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忙答道:
“啊......”
“我去個洗手間,你快睡吧。”
安旭困得太過厲害,睡眼惺忪地囑咐了句:
“那你叫上安蕭,她對這里熟悉,你別走丟了?!?p> 母親謹(jǐn)慎地答應(yīng)著:
“好好好,你好好睡覺?!?p> “別把兩個孩子吵醒了,噓?!?p> 安旭聽了這話徹底撐不住了,又沉沉睡去。
今天事情太突然,又太折騰。
其實要不是母親聽到安蕭哭了,她也很困,打算把孫子哄好了就去睡覺。
但是身為母親,她聽到孩子難過,一切困意都被打消了。
一門心思投到安蕭身上,只想盡可能讓她不要太傷心。
門外,母女二人在院子里散著步。
安蕭緊緊地環(huán)抱著母親的胳膊,她感覺此時是那么的安心與放松。
自己好像已經(jīng)很久沒有這種感覺了,尤其是林國雄過世后更是度日如年。
短短一周,安蕭就肉眼可見的瘦了一圈。
她感到了這幾天簡直是經(jīng)歷了自己人生最難的時候,一時間,好像所有人都變了。
那么陌生而又充滿敵意,尤其是曾經(jīng)和自己很好的林國雄哥哥的妻子——蒼心怡。
在事情沒有發(fā)生之前,林家所有人都對自己很好。
蒼心怡嫂子更是對自己照顧有加,從自己一進(jìn)門就各種指點她。
到后來的剛生了林瑄旸時,都是嫂子向自己傳授的經(jīng)驗。
他告訴自己該怎么帶孩子,甚至給她推薦了很多嬰幼兒適用的牌子。
基本上就是傾囊相授了,嫂子還告訴了他孩子哭的各種原因以及對應(yīng)的時間。
可現(xiàn)在,就在他們知道林國雄出事的時候,嫂子突然就像變了個人似的。
那副嘴臉是安蕭從未見過的,那時她甚至以為是自己做了什么錯事,導(dǎo)致嫂子突然對自己這樣。
但后來她明白了,不是自己的錯。
而是這個社會太現(xiàn)實了,你有錢就是大爺,沒錢狗屁不如。
想到這里安蕭冷笑了一聲,有些自嘲地“呵”了一下。
安蕭母親感到疑惑,這孩子是怎么了,自從今天見到她后就覺得她不對勁。
“蕭兒,你怎么了?”
“怎么突然這樣?”
安蕭有些感嘆地說著:
“媽,你說翻臉比翻書還快的人是什么人呢?”
母親思考了一下,她也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不過聽安蕭這么說,她的腦海里倒是立即浮現(xiàn)出一種人。
攀炎附勢的勢利小人,用你時好聲好氣地對你,不用時立即拋之腦后。
敏銳的母親立即感覺到了什么,她試著詢問安蕭說:
“蕭兒,你是不是發(fā)生什么事了?”
“不要憋著了,來跟媽媽說說吧?!?p> “媽媽畢竟是過來人,我的經(jīng)驗說不定可以幫到你?!?p> “你這樣會憋出毛病的,咱們大人倒沒什么,我是怕你以后憋不住了會拿孩子撒氣?!?p> 安蕭有些好笑又無奈,母親把自己當(dāng)成什么了?
拿孩子撒氣,她可不舍得。
自己身上的肉,怎么可能對他們不好呢。
但為了讓母親安心,安蕭一邊向她保證自己不會的,一邊把自己最近的經(jīng)歷都一五一十地告訴了母親。
安蕭告訴母親:
“自從國雄那天起,大家好像都變了?!?p> “所有人都在欺負(fù)我們孤兒寡母,誰都想來分一杯羹?!?p> “我懇求他們一起把林申集團一起做下去,我說這是國雄的心血,他生前最在乎的除了我們之外就是林申集團了?!?p> “誰知,他們卻紛紛叫嚷著說?!?p> “我安蕭不是林家人,不配支配他們干什么?!?p> “并且,林申集團他們又不是不清楚,虧得比賺得多?!?p> “他們嫌這是燙手山芋,都在叫囂著要把它賣了?!?p> “還說這是及時止損,我自然不肯?!?p> “我說,我并沒有什么私心?!?p> “只是希望不要辜負(fù)國雄的一片苦心,他如果知道林申集團被賣了,在九泉之下肯定也不會安心的?!?p> “所以媽,我覺得我沒有做錯。”
“可是,他們不肯?!?p> “他們覺得自己是國雄的直系親屬,就可以替他決定這件事?!?p> “我聽了真的想笑,當(dāng)時我特別想跟他們說,這事不是我說了算的,可以去找林國雄說?!?p> “事情壞就壞在,我那時還念著舊情?!?p> “一想到這群人面獸心的人,當(dāng)初對我的好?!?p> “我就狠不下心了,覺得他們也有自己的立場?!?p> “不過也好,我通過這件事能認(rèn)清他們是什么樣的人,也算是因禍得福了。”
“只是最讓我意想不到的是,我那個妯娌,也就是國雄大哥的老婆蒼心怡?!?p> “她見我態(tài)度決絕,就妄想憑著平時和我關(guān)系很近為理由勸我放棄堅持?!?p> “我畢竟不是個傻子,她一開始對我噓寒問暖?!?p> “說實話我還是挺感動的,感覺林家還是有好人的。”
“可沒成想,她見我漸漸地和她又敞開心扉了。”
“就舔著臉想要勸我放棄,那時我真是太傻了?!?p> “我竟然還以為她只是被眾人洗腦了,真是難為我當(dāng)時的一片赤誠之心。”
“跟她說了很多我的真實想法,可沒想到回頭她就把這些當(dāng)成笑話一樣跟別人講了?!?p> “還說我就是個傻子,被人賣了都不知道。”
“你知道我是如何得知的嗎?”
“就是她!她與眾人一起指責(zé)我自私的時候,自己竟然當(dāng)成炫耀的資本還說得很興奮?!?p> “我真是太傻了,錯把人心想的那么好,那么單純?!?p> “實際上大家都清楚,卻只有我一個人看不透?!?p> “可是無論如何,無論他們怎么逼迫我,我從來都沒有松過口?!?p> “可能是他們見我意識太過堅決,就想出了一個折中的辦法。”
“他們說,只要我能在五年內(nèi),賺夠五百萬?!?p> “他們決定會閉嘴的,并且還會把林申集團雙手奉上給我的?!?p> “真是好笑啊,林申集團是我和國雄開起來的?!?p> “他們憑什么說要奉上給我,好像說的就跟我在跟他們要東西似的。”
“哎,媽?!?p> 安蕭真是在林國雄去世的短短幾天,就見識了這二十幾年來從未見識過的骯臟
這讓她感覺無比惡心,人之初性本惡,原來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