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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光搖漾花樹開

(七)帆樓

春光搖漾花樹開 花生酥心糖 5678 2021-03-14 09:45:52

  第二日我還是到繡房去,繡房里的時光好像流淌的越來越慢似的,好不容易捱到了傍晚,我們一起又回了攬花閣。

  今日的林穆著了一身簡單的袍子,早早在我房間里邊喝茶邊等我。

  “你今日怎么來的這樣早?”我笑著問。

  “今日我忙完了公事,便想著來見雨兒了?!彼嘈χ?。

  我還是會臉紅,趕緊轉(zhuǎn)移話題道:“我還給你彈琴?”

  “雨兒,你每日做繡工,晚上再彈那么久的琴,你的手如何受得?。坎蝗缃裉煳覀兂鋈プ咦??”林穆溫和的提議到。

  這稱呼,師父從前也是這般稱呼我的,也是在某一天我們說話的時候,他突然就這般叫我,林穆那么像師父,所以他這般稱呼我,我竟然有一種師父在的感覺,于是便欣然接受了。

  “也好啊,我還沒怎么在這京華城里逛過呢?!?p>  “那雨兒每日都忙什么?”

  “自然是繡房和這里來回跑,我總得謀個生計(jì)不是?”

  林穆被逗得哈哈大笑,他與我坐在房間里飲了一盞茶,便拉著我的手腕將我?guī)У搅私稚稀a那牡母谖覀兒竺娌贿h(yuǎn)處。

  傍晚時的京華城已經(jīng)為入夜的狂歡做準(zhǔn)備了,我聽環(huán)娘給我說過,從前這市是不準(zhǔn)在晚上開的,可是本朝不知怎么回事,官家允許這些商販在晚上也可賣東西,還有好些酒樓也可在晚上營業(yè),這京華城的夜晚也就熱鬧非凡。

  我與林穆并肩走在街道邊,今日風(fēng)不大,那些攤位上的旗子只微微卷起,賣飲子的,賣些小首飾的,不過我還是被那個賣糖畫的吸引了目光。

  那賣糖畫的人仿佛也并不在意有沒有人買,就兀自認(rèn)真的拿著勺子鏟子,用熱熱的糖,畫花,畫鳥,畫貓兒狗兒,據(jù)說這賣糖畫的祖師爺是唐朝的大詩人陳子昂,就是那位“前不見古人,后不見來者”的大詩人陳子昂,那大詩人也是如這畫糖商販一般嗎?

  “雨兒喜歡蝴蝶嗎?”林穆問我。

  我看那糖畫入迷,便點(diǎn)了點(diǎn)頭,于是林穆又拉著我的手腕,將我領(lǐng)到那糖畫攤位前。林穆卻仿佛很生疏的拿了幾個銅錢出來,禮貌的遞給那攤主,才又道:“給這位姑娘畫個蝴蝶吧。”

  “這,這我多不好意思?!蔽乙呀?jīng)不習(xí)慣突然接受這樣的好意了。

  “一個糖畫而已,也不是什么極其名貴的東西?!?p>  那位糖畫師傅仿佛沒聽見我和林穆的對話一般,又沉穩(wěn)的新舀了一勺糖,很認(rèn)真的畫起了蝴蝶。

  “我連用畫筆,都沒有這樣的技術(shù)的?!?p>  “哦?這世上還有雨兒不擅長的東西?”林穆裝作很吃驚的樣子。

  我笑著說:“那當(dāng)然了,這丹青技藝,我跟好幾位擅長丹青的人請教,都不得要領(lǐng)。”從前師父畫畫是極好的,師父畫的山水自成一派,既能嗅到隱隱的人間煙火氣,又有別樣的高遠(yuǎn)意境。從前師父想把這得意的技術(shù)傳授給我,然而我始終不得要領(lǐng),師父又去找司雨神君的師父知北游人教我畫花鳥,我亦不得要領(lǐng)。還被司雨神君嘲笑了一番,師父為此還和知北游人小小的惱了一頓,說知北游人不該讓他徒弟笑我。

