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被下套了
宮麗聽從了于京的建議,獨自去買些衣物去了。
于京則是叫了個黃包車,來到JA區(qū)泰興路,很輕易就找到了上海救國會所駐樓房地址。
(此時上海并沒有淪陷,因此救國會這里還駐扎著國軍。)
毫無意外,于京被攔在了救國會的大門外,當下只得費了一番口舌,讓看守士兵打電話通報。
沒過多久,就有人小跑下來,將他接到了萬志超的辦公室。
而此時萬志超的辦公室中,宋勉和他的幾個手下都在,就連剛來到上海的潘久陽也提前來了。
“哎呀!垣策,真的是你啊,昨日接到電文,說你要來我這里,當時我還不信呢!”
萬志超一見于京,表現(xiàn)得很是驚訝和親切,繼而像是一個長輩似的打量著于京,“帥,短短數(shù)年不見,沒想到垣策就已經(jīng)是個帥小伙了。”
“噢不!垣策現(xiàn)在是黨國精英,國家之棟梁,嘖嘖,真不愧是百川兄的外甥男??!”
垣策,這顯然是陸海垣的表字。
讓于京暗暗驚異的是,聽萬志超這么一說,陸海垣還真就是徐百川的外甥男。
徐百川,那可是戴老板手下的八大金剛之一啊,現(xiàn)在恐怕至少也是一個站長級別的人物了吧?
于京心下不禁一動,這個關系,以后還真得好好利用才是。
思緒一閃即過,也是笑容燦爛的向萬志超道:“萬叔叔過獎了,小侄現(xiàn)在可是你的手下,以后還請萬叔叔……不,還請站長多多關照!”
“站長好!陸海垣向您報到?!?p> 唰!
于京敬了個標準的軍禮!
“呵呵!都是自己人,以后在私下里不用這么客氣!”萬志超滿面笑容,人畜無害,心里卻是在想,“真是奇怪了,難道徐百川沒把我和他的恩怨告訴這小子?”
“若真是這樣那倒也好,以免影響今后在上海的工作?!?p> “不過……當年徐百川欺我太盛,如今他外甥落在我手里,怎么著也得利用一下,小小的出一口惡氣吧!”
很少有人知道,萬志超和徐百川、鄭耀先、趙簡之等人,曾經(jīng)都是藍衣社同期的成員。
只不過萬志超當時年輕氣盛,一次無意間與徐百川發(fā)生了些摩擦后,兩人便時常暗中較量,但萬志超哪里會是徐百川的對手?
幾乎每一次與徐百川較量,萬志超都是以失敗而告終,被打擊得體無完膚,顏面無存。
可以說,當時萬志超在徐百川的面前,完全就抬不起頭來。
所以對于徐百川,乃至與徐百川交好的那群兄弟,萬志超可謂是一直記恨在心,從未忘記過。
只是今非昔比,徐百川與他那群兄弟,早已是戴老板身邊的紅人,萬志超始終找不到反擊的機會。
甚至對徐百川的記恨之心,都不敢表露在外。
此刻見到毫不知情的“陸海垣”,萬志超心中便開始活絡起來。
念頭飛轉間,萬志超向眾人介簡單的紹了一下于京,轉而坐回位置,面色嚴肅的道:“諸位,近日日特太過猖狂,連番搗毀了我們不少秘密情報站不說,更是暗殺了數(shù)位黨國軍官,這是赤裸裸挑釁?!?p> “因此我決定,將行處直接改為三隊,各隊可單獨行動,進行一次針對日諜的大反擊。”
“第一隊,由宋勉擔任隊長,人員只有五人,這是地下工作,人多眼雜,不過你可以自由挑選手下?!?p> 目光突然嚴厲的看向宋勉,“半月之內,我要看到成果。”
“是,站長!”宋勉起身一禮,然后又坐了下去。
“第二隊,”萬志朝將目光轉向潘久陽,“由潘久陽擔任隊長,同樣可以自行挑選手下成員五人。”
“你的任務與宋勉一樣,都是針對日諜的行動,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半月內,我只看結果!”
唰!
“是!站長放心,久陽定不負站長所望!”潘久陽整個人斗志昂揚,軍禮敬得慷鏘有力。
“很好!”萬志超笑著向潘久陽點了點頭后,繼續(xù)道,“第三隊由陸海垣擔任隊長,不過……海垣從小就備受我黨國王牌特工徐百川熏陶,自己也是軍統(tǒng)中走出來的精英?!?p> “論資歷、身手、作戰(zhàn)能力,都是萬中挑一,故此,我要將大任壓在海垣身上,海垣,你可愿意為……”
“不可!”不等萬志超說完,潘久陽已起身反對道,“老……站長,陸海垣就是個關系戶,根本當不得……”
“放肆!”萬志怒色斷喝,“我要用什么人,自己心里沒數(shù)?還要你潘久陽來教我?”
“不敢!”潘久陽低頭坐下,眼中的陰冷之色一閃而逝。
“海垣,你可愿意為黨國擔當大任?”萬志超重面露笑容,一臉期待的看向于京。
卻不急著說出要于京做什么。
“站長,為黨國效力,海垣愿鞠躬盡瘁,只是不知……”于京話還沒說完,萬志超已擺了擺手。
“果然不愧是百川兄的外甥男,很好!”萬志超欣慰的道,“你的任務就是:監(jiān)視軍需處處長馮子雄,此人已經(jīng)叛國,我需要你在十天之內,查清楚他與日諜傳遞情報的方式?!?p> “對了,關于馮子雄叛國之事,你無需懷疑,雖然我們沒有直接的證據(jù),但種種跡象都表明,他馮子雄確實已經(jīng)叛國了。”
“你若是心存顧慮,待會大可去查一查我們得出結論的細節(jié)?!?p> “其次,查清楚馮子雄與日諜傳遞情報的方式后,我再給你五天的時間,一舉將馮子雄與其叛國黨羽的名單搞到手,如何,有信心和膽量完成這個任務?”
