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逐漸爬上了枝頭,將其清輝灑向了人間,而楊羽此時已在這幽深的林間跟著趙鐵走了許久。
有地方過夜的興奮勁已經(jīng)過去,楊羽此刻悔意漸生,心里懊惱道:“為啥他說有地方過夜我就信了?說不定就是千年老妖化形出來騙人的!可惡,楊羽啊楊羽,原來你才是最蠢、最憨的那個人啊?!?p> 又過了一會兒,還沒看到那所謂的桃源村,楊羽受不了了,直接開口問道:“那個…你說的那個桃源村還有多遠???”。
“???就在前面,快到了呀?!?p> 快到了?我可信你個鬼嘞,你指不定要把我?guī)У绞裁吹胤矫孛芨傻?。怎么辦?打是肯定打不過了,跑估計也難跑,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楊羽雖然內(nèi)心活動很多,但大腦也在不斷思索著對策。
不知什么時候,在前面帶路的趙鐵突然停下了腳步,一時沒注意的楊羽差點撞了上去。
“嗯?你這妖怪終于要對我出手了嗎?來吧,我楊羽今日就算死也要死的壯烈!”楊羽在心里給自己打氣,并做好了攻擊的姿態(tài)。
可就在這時,趙鐵轉(zhuǎn)頭對著楊羽笑了笑說:“喏,我們村子到了?!?p> 楊羽向前方望去,一個巨大的村寨闖進眼簾,高達十幾米的用木頭圍起來的墻看上去極具威懾力。木墻中央,有著一個用厚重的鐵皮做的大門,而此時,大門正緊閉著。
大門上方,有一個木牌掛在墻上,冷冷的月光照射在了木牌上,令楊羽看清了木牌上紅色的三個大字——桃源村。
大門的正上方,還設(shè)有兩個瞭望臺,瞭望臺里現(xiàn)在還有人在把守。
只聽趙鐵沖著瞭望臺喊:“虎哥!是我,饅頭,我回來了!旁邊這個人是救了我一命的恩人,我?guī)M來住一晚?;⒏纾扉_門!”
瞭望臺上的人顯然目力極佳,隔這么遠都能確認身份,只聽瞭望臺那里傳來:“喂,是饅頭,快開門!”
“但他還帶了一個陌生人回來…不確認一下是否危險嗎?”
“沒事,有桃木大人在,他翻不起什么浪來?!?p> “咔咔咔~”鐵門打開,露出了里面燈火通明的景象。
楊羽看著這如夢如幻的一幕,心里很是腹誹:“不是吧,還真有一個桃源村,難道是我之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話說趙鐵,你采個靈藥離家那么遠干嘛,害我白驚嚇了一場?!?p> 雖然心里在不停抱怨,但楊羽確實感到踏實了不少,畢竟,找到了這個村子,便意味著自己與人類文明正式接軌,不用整天在山脈里小心翼翼度日了。
此時的楊羽不禁想放聲歌唱:這世界~我來了~~
就在楊羽暗自高興時,桃源村里走出了一群人。
“阿爸!”趙鐵對著為首的那名男子,高興地喊道。
“你還曉得回來?!你知道你一個人一聲不吭地跑出去害得我們有多擔心嗎?看我這次怎么削你!”為首的中年男子很是氣憤地說道。
趙鐵見狀,趕緊跑到阿爸的腿邊,抱著他哄道:“阿爸,別生氣,生氣對身體不好,等這次回去,你想怎么打我就怎么打,別把我打死就行。”
“呸呸呸,你這小子成天把死掛嘴邊,一點不吉利?!闭f罷,男人便揪了下趙鐵的耳朵,看得出來,男子對趙鐵還是很關(guān)愛的。
男子和趙鐵聊完后,便將注意力放在了楊羽身上:“來,和阿爸說說,這男的是誰?”
