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柔川默默地睜開眼睛,看著自己周身一片祥和的樣子長舒了一口氣。
“看樣子是個不壞的世界?”楊柔川自言自語道,不過隨后就被自己的想法蠢笑了。
如果是個美好而祥和的世界怎么會沉入海中讓她在此刻可以看到。
“好吧,那看你能給我講個什么故事白?!?p> 楊柔川自嘲地笑了笑,她只是個過客,觀眾,就像無法從海洋中撈出她不慎滴入的那一滴水一般,她也無力對已成的事實的泡影做出什么改變。
她看著眼前這方和平安詳?shù)氖澜?,試圖尋找些什么熟悉的身影。
居然海帶她來了這里,她不信這里沒有一絲她熟悉的事物。
“這里就是外面的世界嗎?”一道很熟悉的聲音從她的耳中穿過。
她回過頭去看向背后,那是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女,帶著她這個年齡本不該帶有的憂郁。
站在那被點(diǎn)綴的華麗無比的枯樹之下,顯得是那么相稱。
這時她楊柔川想了起來,她從哪里聽過這個聲音,幽靈一般的她飄向了那個少女。
原來她就長這個樣子嗎?那個淵族遺跡之中的鬼魂,那個等著他們的王接他們上去的靈魂,那個聽著就讓人心痛的玲玲。
所以這次他們王成功了?他接了他們上來,去看到了這個華麗的世界?
可那孩子臉上抹不去的傷感與無助又是怎么回事?
楊柔川跟著玲玲的腳步看著這個世界,不知道是臨近什么節(jié)日,街道上洋溢著幸福的氣氛,然而無論這個世界如何熱鬧,終究是傳不進(jìn)一樁枯木之中。
無論他們把它打扮如何華麗,無論它的身上被接上了多少虛假的假葉,多少絢麗的霓虹燈,這些都改變不了它那早已腐朽枯死的內(nèi)心。
不知不覺雪落了下來,少女的腳步漸漸停下,她似乎有些累了,坐在一把長椅上任憑雪爬上她的發(fā)梢。
她呆呆地看著星空,那顆一定就是王,一定是他吧,那么的柔和卻又閃耀。
可是閃耀過后您有沒有想過,再柔和的火也會灼傷人的肌膚。
不知不覺中少女的臉上已經(jīng)形成了兩行白白的霧氣。
她死死地盯著星星,好像在暗中下定什么決心一般。
看著周圍與自己格格不入的熱鬧與繁華她呢喃著輕語道。
“您私自地改變了我們的命運(yùn),又自私地成為了那該死的英雄,我不接受,我也不能接受?!?p> 不知過了多久,她搖了搖腦袋,將身上的積雪掃凈,獨(dú)自靜默地漸行漸遠(yuǎn),與這個熱鬧的世界是那樣的格格不入。
這是這樣的世界這里的季南鋮完成了他的計劃,他成功他成為了淵族來到這個帶著陽光的世界的唯一的犧牲者。
可,他所不知道的是,這個在他印象里光明而美好的世界早就在欲望與時間的洗禮下腐敗不堪。
而且他這擅自的自私的英雄的壯舉真的能讓那些把王視作家人的臣民的認(rèn)可嗎?
隨著少女的漸行漸遠(yuǎn),楊柔川的視線開始模糊,她知道這是時間線的變動。
視線逐漸穩(wěn)定她看見與少女有著七八分相似的女人,她知道她是誰。
默默地跟在她的身旁,景色也逐漸穩(wěn)定,一片荒蕪且殘破的大地。
楊柔川笑了笑,果然嗎?破碎的世界怎么可能存在安詳平和。
女人行走在廢墟之上,她沒有一絲悲傷與害怕的神情。
相反的她看起來有一點(diǎn)。。。興奮?
“果然是這樣嗎?”女人開始抑制不住地狂笑道。
“哈哈哈哈,果然嗎?星河暗海,星河暗海,祂也不是那么穩(wěn)固嘛,只要竊取到那樣的力量,只要竊取到。。?!?p> 女人的聲音越來越癲狂,以致楊柔川甚至沒能聽懂后面她說了些什么。
她看著站在遺跡上癲狂的女人,那樣的力量指的是什么呢?楊柔川看著自己手中閃著黯淡粉光的唐刀好像想到了什么。
“真是個瘋子啊。”楊柔川搖了搖頭看著眼前癲狂的女人,她無法說她的做法怎么樣,她無法點(diǎn)評她的作為。
她未曾經(jīng)歷過她的一切,她不能不會,也不配點(diǎn)評她的做法。
她只能驚嘆于她的計劃的瘋狂與不可思議,楊柔川再次搖了搖頭,“真是個瘋子!”
畫面再次開始變得虛幻起來,楊柔川瞥了一眼女人,沒有再說出什么話來。
慢慢地,眼前的畫面開始清晰起來,楊柔川驚嘆后微微嘆息。
那個瘋子般的的女人居然真的完成了她的計劃,她看向那個飛在半空中的女人,現(xiàn)在或許叫她神使才更加合適。
她不知道那是第幾神使,那已經(jīng)超脫了現(xiàn)文明的災(zāi)害水平,但那溢出的濃烈到她這個看客都能感覺到的權(quán)能告訴她,眼前的女人是個神使。
隨著女人的步伐,她看著女人的眼神漸漸彌散,她知道這是女人的意識的消散,隨后而出的,是一個以滅世為己任的仇視著一切活物的神使的意識。
楊柔川看著那道逐漸消散的意識爆發(fā)出一個決絕的信念,她調(diào)動著所有的權(quán)能改變了一個結(jié)局,撈起了一個尚未完全沉入海中的靈魂。
“王,我接你回來了?!?p> 神使形態(tài)的女人更加美麗端莊,不過此刻她的眼神開始渙散,她的神色滿是疲憊,不過嘴角是一抹抹不去的欣喜。
“嘁,可惡,居然用我的的權(quán)能去救一個半死不活的東西,害的我差點(diǎn)被海給淹沒,真是不可理喻?!?p> 女人的嘴中輕輕傳來憤怒卻又疑惑地聲音,只不過此時的聲音與之前已經(jīng)渾然不同。
楊柔川看了看天色,那一顆閃耀的星星好像黯淡了下去。
看著眼前逐漸成型的男人神使破天荒的居然沒有攻擊他,只是留下一句“嘁”便飛走了。
或許是海對她的傷害太大,又或許是其他的什么原因?
男人逐漸睜開了眼睛,他已經(jīng)知曉了一切,畢竟他并沒有完全意義上地死去,否則,她也不會成功。
他的眼神里有些落寞,有些寂寥,他不知道為什么會變成這樣,走上了他最不想見到的結(jié)局。
他現(xiàn)在是唯一活著的淵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