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伸想了一會說:“應(yīng)當(dāng)不是,太極宮如果不包括皇城,還沒有大明宮大,如果只是一個普通的宮女,離太真觀又比較遠(yuǎn),確實(shí)沒資格見到楊真人?!?p> “那怎么辦?”
“還有辦法的。”
李伸只好與趙良成再次進(jìn)城。
“為什么挖如此大的地窖?”
“一分為二,大的地窖冬天來藏冰,小的地窖利用冰室的冷氣,來貯藏食材,建好后上面還要蓋上大石板,再于上面建房子。”
這家酒樓后院面積不小,但因?yàn)樯獠缓茫瑢⒁徊糠址可岷腿种坏脑鹤淤u給了隔壁客舍。
但未來,后院要建設(shè)放牲畜放車的棚子,還要請許多人,有的人家不在東市,不能住旅館,得安排宿舍。
所以每一寸空間都得利用起來。
“什么時侯能竣工?”
“估計要到六月底了,加上雜七雜八的準(zhǔn)備,要到七月半才能開業(yè)?!?p> “那正好,天氣漸漸不熱了?!?p> “嗯?!崩钌煺襾韮晌还苁拢骸傲捍罄?,花三郎,你們替我打聽一下楊真人家人的消息,我打算送一件禮物給楊真人。”
暫時梁花二人還不知道李伸的來歷,不過李伸想搭楊家門路的動機(jī)是能理解的。只是兩人都有些沉吟,花三郎說道:“二郎,據(jù)傳楊真人深受圣上寵愛,一般禮物她看不上。”
“那是,但這件禮物,她一定會喜歡?!?p> “哦?!?p> 兩人有些小不解,也有些小開心。
不解的是什么樣的禮物居然能讓楊玉環(huán)也心動。
開心的是,如果真的搭上楊玉環(huán)的關(guān)系,至少以后會少掉許多麻煩。
“兩位,再替我找兩三名會制作樂器的匠人?!?p> 十幾個藝人被李伸帶到趙原村,然后看山看水,可是李伸雖然知道他要的效果,但李伸本人對樂器舞蹈不大精通,所以進(jìn)展緩慢,特別是樂器的改造,幾乎沒有半點(diǎn)進(jìn)展。
這條也不難,東市的東南區(qū)就有許多樂器行,里面有的是會制作樂器的工匠。
然后到另一個安排了。
“再替我請幾名畫師?!?p> “二郎,名家不好請啊,如是普通的畫匠,又不能吸引食客?!?p> “普通的也行,但那種濫竽充數(shù)的千萬不要請?!?p> 兩天后,兩人帶來三名畫師。
李伸拿出幾張畫稿,刨光的木板,放在三個畫師面前,又拿出“畫眉石”,將它們削尖……李伸讓三名畫師畫的是花鳥工筆畫。
花鳥工筆畫也不是好畫的,于是他想出一個笨辦法,讓三個畫師先用畫眉石在木板上畫素描。畫的不好問題也不大,用抹布擦一擦重新畫就是了。
一直到三位畫師掌握了這種素描畫法,先用素描畫出底圖,再用顏料于底圖上涂上濃顏重彩,同樣也是一種“花鳥工筆畫”。
安排好了,趙良成說:“伸兒,帶我去十王院看看。”
“好的?!?p> 兩人來到十王院,趙良成說:“前年我也來過十王院。”
來是來了,但順著十王院轉(zhuǎn)了一圈,趙良成又無奈地回去了。
“庶人府在什么位置?”
“跟我來?!?p> 李伸將趙良成帶到庶人府的墻外,指著坊墻:“墻那邊就是庶人府?!?p> “喊,里面能不能聽見?”
“大聲喊,里面是能聽到的,但會引來金吾衛(wèi)?!?p> 趙良成看著高大的坊墻,神情有些黯然。
僅僅隔著一道墻,便如同隔了一個世界。
“伸兒,李林甫很得圣寵?!?p> “舅父,比你想象的還要寵,不過我又不是想扳倒他,只是想一家人過一個好日子,也不難,我已經(jīng)有了一些準(zhǔn)備?!?p> “你無人可用啊?!?p> “你們不是人?”
“我們能有什么用場?”
“我又不是想做太子,不過是一些小事,難道你們做不好?”
也不能說替李伸做事,如果李伸局面改善了,連帶著趙家局面也得以改善。別看李伸幾兄弟是李瑛妾婢生的孩子,三庶人案后,幾個妾婢的娘家多少受到了一些波及。
趙家情況最差,波及幅度還不大,但王家與姜家情況比較好,越好影響越大。
但李伸說的也是實(shí)情,做太子,或扳倒李林甫,那是做夢了,不過李伸能時不時地給李林甫上幾滴眼藥水。
并且李伸打算不久,就給李林甫先來上一滴。
……
夏天來了又去了。
“阿郎,韋堅去了太子府?!?p> 那首得寶歌真的很重要。
李伸說韋堅腳踩三條船,有些不對的。
早先,韋堅雖為李亨的大舅哥,與李適之關(guān)系也不惡劣,但總體上是偏向李林甫一方的。
但因?yàn)榇烁?,李隆基龍顏大悅,立遷韋堅各個官職,也得到重用。
韋堅有能力有出身,在朝堂上有著廣泛的人脈關(guān)系,現(xiàn)在又得到李隆基的重用,于是李林甫漸漸疏遠(yuǎn)忌惡。
作為天寶年間的風(fēng)云人物,韋堅也不簡單,他同樣漸漸反應(yīng)過來。
而且李亨的好朋友皇甫惟明今年四月于青海孤軍千里,拿下石堡城前哨洪濟(jì)城,立下赫赫戰(zhàn)功。
于是韋堅終于倒向了李亨。
他去太子府就是一個信號。
李林甫臉色立即變得陰沉起來。
李亨豢養(yǎng)在十王院,幾乎是孤立無援的狀態(tài)。但有了韋堅的串聯(lián),李亨的好友皇甫惟明、王忠嗣等人,以及李亨背后的韋家、杜家,就能迅速擰成一股龐大的力量。
但因?yàn)槔钸m之擔(dān)任左相,李林甫又不能做到一手遮天。
……
七月下旬。
韋府。
一個長著小胡子的男子來到韋府,對看門的老仆人說:“韋公可在家?在下想要拜見韋公。”
“你是誰?不知道上午韋公會當(dāng)值嗎?”老仆喝道。
男子也不懼,他沉吟一下說:“韋公在當(dāng)值啊,如此,能否替在下將這封信交給韋公。”
說著,他從袖袍里掏出一封信遞到老門房手上。老門房愣了一下神,信用火漆封死了,信的紙張乃是名貴的彩箋紙。
“什么信?”
“尤關(guān)重要,切記,必須韋公本人觀看。”
男子說完就走了,下午韋公下職歸來,老門房將此事說了一遍。
“信呢?”
“在此。”
老門房將信拿出來,韋堅拆開看了一遍,面色巨變,驚問:“來者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