“啊,這是今天從力莽牛手中救了我一命的公子,叫莫飛,我看他沒有地方過夜,就把他帶回來了?!壁w鐵老實回道。
楊羽算是看出來了,眼前這群人對自己的身份仍有些猜疑,還很防備自己。
這也正常,在這種妖獸橫行的山脈里,一位突然冒出來的陌生青年要來自己家過夜,誰都會防著點。
但防歸防,該有的禮數(shù)還是不會少的。中年男子上前對楊羽抱拳道:“感謝公子救了我家小兒的性命,相信這也給您帶去了不少麻煩,如若公子真的沒有地方過夜,大可去我寒舍過一晚。”
那男子欲言又止,想了想后,還是說道:“只是,莫飛公子,您連一個過夜的地方都沒有,為什么會一個人在乾心山脈里闖蕩?”
“這個問題嘛…”楊羽在思考怎樣回答才能讓他們消除對自己的嫌疑。
“阿爸,莫飛哥哥他失憶了,什么都記不得了?!币坏劳晜鱽?。
楊羽腦門不禁出現(xiàn)了幾道黑線:趙鐵,這話說的這么直白真的好嗎?感覺這樣自己嫌疑反而會加重耶,你是不是看出了我有問題,特地這么說的呀。
果不其然,一道質(zhì)疑的聲音傳來:“失憶?這么老套的借口也虧你用得出來。趙叔,別聽他在這里瞎說,我看這人非奸即盜,咱們直接把他趕走?!?p> 楊羽循聲望去,一位身著虎裙麻衣,有著銅色皮膚的女子正一臉鄙夷地看著自己。楊羽想為自己辯解幾句,于是開口道:“大姐,我…”
“大姐?!!你叫我大姐?”那女子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地大吼道,“趙叔,這家伙絕不是什么好東西,看我怎么收拾他!”
話畢,那女子便沖向楊羽沖了過來。楊羽見狀,心里很是納悶,甚至有點委屈:女人對自己的年齡都這么在意的嗎?
“喂,大米,回來!”趙姓男子連忙阻攔,可為時已晚,女子已經(jīng)沖到了楊羽的面前。
只見她紅色靈力覆蓋右掌,對著楊羽一巴掌劈下,幽暗的夜色里,頓時出現(xiàn)了一道緋紅的靈力弧線。
楊羽畢竟還想在這個村子里過夜,所以不愿與這個叫“大米”的女子戰(zhàn)斗,于是閃身躲過了這個攻擊。
可這個“大米”卻不依不饒,嘴上挑釁:“怎么,有膽子從力莽牛手中救下饅頭,卻沒膽子和我這個女的過兩招?像你這種懦夫,在我們村子里都討不到老婆。行,既然你慫了,那我不和你打了,你從哪來回哪去吧,給我滾的遠遠的!”
大米說完后,便轉(zhuǎn)身離開了。楊羽這下也有點惱了,“活了”一千多年,他什么時候面對過這種嘲諷,而且據(jù)楊羽觀察,這個“大米”的境界與自己相仿,甚至不如自己,被這個女人蹬鼻子上臉,怎么能行?
有位師兄曾說過:男人,頭可斷,血可流!說我不行?不行!
“行,大姐,那我們就先打過,再談別的吧?!睏钣馂榱恕巴炝簟贝竺?,又拿“大姐”說事了。
“你還叫我大姐?!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看看你比我老了多少!”大米聽到楊羽的那句話后,又被點著了,轉(zhuǎn)頭就沖向了楊羽。
楊羽運起靈力,右腳蹬地,一道冰刺突現(xiàn),向著大米的方向迅速延伸。
冰刺的速度很快,轉(zhuǎn)眼間便來到了大米的身前,大米見狀,直接向旁邊一躍而起,躲過了這道攻擊。
“嘿嘿,上當了?!睏钣鹦南?,將手中剛剛凝聚出的火球扔向了大米,“在空中我倒要看看你怎么躲?”
