好了。你們心中有什么人選,不妨說來聽聽。”
“父親!”陶商語氣加重道。
陶謙擺了擺手,沒有說話。
陶應(yīng)此時道:“依孩兒看,有幾位人選,徐州大家曹家、陳家、糜家都可作為考慮,其他有才能的如王朗等也不失為合適人選?!?p> 陶謙氣若游絲,努力保持著平穩(wěn)的語氣:“徐州這些人,為父也都考慮過了,他們大都在徐州根深蒂固,如果真的被這些人掌握了實權(quán),我怕你們最終落不了好下場。”
“聽父親的意思,似乎已經(jīng)有了人選?”
“嗯……”陶謙停頓了一下,“你們覺得劉備如何?”
“劉備?”陶應(yīng)略顯驚嘆。
“不錯,正是劉備?!?p> “孩兒不明白,請父親明示?!碧諔?yīng)道。
“劉備,一直號稱是皇族后裔,是皇叔。論身份地位,他夠高。同時,劉備的實力又不足以完全震懾徐州的這些士族,要想完全掌控徐州,就需要你兄弟二人的支持,如此徐州雖然易主,但至少可保你兄弟二人周全?!?p> 陶應(yīng)似乎已經(jīng)料到父親會做出這種選擇,平靜的點了一下頭。
陶商則似乎有話要說。
“商兒,你有什么話要說?”陶謙深邃的眸子早就洞穿了一切。
“這......孩兒......”
“有話便說,莫要吞吞吐吐的?!?p> “或許不太合適......我是說徐州或許應(yīng)該交給正真挽救了它的人手里?!?p> 陶謙不解的看了陶商一眼:“真正挽救它的人?那不就是劉備嗎?”
“不是。”
“那是誰?”
“難道父親忘了,有一人去了曹操后方,偷襲他的糧草......”
“哈哈......呵呵......”陶謙虛弱的發(fā)出一陣笑聲,猶如鬼魅般恐怖。
“父親為何發(fā)笑?”
“我的商兒,你難道說沈良?”
“是啊?!?p> “商兒,你終究還是令為父失望了?!?p> 陶謙臨終前的這些話,深深的刺痛著陶商的神經(jīng)。
接著,陶謙道:“沈良或許有些才能,但治理一個州郡并沒有這么簡單,他出身畢竟太卑微了,而且攻擊曹操后方的做法,也顯示出他的軍事能力并不是多高,如今恐怕已經(jīng)在山林里全軍覆沒了吧?!碧罩t鬼魅一笑:“他去之前為父也早預(yù)料到了這結(jié)局。”
“父親,沈良并沒有全軍覆沒,而是打了一場勝仗,而且正是這場勝仗迫使曹操退兵的?!?p> “胡說,怎么可能?!?p> “這是孩兒近日去沈家親眼所見,親耳所聽。”
“但怎么可能,我是說曹操本來沒有多少糧草......怎么會......”
“父親,如果孩兒說沈良并沒有偷襲曹操糧草,而是偷襲了曹操老巢呢......”
“......”
此時,門哐當(dāng)響了一聲。
“是誰?”
有人順勢從門外進來,昏暗的的油燈下,看不太清那人是誰,只是眉間的一顆黃豆大的黑痣格外明顯。
“你是誰?”
眉頭有黑痣的男子顯然的是一身家奴的打扮,進屋后滿臉的慌張,跪倒在地。
“小的......小的是新來的家奴,見深夜這里的燈還亮著,故過來查看一下......小的該死,小的該死......該死......”
陶謙已經(jīng)沒有力氣再多說一句話,擺了擺手,示意那人下去。
“還不快下去?!碧諔?yīng)接著補充了一句。
眉間黑痣的家奴聞言趕緊的轉(zhuǎn)身跑去,跑出門口幾步后,才發(fā)現(xiàn)忘了關(guān)門,于是轉(zhuǎn)身回來又把門關(guān)上了。
這一夜,是陶謙的最后一夜,時間一點點的流失,眼看陶謙已經(jīng)不行了。
陶商匆匆跑出去,安排了后事,此時已是黎明。
等他回來時,陶謙門已經(jīng)跪了許多人。
陶商的腦袋“轟”的一下,雖然已經(jīng)做了充足的準(zhǔn)備,但當(dāng)自己的至親之人離開的時候,陶商還是無法接受這現(xiàn)實。
片刻后,陶謙寢室的門吱扭一聲,打開了。
陶應(yīng)滿臉淚痕,哀傷的走了出來,第一件事,竟是宣布了父親的遺愿。
“父親臨死前交代與我,他百年之后,徐州交由劉備劉皇叔掌管。父親大人......這次永遠(yuǎn)的離開了......”
“嗚嗚......”
哭聲從陶府傳了出來,陶府門口一老者和一個童子立在那里。
“師傅,你不是說陶謙至少可以再活三日嗎?怎么,好像......”
“師傅號脈從未失手,昨日陶謙雖然病危,但至少尚可活三日,今日怎么就......”
老者搖了搖頭,嘆氣道:“算了,天命如此,你我也毫無辦法啊,咱們回去吧?!?p> 稀薄的晨霧中,一老一小緩緩的離去,他們急匆匆的趕過來,本以為可以救陶謙一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