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決意
聞此,吳名理了理思緒,開口道:
“芽衣那時,到底是如何恢復理智的?”
又是這個問題?艦長想,他為什么這么執(zhí)著于問這個?
昨晚他進行了一番深度的思考,將邏輯徹徹底底地重新理了一遍,盡量以旁觀者的身份,站在客觀的角度,對吳名的身份進行了一番定義——拋去那些超出他認知的東西——例如靈魂、重構肉體,還有他身上那股令琪亞娜、芽衣、姬子三人都產(chǎn)生大量不同程度的感情的力量——他沒有去想這些到底是如何做到的,而是僅僅將其作為一個已有條件進行了邏輯推理。
得出的結果令他吃驚。
吳名的真正目的,正如他自己所說的那樣,是來和他們命運與共的。
當然了,他想,因為你照著他呈現(xiàn)給你的欺騙性事實去組織邏輯,最后當然會得出這個順了他心意的結論。
于是,在得出這個結論以后,他就開始不停地去尋找邏輯漏洞,并試圖以無邏輯的感性欺騙自己,來得出相反的結論。
事實上,你很清楚,他想,如果不是他出現(xiàn)的方式太過離奇,你是不會產(chǎn)生這么多懷疑的。
但是離奇不代表不可能。大千世界無奇不有,沒有人能夠斷言某件事一定不存在——就像斷言一個像小說中那樣從天而降的男人不會是男主一樣——什么事情都有可能發(fā)生,什么離奇的操作也都有可能出現(xiàn)在華夏爽文中。
因此,他做出了幾個決定:
——他會以客觀、平和的心態(tài)來對待吳名,但由于吳名身份不明,他身為休伯利安戰(zhàn)艦的艦長以及圣芙蕾雅學園長的顧問,需要制定一些嚴格的約束條件,來保證大家的安全。
——他會根據(jù)吳名在休伯利安以及圣芙蕾雅中的所作所為,不斷對其進行階段性的評估,如果吳名能夠做出打動他的行為,那么他就會放松對吳名的要求,最終有可能完全接納他。
——他會將所能得到的吳名的所有情報全部匯報給愛因斯坦以及特斯拉,讓她們來幫忙分析吳名的身份以及真實目的。
而分析的手段,則是對吳名的言行舉止以及他講的那個故事進行邏輯推理。
吳名講的那個故事,他現(xiàn)在想想,真實度很高,代入感也很強,顯然不是胡編亂造出來的東西。因此他覺得,通過這個故事,可以反向推導出吳名的真實人格以及內(nèi)心所想,進而得知他的真實目的到底是什么。
事實上,那個故事,真是他從小到大以來聽過的最富有傳奇色彩的故事——沒錯,就是傳奇——從出生講到長大,從幼稚講到成熟;遍歷七大洲四大洋,在世界蛇、天命和逆熵中穿針引線;還輾轉于物質(zhì)空間與量子之海,甚至在世界泡中九死一生......足跡幾乎跨越了地球上的所有角落,甚至與所謂的平行世界都有著交集。短短二十六年的人生,便經(jīng)歷了無數(shù)次的波折與起伏,幾乎讓他懷疑這個故事的真實性。但偏偏吳名講得生動形象,他所描繪的那些畫面,如非親身經(jīng)歷過,斷然不可能那樣的真實。
但或許,他想,他只是很會講故事罷了。
但是再會講故事,吳名也不可能憑空就把故事給編出來,他或多或少都得依靠自己的親身經(jīng)歷才行——這也是他為什么會想到去分析這個故事的原因。
他沉吟一會,轉頭向芽衣道:“芽衣,你來跟他解釋吧?!?p> “誒?”突然被艦長點到,芽衣有些害羞,“嗯...好吧...”
她看向吳名的方向,臉頰微紅,“其實...是這樣的,當時我被征服寶石里的崩壞意志操控,失去了意識...”
在被雷電女王操控身體的過程中,芽衣始終能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正在運動,但就是無法得知自己到底是在干什么,也就是說,那種狀態(tài)下,她的意識所能夠得到的,只有模模糊糊的感覺,而在那種狀態(tài)下,她突然間就“醒了過來”,雖然隨后很快又再次失去了意識,但這也足以令人想入非非,去思考這是為什么。
而最后,當她恢復意識時,眼前的東西,只有移動著白云的天穹。身體各處都傳來痛感,火燒火燎的,而這正是圣芙蕾雅學園在“人體被崩壞能侵蝕后會產(chǎn)生什么反應”這節(jié)入學就要上的基礎課中所教授的東西。這節(jié)課告訴她們,身為女武神,要做好面對過度使用崩壞能后所產(chǎn)生的“崩壞侵蝕應激反應”的覺悟。
而當時那節(jié)課,芽衣聽得很認真——或者不如說,她每節(jié)課都在認真聽講——姬子老師并沒有講過應激反應中包含了“頭痛”這一項。因此她并不知道,此時這令她苦不堪言的頭痛,到底是因何而起。
但好在頭痛并沒有持續(xù)多久,而很快,體內(nèi)的應激反應也消失了。她從甲板上爬起來,茫然地環(huán)顧四周,便看見艦長、琪亞娜和姬子三人都看著她.....
“也就是說,你并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恢復理智的?”吳名道。
芽衣點了點頭。
是這樣嗎,吳名想,又是一處世界觀修正嗎?
思索了一會,便聽艦長說道:“怎么樣吳名先生,還有問題嗎?”
他微微點頭,“芽衣和琪亞娜臉上的眼鏡,是為了能夠正常地注視我才戴上去的嗎?”
艦長點了點頭,“是的,我們發(fā)現(xiàn)你身上那股力量的觸發(fā)條件是看到你,于是就臨時做了幾副眼鏡出來。這種眼鏡有一個識別系統(tǒng),一旦識別到你的圖像,就會透過眼鏡片將其從視野中抹除。”
臨時做的...吳名想,果然是高技術力的崩壞世界。
見艦長的目光帶著“還有問題嗎”的詢問語氣,他沉吟一會,搖頭道:“沒有問題了。”
艦長點了點頭,正要說什么,吳名又接著說道:“但是,我有一些建議。”
建議?艦長目光微變,“什么建議?”
吳名笑了笑,隨即,目光犀利起來。
“說實話,艦長,我很清楚自己的身份,也知道自己該做什么——琪亞娜是我的摯愛,我不可能讓她的命運走向悲劇。而既然琪亞娜愛芽衣,那么芽衣也同樣是我的摯愛。那么無論是為了琪亞娜,還是為了我自己,我都不可能讓芽衣的命運走向悲劇。同樣的,姬子、布洛妮婭、希兒、德莉莎、符華...她們每一個人,我都不會放棄;她們每一條生命,我都會守護到底。她們有的是我的摯愛,有的,是我的摯愛的摯愛。以前的我,弱小,無能,只能看著她在痛苦中掙扎,看著琪亞娜被一條魚打到昏迷,而無法做出任何改變...但現(xiàn)在,一切都不一樣了。我知道未來會怎樣發(fā)展,我明白如何改變悲劇,只要你相信我,愿意接受我的建議。即使不信也沒關系,因為我會用事實向你證明,我,吳名,來到休伯利安上,就是為了和你們,命運與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