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囑咐
這個男人渾身都是傷痕,難不成是被仇家追殺?按理說,他掉下來的地方也不高,怎么就失憶了呢?不知道師傅知不知曉這件事,若是知曉可就麻煩了……我一邊胡思亂想著,一邊抬腳往師傅的房里走去。
“小白?!币宦暫魡敬驍嗔宋业乃季w,我抬眼望去,只見三師弟在師傅房門前候著,臉上寫滿了焦急與不安。
“叫大師兄!”我輕輕敲了敲他的頭,像木魚一樣硬邦邦的,難怪冥頑不靈,從小到大一直不肯開口叫“師兄”。
三師弟不搭話,扯著我的衣袖就往屋里闖,房門似是故意沒栓上,輕輕一推就開了。
師傅正四叉八仰地躺在椅子上睡得香甜,衣領(lǐng)已經(jīng)被晶瑩的口水浸濕了半邊,鼾聲似雷。腳底下散落了一地的書冊,想是師傅睡著時不小心將它們拂下了桌案。
“師傅!師傅!”三師弟喚了幾聲,對我無奈地使了個眼色,他平日里對師傅尊敬的很,不敢毛手毛腳叫醒他。
“師傅,師娘來了?!蔽以捯魟偮?,師傅如同被踩了尾巴的貓,一下子從椅子上彈了起來,著急忙慌地邊擦嘴角的口水邊解釋,“玉兒……我可沒睡著……我就是打了個盹……”
我和三師弟似笑非笑地看著師傅,他被我們盯了半晌才回過神來。師傅用余光打量了一下屋外,確定師娘沒有出現(xiàn)以后,才尷尬地摸了摸鼻尖。
“小白、小城,”師傅頓了頓,可能忽然想起自己儀容不整,便整了整衣衫,才繼續(xù)緩緩開口,“這次流蘇下山已有十日之久,但一直沒有消息。眼見著山頂?shù)幕饚r口已經(jīng)有些松動的跡象,若是沒有及時將那物取回來,恐難以阻止這次災(zāi)難?!?p> 我皺著眉頭,疑惑地問道:“師傅,這火巖我們已使用十年了,一直未曾出現(xiàn)過異動,為何突然……”
還未說完,三師弟突然插嘴:“師傅,你所說的那物莫非指的是……”
師傅并未直接回答我們,而是繼續(xù)說道:“小白、小城,你們倆收拾收拾準(zhǔn)備下山去吧。小白你去尋你的流蘇師弟,小城你去將我的好友明成住持請來。記住,此事緊急,一定要盡快完成?!?p> 似乎怕我們倆再繼續(xù)追問下去,師傅揮了揮袖袍,將我倆趕出了房間。
見三師弟站在師傅房門前沉默不語,我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三師弟,你要相信師傅,他如何說我們便如何做?!?p> “難不成……是因為我們經(jīng)常取火巖煉藥,才致使火巖口松動?”三師弟小聲嘟囔著。
“無需多想,下山小心些?!蔽易屑?xì)叮囑了三師弟幾句,放心不下又往他懷里塞了幾瓶療傷的好藥。
師傅門下收了八個弟子,師傅最信任的便是五師弟流蘇,他武功高強(qiáng),難有敵手,已被師傅派下山去。年齡最小的八師弟被我從小帶大,與我最親近,深得師傅真?zhèn)?,有一身好醫(yī)術(shù)。我雖身為大師兄,卻是女兒身,從小身體虛弱,在師傅的藥罐子中長大,醫(yī)術(shù)、武功樣樣只習(xí)得皮毛,但是輕功卻頗有造詣。此番師傅宣我和三師弟下山,怕是確實火燒眉毛了。
我剛一推開房門,就見那受傷的美人正倚靠在床頭,雙眼無神,癡癡地注視著窗外,陽光透過窗戶灑在他的側(cè)臉,那肌膚仿佛無暇美玉一般晶瑩剔透令人移不開眼。
好似感受到了我灼熱的眼神,美人忽然向我的方向看了過來。
“醒了?”我臉皮滾燙,不敢正視他的雙眼,趕緊走進(jìn)房間扶他坐了起來,“還痛不痛?餓不餓?”
美人搖了搖頭,又點(diǎn)了點(diǎn)頭,“我餓了?!?p> 我從廚房取了碗米湯和一些咸菜拿到房間給美人吃,等他吃完又給他喂了幾顆藥丸,才讓他繼續(xù)躺下休息。
“叫你癡癡吧?見你做何事都癡癡的樣子?!蔽易诖策?,見他似乎睡著了,小聲地自言自語到。
他依舊緊閉雙眼,眼皮卻微微抽動了一下。
看來是默認(rèn)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