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陽城那邊的修士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小半天之后了。
因為不想惹麻煩,在他們來之前就問年玄機借了一把飛劍,追上了婉兒他們離開的飛舟。
年玄機似乎有很多飛劍。
后來,泉陽城開始了一場浩浩蕩蕩的針對泉陽城周邊及晉平山脈的魔族清除行動。
這次魔族針對泉陽城周邊宗門的綁架行動已經(jīng)算是動搖了他們的根基,許多比較大的宗門連那些隱修的長老都出來了,嚷嚷著要去殺一些魔族泄泄憤。
不過哪里有那么多魔族給他們殺的。
魔族被抓了數(shù)千名。不過基本都是最低等級的魔族斥候。
因為大部隊和主要戰(zhàn)斗力都被花在那一戰(zhàn)里面消滅了,所以那些魔族基本沒有反抗能力。
魔族看著也沒有為了這一點點人就出動營救部隊的樣子,干脆就放任不管繼續(xù)潛伏。
宗門管理處也有派人來無華宗問話,不過只是一些對當(dāng)時情況的例行詢問,花就干脆往最底層一躲,裝作不在。
婉兒似乎因為這件事情受到了刺激,跑到功法閣翻箱倒柜找了能夠應(yīng)對陣法與幻術(shù)的書籍,跑到靈獸園就開始閉關(guān)了,還把每天住在那里的花趕到了她的房間里去住。
于是連之后對噬魂蟲的喂食都是花偷偷控制留在那一層的分身做的。
只是,花又不需要睡覺,常年住在靈獸園,也只是因為那里比較空曠,離蟲房也比較近而已。
到了夜晚,花就無處可去。
坐在婉兒的床上發(fā)了一會兒呆,掏出之前去城里買的話本,劇情剛好過去了一個高潮點正在趨于平淡,看了不到一刻鐘,花又覺著無聊,將話本收了起來。
躺也不是,坐也不是,站起來踱兩步,心情反而屬實了些。
還是出去走走吧。
傳送陣法在走廊的盡頭,兩邊是諸位弟子的房間,不過除了余成文之外,其他人晚上一般都不太回房間休息,通常是直接就在練功房冥想打坐過夜。
花側(cè)耳傾聽,果然只有余成文的房間里有緩慢的呼吸聲。
經(jīng)過了這段時間,花已經(jīng)慢慢地改掉了顯得沒事就喜歡用感知能力到處掃的習(xí)慣,主要是在無華宗里不太會這樣做了。
聽說人族好像非常不喜歡被別人盯著的感覺。
雖然花的感知不像修士的神識掃描能夠被別人察覺到,但是既然對方有可能不愿意,花也就會自然地避開。
僅對無華宗的人如此。
花還是會有事沒事就用感知看看泉陽城里最近發(fā)生了什么事。
通過傳送陣法,花來到了大殿之前。
夜里的冷風(fēng)吹動著浮云將一輪明月掩住一半,霧蒙蒙的冷光落在大地之上。
花走出了無華宗的大門,漫無目的地散步。
在這個季節(jié),夜里的無華山連蟲鳴都不復(fù)存在,只有風(fēng)在樹枝與葉之間穿行,沙沙作響。
只是在風(fēng)中,花似乎聽到了……歌聲?
沒有使用靈力強化聽覺,花聽得不是很清楚。
順著風(fēng)與聲音來的方向,花來到了無華宗附近的一處懸崖之邊。
懸崖正對著的,是已然宵禁的泉陽城。
本來在這個時間,泉陽城應(yīng)該燈火通明,夜生活才剛剛開始,只是因為前幾天的魔族綁架人族修士的事件,泉陽城已經(jīng)開始了全面的嚴格管制,誓要將隱藏在城市中的魔族斥候全部揪出來。
不過這都是和花沒有關(guān)系的插曲。
花注意到的,是正坐在懸崖邊,口里哼著歌的身影。
藍寧,無華宗的二師姐。
是花見過的最不善言辭的人族。
花聽見她正在哼唱著一首不知名的小曲,這個內(nèi)向的二師姐輕柔悅耳的嗓音被吹散在蕩蕩的夜風(fēng)之中。
“咦?花前輩,你怎么到這里來了?”
藍寧正望著遠處的城市出神,直到她發(fā)覺身邊又坐下來了一個身影,才轉(zhuǎn)過頭來。
發(fā)現(xiàn)是花的時候,她的眼里充滿了驚訝。
“你一個人在這兒?”
花同樣坐在懸崖邊上,它的雙手撐在身側(cè),兩腳懸空掛著,隨著風(fēng)微微擺動。
“出來透透氣?!?p> 藍寧的臉上掛著一如既往的溫和笑容,朝著花微微點頭以示行禮。
“在練功房里待太久了,有些悶了,就出來走走。”
花了然地也點了點頭,現(xiàn)在的它可太了解這種感覺了。
根本想不懂,有些宗門的什么大長老太上長老,一閉關(guān)就是幾十年甚至上百年,他們真的不會覺得無聊嗎?
