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奶奶，好想你啊

　　初三開了一場家長會。

　　所有初三的同學(xué)除了我家長沒來，都來齊了。

　　我心想，還好沒來。

　　不然都不知道該說什么。

　　——

　　兩個星期前.

　　父母帶著我回了一趟老家，我不知道要干什么，說著是回去拜一下奶奶。

　　可我一路上總心神不寧的，好像有什么大事會發(fā)生。

　　回到院子的時候已經(jīng)天黑了。

　　我看著滿院子的人還有梧桐樹下被翻新的泥土。

　　東西不見了。

　　“楠楠，過來坐?！闭f話的是一位輩分大的爺爺。

　　我過去坐在院子里的椅子上，他們所有人都圍著我坐。

　　那個樣子就像是詢問犯人一樣，讓我心里有些微微發(fā)涼。

　　我努力的平復(fù)著自己的心情，擠出一個笑。

　　因為奶奶曾說過，無論何時都得以笑待人，這是“禮”。

　　“楠楠啊，你學(xué)習(xí)怎么樣？”

　　“挺好的爺爺，”

　　“哦，那說明這黎家的孩子都是學(xué)習(xí)的好苗子啊。你看看你哥，文科的狀元。這可是給你打下了一個好榜樣啊，你可得好好學(xué)習(xí)啊。也不算辜負(fù)你爸媽辛辛苦苦的養(yǎng)你那么大?！?p>　　說完周邊的人都跟著附和。

　　我沒說話只是跟著笑了下。

　　“爺爺，時間也不早了。我就先進(jìn)去學(xué)習(xí)了。”

　　“哎，不急不急。楠楠啊?！?p>　　“嗯？”

　　“你說你奶奶對你怎么樣??？”

　　我不知道他問這話是什么意思。

　　“我奶奶對我很好很好?！?p>　　“哎呦，你看看。這孫女沒白疼啊，你奶奶就算是在天也有靈了。”

　　“爺爺，您們今天晚上來是有事吧，我一個小孩子就不打擾你們了。我先進(jìn)……”

　　“哎呀，都說了不急。今天我們來呢是為了一件事?！?p>　　“你呢現(xiàn)在是十…哎楠楠她爸，楠楠多大了來著?！?p>　　：“咳，應(yīng)，應(yīng)該今年滿十五了吧?！?p>　　我看著支支吾吾還把我年齡說錯了的父親。笑了一下。

　　“爺爺，我今年十四?！?p>　　“你看看，連自己女兒多少歲都記不清，要你做什么！”

　　“你記得清，你記得請怎么不說?！?p>　　“老輩子問的是我嗎！”

　　“你！”

　　“行了行了！”拐杖在地下猛敲了幾下。

　　“這誰都在呢，在這里吵吵干什么！還不嫌丟人！要吵滾回去吵！”

　　老爺爺轉(zhuǎn)頭看著我，然后從旁邊拿過了兩個紅本子。

　　離婚證。

　　“楠楠啊，我老頭子也不給你繞彎子了。這是你父母的離婚證，看看吧?！?p>　　我沒接過那兩個紅本子，只是看著。

　　其實我早就知道他們會分開的，只是沒想到會那么早。

　　我咽下了梗在我喉間的酸澀：“我知道，不用看了爺爺?！?p>　　“行，孩子。離婚本是你們的家事，但因為這里面牽扯了一件事。你父母兩個才不得不來找我們這些個老頭老太太來?！?p>　　“什么事??？”

　　我看著他拿出了一個大盒子放在桌子上。

　　“打開看看?！?p>　　我知道，那是奶奶留給我的盒子。

　　我從沒挖出來打開過。

　　我打開盒子，里面是一塔錢兩個房產(chǎn)證。還有幾頁紙。

　　看起來新的很，應(yīng)該放進(jìn)去沒多久。

　　我拿起來看了下，錢應(yīng)該有不少。房產(chǎn)證一本是A市的一處房子，一本是這個宅子的。

　　下面的第一章紙上是明晃晃的寫著幾個大字“遺囑?！?p>　　不過這份遺囑是手寫的。

　　奶奶親手寫的。

　　我拿著東西看著所有人：“所以，你們是想干什么？”