  想起這些往事,我竟覺得那學(xué)不會的丹青也是這般美好。

  “雨兒你想什么呢?你的糖蝴蝶好了?!?p>  我接過來道:“多謝?!?p>  而后便迫不及待的把這糖做的蝴蝶放到嘴里,含了一口,我心里還是有些小小的失望的,這糖畫并沒有比尋常的紅糖或者飴糖好吃多少,左不過就是圖看人家畫畫的那一個樂趣罷了。

  “據(jù)我所知,今日帆樓要上新的點(diǎn)心果子,咱們?nèi)L嘗?”林穆還是溫和的問。

  我嘎吱嘎吱的嚼著這糖化成的蝴蝶,一邊點(diǎn)了點(diǎn)頭。罷了,這人情就先欠下,待回去告訴落凡司君一聲,讓幫他消災(zāi)除禍好了。

  林穆得了我的同意,很開心的樣子。

  “哎,這位相公,你不給你家娘子瞧瞧這新來的手鏈嗎?這可是上好的紅瑪瑙,您家小娘子這般白凈,戴著一定是極其好看的?!币晃毁u首飾的婦人在我和林穆路過時,這般對林穆說。

  這時我才注意到,今日我穿了一件鵝黃色的交領(lǐng)短衫,下面著一件豆綠色的襦裙,外面套著一件月白色的長衫。林穆今日一襲月白色長袍,卻也在腰間配了一塊黃色玉佩,這玉佩上的流蘇恰好也是綠色。雖然我們沒提前商量過,但是今日我們倆的裝束看起來竟然還有些搭配。

  我不等林穆說話,慌忙解釋道:“這位老板娘您誤會了,我與這位公子的關(guān)系并非如您想象的那般?!?p>  林穆本來微笑的眼睛里好像有些失望,不過他又微笑著道:“但是這紅瑪瑙的手鏈還是極好看的?!?p>  “那您不妨買下來,等著送給您家的娘子?!蔽移届o的建議道。

  然而出乎我意料的事情是,林穆當(dāng)真出錢買下了那手鏈??磥碓录窘憬阏f的沒錯,這些來攬花閣尋開心的男子,多半家里是有妻室的,不過是來這里嘗嘗新鮮??磥砹帜乱彩侨绱耍瑢ξ也o真心,想到這里我竟然莫名有些心酸,這心酸嚇了我一跳,我反復(fù)在心里告訴自己,既然他無情,只是把我當(dāng)個朋友,那我與他相處倒是可以坦然一些。

  他小心翼翼的收好那手鏈,而后才又繼續(xù)跟我肩并肩的走著。

  到了帆樓,岑曾忽然不知道從那里閃出來,和前來接待我們的堂倌說了些什么,那堂倌便千恩萬謝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復(fù)又引著我們往樓上去。

  這帆樓共三層,一層多是些尋常百姓,這里也不設(shè)什么雅間,人們邊吃邊喝酒,喧鬧的很。再往二樓上走,這里有畫簾隔出來的一個一個小小的空間,若是說話,隔壁的桌子倒是也能聽到,但是我認(rèn)為這二樓的妙處,便是在這小簾子似隔非隔的朦朧之美。我們要去的正是三樓,三樓才是一個又一個的雅間,那堂倌一路道小心,又一路將我們引進(jìn)房間內(nèi)。

  其實(shí)這雅間也不算大,桌子正設(shè)在窗子邊。我聽環(huán)娘跟我講過,這帆樓乃是京華城中最好的酒樓了,且這帆樓之所以得這個名字,就是因?yàn)樽诜珮侨龑樱梢钥匆娦愫锏墓路h(yuǎn)影。

  林穆與我對面而坐,我道了謝,我往窗子外面看,果然可見那秀湖仿佛無窮無盡一般,那湖水映著星子和月亮的光,仿佛是一塊蝶豆花糕點(diǎn)上面撒著糖霜。

  “你還不問我嗎?”林穆忽然問我。

  “???問你什么?”我從秀湖上把目光收回來,看著林穆。

  “你不問我那手鏈給誰買的嗎?”