于是花就把它的想法說了出來。
本來只是隨口發(fā)的牢騷,花也沒覺得藍寧就會理它,至少之前遇到這樣的事情的時候就是這樣的。
藍寧一般就是這么地微笑著,看著花在那里自言自語。
所以這次她回答了,花還覺得有些意外。
“是因為需要推演功法吧,為了將功法進一步熟練,就在閉關(guān)中不停地將功法循環(huán)萬遍十萬遍,并領(lǐng)悟其中的感悟,或者只是單純地享受修為增加的感覺?!?p> “是這樣的嗎?”花兩只腳晃著晃著,連身子都隨著一起晃了起來。
它想不通。
花對自己的修為增長并沒有什么實質(zhì)性的感受。
最早還在不周山脈的時候還有一點,每次將獵物吞入腹中,那種一股靈氣充斥到身體的每一個角落的感覺讓它到現(xiàn)在都懷念不已。
只是到了現(xiàn)在,單純的吞食對修為的增加已經(jīng)是微乎其微,吃靈草也變得像是一種習(xí)慣一樣。
藍寧依舊還是微微的笑著,臉已經(jīng)轉(zhuǎn)回去,眺望著前方廣闊的平原,“這我就不知道了,畢竟,這也只是我的猜測而已,我的修為還沒有到那種境界?!?p> “你已經(jīng)是筑基九階了吧,距離結(jié)丹也只有一步之遙了?!?p> 藍寧搖了搖頭,道:“這一步,對于許多修士來說,一生都沒有機會邁出?!?p> “突破啊……”
修士的修為增加,境階增長,并不是那種每天穩(wěn)定地往杯子里灌水,水滿了之后只需要點一下就能換成一個更大的杯子——并不是這樣的。
一般的修士,能夠在百歲之前筑基,就已經(jīng)非常不容易。
即便能夠筑基,但是有可能這一生就卡在了某個境界上,直到老死都不得精進一步。
像是前段時間那次歷練,許多宗門派出的筑基期弟子,看相貌可是比年玄機要老上太多了。
像藍寧這種剛剛四十多歲就能夠到達筑基巔峰,雖然也有花的那些品質(zhì)不明的頂級功法的功勞,但是也是泉陽城這種地方不可多得的天才了,也不知道這種人是怎么被年玄機騙到門下來的。
“我也不是小師妹那種天才,如果能夠在五十年之內(nèi)突破到結(jié)丹境,我就已經(jīng)可以謝天謝地了?!?p> 年僅十八歲就擁有筑基七階的修為,放外面去,估計都沒人信,甚至很多與無華宗不熟的人,都以為婉兒是被年玄機估計報低了年紀(jì),實際年齡可能有百歲以上——說實話,花覺得老頭真的做得出這種事情。
一定能夠進入結(jié)丹境,這是無華宗的眾人對婉兒達成的共識。
“我覺得你可以。”花認真地說道,“我相信我自己的直覺?!?p> 這也不是什么為了安慰她而編出來的話語。
雖然花沒有嘗試過突破的痛苦,但是它就是這么覺得的。
藍寧輕笑了一聲,她知道花不說謊,于是打趣道:“我靠自己是指望不上了,不過要是花前輩您又能拿出什么厲害的丹藥,我估計是有很大希望的。”
“那種東西我沒有……”花話剛說出口,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便話鋒一轉(zhuǎn),“你知道杜家嗎?”
“呃,哪個杜家?”藍寧的神情有些奇怪。
“好像是叫……青城杜家?我聽八兩金是這么說的?!?p> 青鴻劍還在自己的手里,花想的是如果離得不遠,還可以去問一問他們還要不要這把劍了。如果不要的話,剛好自己還缺一把劍。
“……聽過,是在青城的土皇帝,權(quán)勢比當(dāng)?shù)氐淖陂T管理處還要大?!?p> “是嗎?”
既然他們那么有錢,應(yīng)該不會介意這一把劍吧?要不干脆就不和他們說了?
藍寧疑惑的目光轉(zhuǎn)了過來,“有什么事嗎,為什么突然提到杜家?”
“是這樣的,有一把劍……”
花一邊說著,一邊將青鴻劍從隨身空間里取出。
然后,就在劍出現(xiàn)在花的手中的一瞬間,靈劍突然開始鳴響!
與此同時,遠在青城,城中心一串宛如皇宮般的宅邸內(nèi),一名中年男子突然睜開了眼睛。
“姚厲!”他的聲音中氣十足,沒有運用任何靈力,就能夠傳出百米而清晰可聞。
一名身著短裝的壯實男子推門而入。
“老爺有何吩咐?”
那中年男人緩緩說道:
“青鴻劍,遇著它的主人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