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潮呆呆地看著電腦屏幕里的項樂章，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項樂章那張陰魂不散的帥臉此時在他眼中竟是那么親切。
他甚至感覺項樂章整個人都在發(fā)光。
淚光在他眼底閃動。
淚水沒有落下，但也模糊了他的視野。
這位所謂的流量藝人，似乎……
也沒有那么討厭嘛。
舍友看著小潮的表情，想笑，但又笑不出來。想開兩句玩笑，又感覺不太合適。只好窩在他的椅子里，一言不發(fā)。
電腦又傳出了小舟哽咽的聲音：“我知道了，樂章哥哥，我知……”
話還沒說完，連麥時間到了，系統(tǒng)自動把她踢了出去。
項樂章表情哭笑不得。
“這個連麥系統(tǒng)真的是……唉?！?p> 他搖了搖頭，繼續(xù)說道：“剛才那位姑娘，無論你的選擇是什么，無論你有沒有和你前男友復合，我希望你能快樂、幸福?！?p> “好了，讓我們再連下一位……”
小潮抹去眼角的淚水，站起身來，深吸幾口氣，平復了一下心情。
他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又摸了摸褲袋。
“不是，我手機呢？”
聲音有些沙啞。
舍友小心翼翼地指了指地面。
小潮的手機已經(jīng)在那不知躺了多久了。
撿起手機，小潮無心檢查手機屏幕有沒有摔出裂隙，他從聯(lián)系人中翻出了小舟的號碼，一個電話打了過去。
秒接。
電話接通的時候，雙方都沒有說話。
他們能聽見對方濃重的鼻音，但是都沒有說話。
不知過了多久，小潮鼓起勇氣說了一聲“嗨”。
小舟也輕輕答應了一聲。
小潮摸了摸鼻子，說：“那什么……我……我不該在你面前說項樂章壞話的，對不起啊。我以后再也不罵他了?！?p> 他不是第一次說這種話了。
但這一次，他是真心的。
“如果你真覺得他沒有實力的話，”小舟說道，“我也不怪你了。我想了很多，‘樂章哥哥很優(yōu)秀’是我們這些粉絲的想法，我不應該把它強加于你的?！?p> “他……確實很優(yōu)秀?！?p> 小潮點頭道：“雖然業(yè)務水平一般，但我感覺他作為偶像至少還是合格的?！?p> 小舟用略帶撒嬌的語氣說：“反正他肯定比潘明安好?！?p> 小潮沒有了解過潘明安，只是大概聽說過那是個和項樂章同類型的小鮮肉。
但他還是對小舟的說法表示了贊同。
“我也這么覺得?！?p> 兩個人又沉默了起來。
小潮撓了撓后腦勺，說：“那什么，寶寶，你還想跟我一起看項樂章的歌友會嗎？”
“不用了，你不是不喜歡他嗎？我自己看就好了?！毙≈凵平馊艘獾溃骸拔乙院髸M量少跟你提起他的?！?p> “我現(xiàn)在改變態(tài)度了。我覺得他其實挺好的。我現(xiàn)在去你宿舍樓下，你下來吧，我們找家奶茶店邊喝邊看，好嗎？”
…………
當小潮和小舟坐進學校里的奶茶店，靠在一起，共用同一副耳機，打開項樂章的直播間時，項樂章已經(jīng)唱完了第一首歌。
也就是陳彬的老歌，《天晴》。
“啊，我們來晚了。”
小舟揉了揉自己的俏臉，輕聲說道，有點心疼。
但她抬頭看了一眼摟著她肩膀的小潮，心疼之情頓時蕩然無存，剩下的只有甜蜜。
有男朋友陪著，就算少聽一首歌，又有什么關系呢？
小潮低下頭來，親了一下她的額頭，說：“沒事，我陪你把剩下的歌全都聽完?！?p> “嗯嗯！”小舟重重地點了點頭。
此時，直播間的彈幕仍然不少，但和剛開播時相比，已經(jīng)少了許多。
至少，他們能看清彈幕都在說些什么了。
“我的媽呀，唱得好好聽，秒殺原唱！”
“別再給我老公招黑了好嗎？不要說什么秒殺，只能說是兩個人的風格不同，但是我們更喜歡樂章老公的風格~”
“粉絲們別吹了，看得我頭疼，我感覺唱得也就一般般吧?！?p> “你行你上？”
“我罵冰箱還得會制冷？”
“嚯，項狗又開始假唱了？”
“能不能真實一點，歌友會又不是演唱會，唱得差點沒人會笑你的，干嘛非要假唱呢？唉，老粉表示很失望?！?p> “在？你是個錘子的老粉，演反串先死個馬好嗎？”
“呵呵，這就是項樂章粉絲的素質(zhì)?！?p> “房管別看戲，趕緊干活了?！?p> “別吵了，好好聽樂章哥哥唱歌不香嗎？一個個的戾氣怎么那么重呢？”
“……”
小舟實在看不下去了，直接關掉了彈幕。
她皺眉道：“怎么那么多噴子啊，不喜歡樂章哥哥不要來看啊，又要看又要罵，這不是貝戔嗎？”
小潮安慰道：“那些人就是現(xiàn)實生活不如意，在網(wǎng)絡世界找存在感，別理他們就好。”
他們看得見那些彈幕，作為主播的項樂章自然也看得見。
他已經(jīng)把之前隱藏起來的彈幕欄重新打開了。
“我看見有很多人說我假唱，”項樂章滿不在乎地笑了笑，說：“我沒有假唱的必要啊，這又不是什么很難的歌?！?p> 聽到項樂章回應了他們，黑子們集體高v潮，噴得更起勁了。
“不是很難你干嘛還要假唱？”
“別人沒必要，但你有必要?！?p> “你沒看懂，我們的意思不是那首歌很難，而是你很爛，再簡單的歌也唱不好。懂了嗎？懂就說懂，懂？”
“你一個在新歌星上都假唱的b，在歌友會上怎么可能不假唱？”
盡管D站安排了很多房管瘋狂禁言，但黑子實在太多，根本禁不過來。
很多粉絲都用彈幕提醒項樂章不要搭理那些黑子。
金孝娜也在騰信上說：“那些黑子的話你就當作沒看見就行了，那種人你越理睬他，他罵得越開心?！?p> 項樂章卻假裝沒看到。
“唉，我們和新歌星節(jié)目組都已經(jīng)澄清過了，我沒有假唱，你們怎么就不相信呢？”
一條彈幕飄過：“你說自己沒假唱就沒假唱？拿出點證據(jù)來！”
一大波彈幕也紛紛跟著說：“是啊，你想讓我們承認你沒有假唱，就證明給我們看??！”
“有本事你就在這里再唱一遍《公公偏頭痛》，如果唱得好，我就信你沒有假唱。”
“好！”項樂章一拍大腿，“既然那么多朋友想聽我再唱一遍《公公偏頭痛》，那我就滿足一下你們好了?！?p> “不過，就這么單純地唱，好像也證明不了清白。”
“既然要唱，那就整點有難度的?！?p> “我……”
“清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