“站長,我有……”于京此刻感到非常疑惑,總覺得萬志超是在給他下套,正要說自己有個疑問,沒想到萬志超又一次打斷了他的話。
“好,有信心就好!”萬志超斷章取義,拍手高興的道,“海垣,半月之后,我相信你定能完成任務,屆時我親自為你上報表功!”
于京眼睛頓時就笑了,他已經(jīng)確定,萬志超這是要下套搞他,只可惜,萬志超并不知道,他對馮子雄的一切,基本已經(jīng)了解透徹。
當下面不改色的道:“多謝站長如此看中海垣,并委以重任!”
“只是……站長,屬下這次難道是孤軍作戰(zhàn)?”
“當然不是?!比f志超道,“你也可以自由挑選五個隊員嘛,只不過行動處的人桀驁難馴,我擔心海垣你怕是難以駕馭啊!”
這話明顯前后矛盾。
之前還說于京是軍統(tǒng)中的精英,才華萬中挑一,現(xiàn)在又說于京駕馭不了行動處的人,這是下完了套,已經(jīng)不用擔心于京反悔了。
此時原本正滿臉陰沉,暗暗記恨于京的潘久陽也是一陣愕然,隨即反應過來,嘴角便不著痕跡的一翹。
而宋勉為人正直,卻是微微皺了一下眉頭,不過他也不是什么初出茅廬楞頭青,自然知道不能亂說話。
“咳!”萬志超似乎也覺得自己表現(xiàn)得太過明顯,想了想,又道:“我這里倒有個建議,不知海垣愿不愿意采納?”
“站長請說?!庇诰┑牡?,也懶得和萬志超繼續(xù)演戲了。
萬志超對他表情變化視若未見,依舊是一臉笑容:“就在昨日,我親自考驗了一個女大學生,此女叫藍胭脂,十九歲,聰慧異常?!?p> “其記憶力、洞察力、分析能力、反應力之強,俱是百里挑一?!?p> “最關鍵的是,她居然還懂得藏拙,簡直就是個天生的特工料子。”
聞言,于京不由面現(xiàn)一絲古怪之色,因為萬志超居然沒有提到藍胭脂的恐怖聽力,這引起了他的興趣。
于是問道:“站長說她還知道藏拙,不知道她是怎么藏拙的?”
“呵呵!”萬志超道,“我已經(jīng)準備讓她加入救國會,并且由你帶她參加行動,同時對她嚴加訓練,自然要將有關她的一切告訴你。”
“就在昨日,我讓宋勉將八十七片玫瑰花瓣拋在空中,考驗了一下她的眼力和記憶力,她居然答對了?!?p> “待我們又加到一百片花瓣時,她猶豫了一下,故意說出了一個錯誤的答案?!?p> “最后我用手段嚇唬了她一下,她才不甘的說出來?!?p> “怎么樣,如此特工人才,還能入你法眼?”
“這個……當然能!”于京故作遲疑的道,“可是……藍胭脂現(xiàn)在就是一個弱女子,如何能參加行動?”
心下其實早已樂開了花。
因為他知道,藍胭脂的聽力還沒有被萬志超發(fā)現(xiàn)不說,就連藍胭脂的記憶力和眼力真正的極限,萬志超也都沒搞清楚。
據(jù)他所知,如果用花瓣考驗藍胭脂的話,其眼力和記憶力極限,應該是在兩百到五百片花瓣之間。
也就是說,萬志超還是被藍胭脂戲耍了!
同時于京也才明白,藍胭脂之所以被放棄,那是因為她表現(xiàn)出來的天賦,還不足以打動萬志超。
在萬志超的眼里,藍胭脂是個特工人才不假,但絕對不是一個能成為高級特工的料。
他萬志超要的人,只有那種能夠成為高級特工的奇才。
藍胭脂,還不足以讓他去花心思訓練。
于京想到此間種種,心下不禁大樂,但心下他又有些疑惑,不明白藍胭脂為什么又走回到了原軌。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藍胭脂會想到藏拙,必然是與他提前警告過有關。
“是弱女子不假?!?p> 萬志超接著于京的話道,“但藍胭脂的天賦毋庸置疑,相信以你的能力,一定能帶好她,并將她訓練成為一個合格的特工?!?p> “再說了,任務中你是主導,而你又是黨國精英中的精英,我對你有百分之九十的信心!”
這是捧殺!
于京意識到,陸海垣在某些地方上,肯定是腦殘,否則萬志超不會將他當傻子似的捧這么高。
最大的可能就是,陸海垣本性必然是好大喜功,還時常被人吹捧,故而完全認不清自己。
這哪里只是一個不合格的特工,分明就是有些傻缺的雛!
還有,于京想到了他與鄭耀先見面時的情景,終于明白,鄭耀先果然已知道他是冒牌貨了。
只是不知鄭耀先具體知道了多少,又為何要故作什么都不知道,還讓自己成為了他的下線呢?
于京陷入沉思,半晌后,心中已有了一些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