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霄前世見過蛇,但這種三頭蛇倒是從未見過,眼看那蛇三只腦袋長得一模一樣,嘶嘶吐信,不禁暗暗稱奇。
他按捺自己內(nèi)心的激動,裝作一臉不屑。
“以大充好,聽這話便知你是外行人。我們《本蛇綱目》《黃帝蛇經(jīng)》《傷寒蛇精病論》都有記載:蛇者,在精不在大,在靈不在巨。精者,勁碩如牛,巧如飛電?!?p> 李云霄和翁大頭相處一段時日,已經(jīng)學會了他一本正經(jīng)胡說八道的能耐,而且說得理直氣壯,讓聽的人都覺得煞有其事。
小蟲蛇瞧了瘦高漢子一眼:“大蟲蛇,他說的好像有幾分道理?!?p> 原來這兩人一個叫小蟲蛇,一個叫大蟲蛇。
那大蟲蛇看了看李云霄手中的竹籠:“那你的蛇又有什么過人之處?”
李云霄見他們上鉤了,便繼續(xù)胡編:“我這蛇嘛,名叫‘苦彭祖’?!?p> “苦彭祖,誰取的這破名,我們聞所未聞。”大蟲蛇直接道。
李云霄把竹籠往身后一放,故意不讓他們看。
“說你們是外行吧,彭祖你們可知道?”
小蟲蛇沒讀過什么書,但是在長安聽說書人講過彭祖的故事,忙道:“我知道,彭祖高壽八百歲。”
“不錯?!崩钤葡鼋o了小蟲蛇一個肯定的眼神,“但是被我這蛇一咬,任是彭祖來了,別說八百歲,八個呼吸都活不過,是以叫做‘苦彭祖’?!?p> 大蟲蛇歪了歪鼻子:“這……真有這么毒。我不信!”
李云霄把竹籠子拿了起來,慢慢抬高,放在眼前。
隔著竹籠,可以看見里面有一條黑質(zhì)白章的長蛇。
李云霄雖然不知道這蛇是什么品種,但聽捕蛇老者的口氣,應該沒什么特別。
小蟲蛇和大蟲蛇湊了上來,只覺得這長蛇平平無奇。
只是他們沒有注意到,和他們隔著竹籠的李云霄,悄悄動用起了右眼仙瞳,施展出【惑術(shù)】。
他們二人不知道李云霄動用了術(shù)法,初看覺得這長蛇沒有特別之處,漸漸地卻被它所吸引。
那犀利兇悍的眼睛,鋒利尖銳的獠牙,黑白交錯的紋路,讓他們有些陶醉,沉迷。
“你這蛇看樣子確實還不錯?!?p> “對啊,乍一看很尋常,但細看之下,確實有點……有點不一般?!?p> 李云霄停止了【惑術(shù)】,把竹籠又放回身后,笑道:“我沒有騙你們吧?!?p> 二人皆點頭:“你開個價,這蛇我們買了。”
李云霄這一趟來,可不是為了賣蛇當中間商賺差價。
而是為了打探下白蛇眾的底細。
他朝院子里張望了一下:“你們不懂行,這蛇賣給你們也是糟蹋。這樣吧,把你們當家的叫出來?!?p> 看這兩位應該只是小啰啰。
如果這種水平是當家的,白蛇眾也就沒什么好怕的了。
小蟲蛇老老實實地道:“我們當家的不在?!?p> 倒是大蟲蛇機敏,重重拍了一下小蟲蛇的腦袋:“不,我們便是當家的。你直接開個價,賣給我們吧。”
李云霄指著大蟲蛇:“少誑我,我看得出,你們不是當家的。當家的又怎么會不識貨?”
他再次嘲諷了對方一下,讓對方陷入深深的自我懷疑。
人在江湖飄,不會點PUA怎么行。
大蟲蛇這才道:“不瞞你說,當家的確實不在?!?p> “既是如此,我先走了?!崩钤葡龊敛华q豫,轉(zhuǎn)身出門。
小蟲蛇叫道:“賣蛇的,你等等?!?p> 李云霄揮一揮手:“放心吧,我改日還會再來。”
……
李云霄換回了錦衣使的裝束,把別人晾曬的衣物還了回去。
誰料這時,一個老婆子正好走進院子,撞見了李云霄。
四目相對,略有些尷尬。
老婆子一聲尖叫:“老頭子,不好啦,有登徒浪子偷我私衣!”
李云霄反被她嚇了一跳,這想象力太他娘的驚人了。
要是被抓到,恐怕會成為自己人生的一個污點。
他急忙翻墻而出。
只聽背后傳來一個老頭的聲音:“盡是胡扯,你一個七十歲老太婆,誰要你的私衣。”
李云霄心驚肉跳地回到了熏雀小舍。
“霄哥哥,你怎么去了那么久?”蘇千羽見他來了,立即站了起來。
李云霄把竹籠里的蛇給蘇千羽示了示:“在茅房里抓到了這個?!?p> 蘇千羽忙捏住鼻子:“呃……那應該很臭吧,你抓它回來做什么?”
“燉肉吃。”李云霄說笑道。
“誒?”蘇千羽有點難以置信。
李云霄把蘇千羽一拉:“走吧?!?p> 蘇千羽指著桌上的茴香熏靈雀:“我還留了一只給你呢。”
“不吃了。”
蘇千羽一伸手,把那只熏雀揣進了百寶囊,笑道:“那我留著當夜宵?!?p> 他們回到了鎮(zhèn)妖司,正撞見翁大頭。
今日鎮(zhèn)妖司沒有給他安排什么任務,他閑來無事,剛和幾個同僚約了晚上再去觀花賞月。
“嘿,你們一大早上溜哪里去了?”
蘇千羽笑道:“霄哥哥帶我去吃茴香熏靈雀了。”
“你個貪吃鬼?!蔽檀箢^注意到了李云霄手中提著的竹籠,定睛一看,里面居然是條蛇,“這蛇又是哪里來的?看起來就很香的樣子?!?p> 蘇千羽想到這蛇是從茅廁里抓來的,露出了個惡心的表情。
翁大頭嘿嘿道:“昨夜頭爺我到怡芳院觀花賞月耗了不少精血,正好補一補?!?p> 這是李云霄去白蛇眾探路的工具,哪里肯給他。
他又向翁大頭身后一拱手:“屬下拜見蕭千戶?!?p> “哼哼,又想騙我。”翁大頭早上被李云霄耍過一次,這回一臉不屑,“我告訴你,就算是蕭秋水在這我也不怕,頭爺我昨日就去怡芳院風流快活了,怎么著?我向來是左腳怡芳院,右腳枕香閣,鶯鶯燕燕,花花柳柳……”
此時他的背后傳來了蕭秋水冷冷的聲音:“頭爺還真是風流瀟灑呀。”
翁大頭如遭遇晴天霹靂,頓時愣在那。
“啊,秋水姑娘!”他立即換了副嘴臉,“我……我在訓斥李云霄,年紀輕輕,不正經(jīng)找個姑娘成家,成天去那不干不凈的地方做什么!”
蕭秋水沒有理他,冷冷“哼”了一聲,徑直離開了。
“秋水姑娘,事情真不是你想象的那般?!?p> 翁大頭連忙追了上去,一臉諂媚地解釋。
看架勢,就算蕭秋水冷若冰山,翁大頭也要把冰山舔化。
這是舔狗的基本修養(yǎ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