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江風(fēng)候水土好,溫和宜人,加之樊司行悉心照料,封云翦的身子不出一旬很快就調(diào)養(yǎng)好了,她這期間沒看見過陸尚文,向樊司行問起時,他不大高興地說那人行蹤不定,他也沒有看見過他。
她還認(rèn)識了白琢,前世好像只見過寥寥幾面,那時候她已是沈勖王妃,樊司行也成了沈靖的心腹。
白琢隨性灑脫,俠肝義膽,時而不正經(jīng)但關(guān)鍵時刻靠譜得很,許多事情看得非常通透,與他交談幾句便可見一斑,他如今是伏鸮里面頂流高手,但卻不進京侍君,也許和他志向所背。
封云翦記得前世的樊司行將他這樣一位世間罕有的良師益友給毒殺了,白琢不知他喝的是毒酒,死的時候一定還以為樊司行是真心悔過。
她在院子里活動身子,想起這些,她招手把不遠(yuǎn)處在掃地的樊司行叫到近前:“樊司行,你來一下?!?p> 將掃帚擱在一邊,跨過成堆落葉,幾步來到她跟前,眼尖地發(fā)現(xiàn)她發(fā)髻上一片秋葉,伸手輕松取下,柔著聲問道:“怎么了?”
他離得很近,清幽氣息魅惑般地侵入到她肺腑,封云翦故作鎮(zhèn)定咳了兩聲,掩去心里泛起的絲絲微小波紋,她后退半步,望著他:“我覺得白琢這人實在難得,你師從他一定會受益頗淺,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希望你日后能好好回報他的授業(yè)之恩?!?p> 她鄭重說道:“無論他怎樣批評你,也不能與師父動手,聽明白了?”
“好,聽你的?!彼c點頭,順從地回答。
還伸出三根手指發(fā)誓:“我絕不會再做殺師那樣的事?!?p> “嗯,這就對……”封云翦突然意識到他話里不對勁,他為什么要說再?
她驚駭?shù)乜聪蛩难劬?,心里慌亂不安。
樊司行拉住她手,將她引至石墩,脫下外衫給她墊在石墩上,如此細(xì)致入微被封云翦看在眼里,不禁勾唇動容。他半跪在她面前,握著她的手,仰頭目光如注,挺翹的鼻梁頗有幾分胡人的風(fēng)韻。
她被這樣翹首熱誠含情的注視弄得有些羞澀,眼神不敢對上他的,咬著唇不吭聲,只聽他想說什么。
“小姐,我死過一次,然后我又復(fù)活了,復(fù)活后我有了前世的記憶?!彼Z氣像雛鳥的幼羽般輕軟,像神龕前的低呢,一如哄她入睡時講話本的有耐心。
他將此前所發(fā)生的一切都講述一遍。
封云翦聽見他被黑衣人追殺至絕境而后中箭身亡那一刻,心跳漏了一拍,倒吸一口涼氣,她不可置信地捧住他的臉連連問道:“怎么會呢?!到底是誰要殺你?這不可能,你又沒有什么仇人,樊家的根本不知道你的行蹤的,為什么為什么?!”
一滴淚掉在他臉上,熱,熱得他心臟躁動,想脫離這胸腔鉆進她的懷抱里。他貪戀她的關(guān)心,如若能再她眉梢上多停留一分對他的掛念和擔(dān)心,那他愿意死去千千次。
她指腹摩挲著他的臉頰,目光溫切一遍遍掃過他的眉眼,她知道他擁有兩世記憶那時有一刻是害怕的,可是他用眸中暖色分明告訴了她,他不是前世的樊司行。
他是會給她講故事,會哄她開心,會給她做紅豆羹,會保護她的樊司行。
來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