  “自然是你娘子了?!?p>  “也對吧,我是給未來的娘子買的?!彼χ粗?。

  我腦子里忽然閃過一個想法,等等,這手鏈不會是他給我準(zhǔn)備的吧?

  他仿佛看穿了我的詫異,于是很鄭重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是,雨兒,我和這手鏈一起等著你?!?p>  我趕緊喝了口茶壓壓驚,道:“你可別等我,大人啊,你還是看見個好姑娘就娶了吧?!北鞠蛇€等著做神仙去呢,你等本仙,你可等不起。這后半句當(dāng)然不能說。

  可是他仿佛能聽見我沒說的那半句話似的,他還是很鄭重的說:“等不起,也要等,哪怕是一輩子都在等呢?也好過湊合?!?p>  林穆的這句話倒是當(dāng)真讓本仙覺得感動不已,可是問題是,林穆為何對我非要這般情根深種?

  “大人,恕我問一句,為什么非等我?”

  “是啊,我也想問,為什么非是你。雨兒,我初次見你,便覺得親切,此后同你在一起,我總覺得安靜,幸福?;蛟S因?yàn)槲?,我第一次見你,就注定了要喜歡你吧?!?p>  林穆這一番表白搞得本仙猝不及防,其實(shí)本仙瞧見他也覺得挺親切。此時房間里的氣氛格外的安靜,偶爾有幾絲秋天爽朗的風(fēng)吹進(jìn)來,我能聽見自己心跳的聲音。

  “兩位客官,可以上菜了嗎?”

  “可以。”林穆回。

  于是門外的堂倌推門進(jìn)來,給我們桌子上擺好碗箸,又?jǐn)[好杯盞,而后才將托盤上的酒放好?!翱凸伲牟苏鲋?,這酒是本店釀的特色果酒。里頭加了覆盆子,正是透著瑪瑙那般的紅呢?!?p>  這,這怎么一天這么多瑪瑙等著本仙?

  “哦,那我們更要好好嘗嘗了?!绷帜滦χf。

  那堂倌送完了酒,道了聲慢用便很識趣的退出去了,

  林穆拿起酒壺倒酒,紅瑪瑙色的酒撞進(jìn)素色的瓷酒杯里,濃淡之間,卻也不失清麗之感。

  林穆把酒杯放在我面前,然后淡淡的說:“雨兒,我同你說這些,就是表明我的心跡,因?yàn)槲覐牡谝淮我娔愕臅r候就覺得,我來活這一輩子,仿佛就是為了等你出現(xiàn),然后喜歡你的。也許你看我一把年紀(jì)了,說這話太輕浮了,但是這確實(shí)是我的想法,我不著急等你回答,甚至也不是要你非嫁給我。若是你心里有了可心的人,你嫁給他,那我便做你的親人,你的后盾?!?p>  我端起酒杯,飲下了這被帶著甜味的酒釀,我感覺我仿佛看見師父關(guān)室門前那棵桃花樹,正在灼灼其華。

  “大人,我,我很感謝你喜歡我。但是我,我也知道,若是這執(zhí)念上來,確實(shí)硬勸你放棄也不容易,但是我還是希望你邊等我的同時,邊注意身邊的女子,邊等邊找,或許于你來說才更好一些?!蔽衣牭轿业臍庀⒍疾环€(wěn)了。

  “雨兒,你知道,為什么放不下執(zhí)念嗎?”

  我無言。

  林穆道:“其實(shí)是因?yàn)?,不愿放下。?p>  我依然無言,只是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

  “雨兒,你可有喜歡的人?”

  “有沒有喜歡的人,我不清楚,因?yàn)樽罱l(fā)生了太多的事情,我感覺我自己越發(fā)認(rèn)不清自己的心意了。但是倒是有個人說想娶我?!蔽覍?shí)話實(shí)說。

  “那你答應(yīng)他了嗎?”林穆很著急的問我。

  “這,自然沒有?!?p>  林穆長長的舒了一口氣,而后才道:“我也覺得我猛然這么說太唐突了,若是雨兒此刻心里還沒決斷,那不妨先這般同我相處?”