　　“楠楠啊，你現(xiàn)在也不過十四。雖說這些東西是你奶奶留給你的，但你還小啊?！?p>　　“所以呢？”

　　“楠楠，爸爸和你媽離婚了，現(xiàn)在你還那么小…”

　　“你起開！楠楠，媽媽和你爸離婚了什么都沒得，你還小，媽媽不放心讓你一個人保管這些東西。所以給媽媽保管啊?！?p>　　我看著跑到我面前的兩個人，像餓狼撲食一樣。

　　讓人惡心至極。

　　“可是，我想自己保管?！?p>　　“楠楠，媽媽說了，是幫你保管。等你滿十八，到了年齡就還給你。”

　　“你們已經(jīng)離婚了。所以我不想給你們?nèi)魏我粋€人，想自己保管?！?p>　　“楠楠！你這是在怪我們嘛？我和你爸離婚是突然，但是這也不耽誤這件事啊?！?p>　　“反正今天你給也得給不給也得給。”

　　——

　　“但，但是這個是奶奶留給我的東西啊。她都在遺囑里說了。土地什么的給你們分，這些是給我的啊。你們，你們不能這樣的?！?p>　　我忍不住哭了出來。

　　“楠楠，你爸媽都說了他們是因為你還小?！?p>　　“但他們都離婚了。”我抱著那些東西，泣不成聲。

　　“爺爺。他們，他們之前。自從我去到那個城市我是一個人住的啊。你們知道嗎。我，要不是因為哥哥，我得多害怕啊。他們就從來沒有關(guān)心過我。但我沒有恨過討厭過他們，因為那是我的父母啊。但是今天，今天你們所有人幫著他們這樣來逼我，逼我交出奶奶留給我唯一的東西，良心呢！”

　　“楠楠！你怎么不聽勸呢！他們只是說幫你保管，你只要選擇交給任何一個就行了?！?p>　　“那我呢？我由誰保管?。俊?p>　　“是不是我把東西交給他們?nèi)魏我粋€后那個人就會一起把我給保管了？不可能的?！?p>　　“你們以為那天晚上我什么都沒聽見嗎？弟弟誰都來掙，我就算是垃圾堆都可以自己呆的?！?p>　　“奶奶怎么走的？你們不會不清楚吧。我怎么生活到現(xiàn)在的你們不會不明白吧。在路上遭遇搶劫你們都沒來公安局接我，生病了你們就只會說一句嬌氣，哪來那么多事來罵我的！我黎楠從小是被奶奶帶大的，就連你們給我的生活g費我一點都沒動更何況還是想起來才給呢。我黎楠沒哪里對不起你們吧！”

　　“如果不是奶奶大伯言叔叔他們的話，我早就死在那個城市那個房子里了！”

　　“現(xiàn)在人死了，東西留給了我。喊來一大幫人跟我要東西，你們也不怕死后下地獄嗎！”

　　“黎楠！怎么跟你爸媽說話呢！”

　　“就是啊，怎么能這樣詛咒自己爸媽呢。小孽畜，太沒良心了！”

　　“就算不給也不能這樣說吧，真是白養(yǎng)了。”

　　“黎楠，你今天就告訴我們一句話，這東西給還是不給。”

　　“他們是給了你們什么好處?。孔屇銈冞@樣為他們說話?！?p>　　“你個沒良心的，哪來什么好處不好處的。你爸媽也算是這里的一份子，如果不是你太小的話誰愿意來跟你掙這個事呢?！?p>　　“那你們憑什么??？憑什么都來跟我說這些話！”

　　“我黎楠今天就把話放在這，這些是我奶奶留給我的東西。除非我死了，否則。任何人別想從我這里得到任何東西！”

　　我抱著箱子進(jìn)了放間關(guān)上門。

　　聽著他們在外面的辱罵。

　　奶奶，好想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