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山長血壓騰的一下就上來了!
舉起自己剛放在身邊的點心盒子,直接扔向了嚴青梔的方向。
嚴青梔在馮山長出手之時,便驟然抬頭,雙眼放光。
身形旋轉(zhuǎn)而起,左手迅速出手,一把在空中準(zhǔn)確的捏住了那木質(zhì)的匣子,借勢旋轉(zhuǎn)之間,飛散在空中的點心頓時被她全都收回了盒子里面。
她翻手將盒蓋扣上,人已經(jīng)停在了幾步之外。
馮山長還在那里吹胡子瞪眼,嚴青梔這頭則是笑瞇瞇的捧著點心盒子,對著馮山長深鞠一躬,高聲說道。
“多謝師父厚愛,徒兒能得您這般明師,白祁書院能得您這般的山長,真乃是吾輩之福!”
馮山長白眼一翻,嘴里那個‘趕緊滾’又不得不咽了下去。
如果他把嚴青梔罵了,別人不會知道是因為嚴青梔不守規(guī)矩笑話師長。
只會以為他因為嚴青梔打了陸澗的事,對嚴青梔不滿!
馮山長雖然有些生氣,但這樣的錯誤是絕不會犯的……
嚴青梔這時候可不敢再挑釁馮貫,夾著點心盒子,趕緊溜了。
反正馮山長可不是個為難自己的人,就是不知道誰會替她抗這個雷了!
正在教室角落里打盹的陸澗突然感覺后背一涼,當(dāng)即打了一個大噴嚏,讓前頭講課的先生當(dāng)即臉色一沉……
從馮山長那里出來,嚴青梔晃蕩了一圈便出了書院,反正給她上課的老師已經(jīng)死了,短時間內(nèi)也沒人管她。
昨夜的雨到早晨便停了,不過外面依然霧蒙蒙的。
她趁著外面行人不多,又去了孫玄之前交代的幾個地方看了看。
最后還是什么發(fā)現(xiàn)都沒有。
可見那個箱子就是宋伯清能給他們提供的最有價值的東西了!
重新回到書院,已經(jīng)到了下午。
一回來,她就聽說了陸澗的倒霉事。
馮山長的雷最后還是落在了陸澗的頭上,聽說被拉過去罵了一上午,出來的時候,人都有些傻了。
嚴青梔對他報以深深的同情。
但也僅此而已了!
宋伯清這邊的事情基本善后完成,他們也要好好商量一下后續(xù)的事。
除了馭尸宗的問題,嚴青梔心中最深的擔(dān)憂,還是嚴青竹昨夜的異常。
事情一件接一件的發(fā)生,讓她一直沒有時間去和嚴青竹好好談?wù)劇?p> 可她心里十分清楚,嚴青竹的秘密,才是這次事件之中暴露出來的最大的問題。
甚至她有一種不太好的直覺,與嚴青竹的秘密相比,馭尸宗這種體量的存在,可能都只算得上微不足道。
當(dāng)當(dāng)當(dāng)?shù)溺娐暣┻^綿密的細雨,經(jīng)過層層阻隔,落在了書院的每一個角落。
沒一會兒,教室門口的回廊上便已經(jīng)站滿了人。
陸澗木愣愣的站在其中,他一身的傷隱隱作痛,兩天一夜沒有好好休息又遭逢巨變的精神也緊繃到了一個極限。
但對于他的折磨顯然不止如此,他還僵硬的站在那里,無意義的想要隨著撐傘的人離開,渾然沒有發(fā)現(xiàn)自己身邊不知何時也撐開了一把傘。
等他都已經(jīng)站在了雨里好一會兒,才發(fā)現(xiàn)自己頭頂?shù)恼趽酢?p> 陸澗一愣,轉(zhuǎn)頭就看到了身邊的嚴青竹。
嚴青竹沖他微微一笑,笑意之中的警告讓陸澗突然就清醒了過來。
“嚴嚴嚴嚴……你怎么在這……”
嚴青竹風(fēng)輕云淡,精神抖擻,同樣是兩天一夜沒有休息,人家還順便打了一晚上架,但狀態(tài)好的仿佛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一樣。
可這些都不是陸澗緊張的原因。
“我當(dāng)然在這,不止如此,在出發(fā)之前,咱們倆可能都得形影不離了!”
陸澗:……
“這……這不好吧……”
這個消息宛若晴天霹靂,陸澗站在那里差點連話都說不出來!
但嚴青竹卻半點也不像開玩笑。
“放心吧!我人很好相處的,雖然吃的多了點,不過我估計,陸家這樣的大戶人家,應(yīng)該能夠負擔(dān)吧!”
聽完這話,陸澗連強顏歡笑都做不到了,他腫成豬頭的臉上擠不出任何表情,抽搐了好一會兒后,才擺出了一個比哭都難看的笑容。
兩人一前一后出了書院,陸澗最后也沒有下定決心,用這個樣子回家,晃蕩了一會兒,帶著嚴青竹去了青園。
這邊嚴青竹一離開書院,那頭嚴青梔就已經(jīng)收到了消息。
看著坐在自己面前的君同月,嚴青梔氣的只翻白眼。
果然,世道好輪回,誰也不會比誰更舒服!
“你怎么就聽了他的話呢!這樣的事都不讓我問問嗎!”
嚴青梔越想越氣,站起身在宿舍里直轉(zhuǎn)圈,君同月委屈巴巴的,一雙泛著水霧的眼睛就那樣跟著嚴青梔的身影移來轉(zhuǎn)去,仿佛又千言萬語蘊含在其中,讓人只看一眼,心就跟著軟了下來。
有些人就是得天獨厚,只一雙眼睛就能彌補容貌上的所有缺陷。
不管是什么樣的美人兒,與這樣一雙眼放在一處,都顯得暗淡了兩分。
兩人畢竟一起生活了好些年,互相之間十分了解,這件事也怪不得對方,嚴青梔心中有怨氣也犯不上沖著她撒,只能拼命的給自己做著心里建設(shè)。
君同月抱著自己的被褥,可憐兮兮的。
“我沒想到會這樣……是青竹說,說我要是害怕就住到你這來……我當(dāng)時沒多想,就……直接跟宿管大娘說了!”
書院之中的住宿沒有那么簡單,三人之中只有嚴青梔是來去自由的。
就像昨夜,若非是陸澗的事情鬧的人盡皆知,把嚴青竹和君同月夜不歸宿的事壓了下去,就兩人這種罔顧宿舍規(guī)則的行為,都是要被處罰的。
君同月今天給人好好道了歉,再加上事出有因,馮山長那頭還發(fā)了一通脾氣,大家都默認的想將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她逃寢的事情才不了了之。
按理說她今天是不該出來住的。
但君同月實在是太害怕了!
她不是因為頭一次殺人而感到害怕,而是她怕睡著以后管不住自己的嘴,再說些有的沒得夢話,可就糟了!
如此,她才聽了嚴青竹的話,跟宿管大娘說了一聲,便跑到了嚴青梔這邊。
按照規(guī)矩,今夜,君同月的宿管大娘肯定要到嚴青梔這里來查寢,還要監(jiān)督工院這邊的人落鎖登記才算安心。
如此一來,嚴青梔此刻就算知道嚴青竹就在青園,她也不能不顧君同月的名聲,將她一個人扔在宿舍。
“這小子!竟然讓他給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