  “也好。”

  “那雨兒,你以后可以叫我阿穆?!?p>  “嗯,阿穆大人?!?p>  堂倌又進(jìn)來,給我們把菜和一些點(diǎn)心果子一起送上來,這是阿穆的要求,大概是他不希望這堂倌總是進(jìn)來吧。

  其實(shí)我不光從觀塵鏡里學(xué)人家繡娘刺繡,也偷學(xué)過不少廚娘做菜的本事。我和師父第一次下凡吃飯,我便深深的折服于人們對于簡單食材加工的藝術(shù)。

  “雨兒餓了吧,快嘗嘗,這帆樓的羊肉菜,都十分不錯?!?p>  我點(diǎn)點(diǎn)頭,然后夾了一塊炙羊肉,這塊肉正是二指寬度,放在嘴里剛剛合適,最妙的是這塊羊肉選的肥瘦相間,那肥肉的皮兒看起來脆極,里面的油似包不住了一般,那瘦肉看起來焦香四溢。我迫不及待的把這塊炙羊肉放進(jìn)嘴里,那脆皮兒碰見牙齒便碎了,里面的羊油飛濺出來,包裹著沒化掉的瘦肉,瘦肉上浸的調(diào)料似乎多些,如今再加上這羊油的滋潤,咸鮮可口,妙不可言。

  “果然不錯。”我忍不住贊嘆。

  阿穆看著我吃東西,很寵溺的笑著,仿佛有什么很開心的事情似的,我趕緊拿帕子擦了擦嘴。

  “雨兒,天涼了,你嘗嘗這支竹羊腩煲?!?p>  這個倒是我從前沒吃過沒見過的,羊腩燉的已經(jīng)很軟了,仿佛在箸間這塊羊腩便已經(jīng)要分開了似的。羊腩放到嘴里,并未立刻化掉,每次咀嚼,都有很濃的醬香氣息。

  “好吃哎?!蔽议_心的笑著說,阿穆好像沒怎么吃,但是他還是笑的很開心,我又拿帕子擦了擦臉,才問他:“阿穆大人,你笑什么?”

  “雨兒你別誤會,我只是瞧著你吃東西吃的香,就覺得開心和高興,竟比自己吃還高興些?!彼χf,說完還又飲了一杯酒。

  我有點(diǎn)不好意思,不過佳肴當(dāng)前,我確實(shí)也無暇顧及那么多。于是我就在阿穆寵溺的眼神里,又吃吃喝喝,好好品味了一下這帆樓特色。

  酒足飯飽后,阿穆才又推開窗子,夜風(fēng)微微涼,但是極清爽。

  我看向窗外,湛藍(lán)湛藍(lán)的天幕上,撒著眨眼調(diào)皮的星星,我來了凡間,還是保留著看星星的習(xí)慣。

  “雨兒,你可知從前我心情郁結(jié)的時候,都會做什么嗎?”

  我看著阿穆的眼睛,實(shí)在猜不到這個問題的答案,便只是笑著搖搖頭。

  “我喜歡,就像現(xiàn)在這樣,坐在蒼穹之下,看繁星閃爍,好像那星子很善解人意似的,我便把我的心事,說給星子聽?!?p>  他說這話的時候帶著一種很隱秘的幸福和雀躍,阿穆會傾訴心事的時候,我已經(jīng)在司星辰起落了吧?那個時候阿穆就曾把他的心事講給我嗎?原來我曾經(jīng)也慰藉過那個無助又孤獨(dú)的阿穆?

  這么想著,我也覺得雀躍和幸福,不禁笑出聲來,阿穆很疑惑的看著我,眼里帶著溫柔和寵溺。

  “你是覺得我幼稚嗎?”