事實證明,楊羽低估了大米,只見在空中的大米腳底板上兩個符文浮現(xiàn),她改變姿勢后一腳蹬在了其后方的空氣上。如箭一般沖向了楊羽。
是的,她蹬在了空氣上,就仿佛身后的空氣是堅實的地面。
不僅如此,大米周身還流動著紅色的光彩,她無視了飛過來的火球,直接撞了上去。
“嘭!”火焰被撞的四散開來,火光令大米與楊羽戰(zhàn)斗的場地亮如白晝。
楊羽看著沖過來的大米,暗自驚訝:“她剛剛是怎么做到在空中借力的?真是見鬼了…”
但驚訝歸驚訝,戰(zhàn)斗還得繼續(xù),楊羽看著在半空飛向自己的大米,做好防御姿態(tài)嚴陣以待。
楊羽并不打算在這場戰(zhàn)斗中使用《大夢古經(jīng)》,因為若是大米抵擋不住的話,很可能會神魂受創(chuàng)。
出手太狠的話,楊羽可能就真的得夜宿山林了。
這時,大米在空中一腳踢下,楊羽連忙格擋,近身戰(zhàn)就此爆發(fā)。
一拳一腳、一膝一肘......楊羽和大米兩人身形變換,打得很是火熱。也許在外人看來,兩人實力相差不大,但楊羽有苦自知,這場近身戰(zhàn)可以說完全由大米掌控,不論是技巧、身法,還是對靈力覆體的運用熟練度,全都被大米碾壓,自己只不過是靠著境界高她一籌,在這苦苦支撐罷了。
楊羽的頹勢被大米看在了眼里,她暗自得意道:“哼,近身戰(zhàn)不太行啊,看來是時候解決掉你了?!?p> 大米步伐一變,拉開了與楊羽的距離,并借這個距離沖向楊羽,靈力覆掌,化掌為刀,直接砍向楊羽。
楊羽只得防范,可大米一擊未成,也不繼續(xù)攻擊,而是再次拉開距離后,才發(fā)起第二次攻擊。
大米就這樣一來一去,搞得楊羽身心俱疲。
拉扯?!
楊羽很是頭疼,這樣下去敗得絕對是自己,必須得主動出擊了。
一念及此,楊羽也開始迅速思考對策,不一會兒,便有了一個想法。
雖然這個策略很有可能傷了大米,但楊羽作為要復(fù)興希夢山莊的男人,絕對不能敗在這里。
《冰凜九天》功法又開始運轉(zhuǎn)了起來,楊羽看著沖向自己的大米,默默計算著距離。
待距離足夠接近時,楊羽一掌拍向地面,奔騰的寒氣圍繞在楊羽四周,將楊羽連同大米在內(nèi),都包裹了起來。
在旁觀戰(zhàn)的趙姓男子看到局勢發(fā)生了巨大的變化,雖然擔憂兩人性命,但也不敢貿(mào)然向前,只能在內(nèi)心祈禱:“桃木大人,若真出事了,您一定要出手啊?!?p> 就在祈禱的同時,楊羽周圍的寒氣以極快的速度凝結(jié)成冰,很快便化作了厚實的冰罩,將楊羽和大米困在了一起。
“想限制我的行動距離嗎?可惜,我已經(jīng)有把握在這一擊將你擊倒了。”大米這么想著。
可大米想錯了,楊羽的這個冰罩確實是為了限制一些東西,但并不是她的行動。
而令大米知曉這一點的,卻是在她離楊羽極近,蓄勢待發(fā)的手刀正欲刺出時,看到的楊羽眼中的那一絲擔憂。
“咚~咚~”楊羽的心臟猛烈跳動,更有金色紋路在心臟上閃爍。周圍的溫度也不斷升高,將寒氣變成了水汽。
大米知道事情不妙,于是驅(qū)動著手上的靈力不斷旋轉(zhuǎn),將手刀變成了鉆頭,威力也更上一層樓。
楊羽的瞳孔中,深紅色的鉆頭不斷放大,可他絲毫不慌,單手結(jié)印,喝了一聲:“爆!”
大米頓感不妙,下意識地收回了攻擊,默念:“如影隨形?護體”
剛念完,恐怖的火焰便從楊羽的身上噴發(fā)而出,席卷了冰罩內(nèi)的這一方天地,而這場較量,也在這爆烈的火焰里落下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