  “沒有。我也喜歡看星星。”

  “雨兒,我猜星星里住著的神仙,肯定是個性情溫和,善解人意,溫柔善良,清麗動人的女神仙?!?p>  啊,原來在這凡塵之中,還當(dāng)真有人這么構(gòu)想我,雖說阿穆的這幾個形容詞我不能全都擔(dān)得起,但是猛然聽到這番恭維,本仙心里還是很受用的,想不到這阿穆還挺有眼光的。

  然而本仙多少還是有些自知之明的,于是我即使糾正他道:“其實(shí)那星星里的神仙并不似你說的那般完美。其實(shí)她也有私心,有時不夠溫柔,亦不清麗動人。”

  “雨兒這么說,倒好像見過這神仙似的?!?p>  呵,何止本仙見過,你不也見過嗎?當(dāng)然了,這句話不能說。

  “啊這,這,今日天氣確實(shí)不錯啊?!?p>  阿穆好像也沒打算繼續(xù)跟我討論司星神君的事情,他默默接著我的話說:“秋天的空氣確實(shí)爽朗,不過快要入冬了,天氣還是反復(fù)。”

  “那你喜歡看雪嗎?”

  “不喜歡,我不喜歡看雪,不喜歡看雨,亦不喜歡看月亮。我只喜歡看星星?!卑⒛潞苷嬲\的說。

  本仙心里又是一陣竊喜,竟然還有人這般支持本仙的工作。這么想著,本仙的責(zé)任感和使命感確實(shí)又升華了不少。

  “其實(shí)我不僅不喜歡看雪,我也討厭冷天?!卑⒛驴粗愫乃妫恼f。

  “哦?”我想起從前,師父和我都討厭冷天,并且?guī)煾敢膊幌矚g看雪。于是天境下雪的冬天,師兄便去和其他神仙一起賞雪玩耍,而師父就帶著我在藏經(jīng)閣里攏個火盆,再燒一壺?zé)崴宀?。藏?jīng)閣里的書卷散發(fā)著蕓草幽幽的香,茶壺里裊裊的飄出白色的蒸汽,我同師父坐在一起,或讀些詩詞,或讀些史料,外面雪落無聲,天色亦不是很涼,唯獨(dú)藏經(jīng)閣里一盞琉璃燈,顏色溫馨,溫暖至極。

  “我在下雪天,喜歡攏個火盆在書房讀書,書也不是什么費(fèi)解難懂的,一般都是些詩詞或史料。雨兒,等下雪的時候,我們也攏個火盆讀書吧。”阿穆眼睛亮亮的。

  一種溫馨的懷念包圍著我,我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那便等歲末天寒,晚來天欲雪之時,我煎好了茶等你?!?p>  “嗯?!?p>  我看著阿穆,他仿佛有什么話沒說出口一般,我喝了一口店家新?lián)Q上來的熱茶,才開言道:“你有什么要說的便說吧,何必這般拘泥?”

  “雨兒,未來的一個多月,我可能會有些忙,不能常常來找你?!?p>  我心里竟然是一種莫名的失望和委屈,原來他請我到此處,竟然是為了好生道個別,我又將杯中釅茶一飲而盡,才道:“那好吧?!?p>  我們對坐無言,好像高爽的秋風(fēng)涼了不少,帶著些入冬的意思了,我緊緊的裹了裹長衫,道:“我們回去吧?!?p>  阿穆好似有什么話想說,但是最終還是沒說話,于是我們又無言的走回了攬花閣門口。

  “雨兒我,我就不上去了?!?p>  “阿穆大人請自便?!?p>  “雨兒,入冬天氣反復(fù),你注意身體,可別凍著了?!?p>  “多謝阿穆大人記掛,歲末天寒,阿穆大人也該注意?!?p>  我們又這么無言的站了一會兒,忽然一陣秋風(fēng)過,我才道:“既然阿穆大人無別的話再同我說,那我就先上去了,天氣寒涼,阿穆大人也該及時回去才是?!?p>  “嗯,也好?!?p>  我于是轉(zhuǎn)身離開,但是卻還是忍不住回頭看,岑曾不知道從哪里冒了出來,而阿穆還在原地站著,很溫和的看著我,看見我回頭,他沖我擺了擺手,示意我快些回去。

  我點(diǎn)點(diǎn)頭,回到了環(huán)娘早給我布置好的溫暖里。

  “姑娘快去沐浴吧,這水溫剛好?!?p>  我疲憊的點(diǎn)點(diǎn)頭,今日莫名覺得懶懶的,悶悶的,于是我沐浴后便服了安神丹,匆匆躺在床上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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