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雪蘭先瞧了欒英一眼,皺眉道:“英兒,別怪母后狠心。母后一切都是為了你好!今夜,你便辛苦些。日后,你自會明白母后的良苦用心!”
聞言,欒英心中一陣羞惱,大聲叱道:“你不能將你的想法強加于我的身上,這不是我想要的!”
隨即,似乎想起此時不該用這種口氣與她說話,便壓下了心中的怒火,伏低做小的懇求道:“如果你真的把我當成你的女兒,便放我出宮吧!也放過他!他畢竟叫了你二十幾年的母后!你就真得如此狠心嗎?”
盛雪蘭搖頭嘆息,“看來你經(jīng)歷的磨難還是不夠!你不知這世上的疾苦有多深,更不知這掌控天下的權利有多重要。也罷……便讓你再多受些磨難吧!”
而后,轉(zhuǎn)過頭,看向華錦瑞,面上已然是一片怨毒之色?!澳阒牢矣卸嘤憛捘氵@張臉嗎?你這眉眼竟與那女人有著七分相似。每次見你,我都恨不得將這張臉狠狠的撕扯下來!”
她緩步上前,怒目著他,“你以為我就很喜歡聽你喚我母后嗎?我討厭……討厭至極!是你們母子兩個毀了我一生的幸福!我才是厚土宮的君后,我才應該是那個誕下麒麟子的母親。可這一切,卻被你們硬生生的搶了去!我恨你!也恨生下你的那個女人!更恨那個冷心腸的男人!今日,便是你下地獄的時刻!”
此時,右侍姑姑已將放了陰煞噬魂毒的湯拿了過來。
盛雪蘭怒喝道:“給他灌下去,一滴都不要浪費!”
“是!”右侍姑姑領旨,上前掐住了華錦瑞的兩腮……
“不要……不要這樣!”欒英瘋狂的大喊大叫。
“你放開我……不……我不喝……不……唔……”華錦瑞想要掙脫開鉗制住自己的侍衛(wèi),卻是沒有半分力氣。
而此刻,右侍姑姑已然將那整碗的湯水全數(shù)灌入了他的腹中。
“走!”
盛雪蘭一聲令下,隨即,頭也不回的帶著眾人離去。
隨之,那厚重的石門被緊緊鎖住了……
……
華言城,西門前,黑鳳與鞠木仍在繼續(xù)纏斗。
此時,黑鳳已然落了下風,她被逼的頻頻退后。而身后的禁衛(wèi)軍也是長劍齊出,有人發(fā)現(xiàn)她是個孕婦,便有不要臉的,向她的肚子刺去。
黑鳳一邊與鞠木對戰(zhàn),一邊還要防備著禁衛(wèi)軍的暗算。
心中怒急,咒罵道:“一群不要臉的狗東西,老娘今日若不滅了你們,便難消我心頭之恨!”
隨即,她終于不再克制,雙手之上燃起了黑焰……
因那黑焰極耗損真氣,且,今日遇此強敵,她便一直未敢冒用,生怕真氣不足而敗下陣來。但這些人的做法已然將她的暴脾氣點燃,便也不再顧忌后果了!
便見她輕身躍起,一道黑焰自她只手中揮出,接著,又打出一道掌風,將那黑焰吹向了人群。
頃刻間,便有百余人化為了灰燼。
此前,突然見到黑鳳發(fā)力,又見到她手上的黑焰,便本能的向遠處躍出一丈外的木菊,再轉(zhuǎn)過身時,見到眼前這一片慘狀,頓時,滿臉驚懼之色。
“你……你便是冥淵陵的二陵主?”
能使用黑焰之人,便只有冥淵陵的二陵主!他的名號與冥淵陵的另一位陵主,在五州方外可是響當當?shù)?,尤其魔派中人更視他們?yōu)樗髅拈愅酰?p> “是老娘又如何?看招!”黑鳳大喝一聲,隨即,又是一道滾滾黑焰揮出,擊向尚在驚懼之中的鞠木面門。
鞠木眼見那黑焰已然近身,他慌忙閃身躲開,隨即,祭出一把黑旗拋向黑鳳身前。
因黑鳳將體內(nèi)所剩不多的真氣全數(shù)用作那最后一道黑焰上了,此刻,黑旗臨近,她竟無一絲力氣躲開。
那黑旗直奔她胸口襲來!
“噗!”
她噴出一口鮮血,隨即,手捂著胸口,摔落在地上。
眼見黑鳳并未有想象中那般厲害,鞠木暗暗吃驚,隨即,放聲狂笑:“哈哈……沒想到我今日竟能除了冥淵陵的二陵主!真乃慶事也!我立此戰(zhàn)功,等返回黑血洞時,便是我……”
說道此處,他的聲音戛然而止,而后,下意識的側(cè)頭看向自己的左肩,陡然,瞳孔放大了數(shù)倍,滿眼驚恐莫名,原來那左肩上已然焦黑一片。
見此驚駭之事,他下意識的張了張口,似乎想要驚叫一聲。然,在他那本能的驚叫聲還未出口時,整個人已然湮滅在了黑焰中。
轉(zhuǎn)瞬間,便化作了灰燼,消失在這人世間了!
之前,鞠木本以為躲過了襲來的黑焰,卻并未發(fā)現(xiàn),其實有一點零星的黑焰已然沾染了他的外衣,在他祭出黑旗時,那黑焰迅速燒到了皮膚上,便如星火燎原般將他吞噬了!
黑鳳的黑焰與炎雀的赤焰,即便在那九重天上的神界,都是最頂尖的極品火焰,就算是仙者,被沾染一點兒都是烈焰焚身的下場。更何況,他一介修道不過百年的凡人了。
此時,華言城西門前,除了黑鳳,便是滿眼驚懼,匆忙逃竄的人。
那些人,只要沾染了黑焰,便是死路一條。在這種大面積隊伍聚在一起的情況下,鮮少能有人幸免!
廉潔不知何時已架著馬車返回,他見黑鳳癱坐在地上,趕緊下馬跑上前,將她扶了起來,見她臉色煞白,便猜測她定是受了重傷。心中焦灼,急聲道:“弟妹,你堅持一會兒,我馬上帶你去找子淳!”
說罷,正要將她抱起來,黑鳳卻一把拽住他的手臂?!暗取取?p> 廉潔低下頭,見她似乎有話要說,急忙道:“有什么事,等回去讓子淳給你治好傷,再說也不遲!”
他也是大夫,眼瞧著她性命危在旦夕,哪還敢再在此耽擱下去!若有個萬一,豈不一尸兩命了!
但黑鳳拽著他的那只手力氣大的驚人,他竟一時無法起身。他低頭瞧著黑鳳,還要說什么,便見黑鳳眼底盡是焦急之色,她的聲音氣若游絲,卻有著不容拒絕的威嚴。
“聽……聽我……說!”
廉潔見擰不過她,便點頭道:“你說,我聽著呢!”
黑鳳張張嘴,正要說話,便覺一陣氣血翻涌,猛咳了聲,頓時,吐出一口鮮血。
“弟妹……你……”廉潔又驚又懼,想要喝止她說話,便感覺黑鳳拽著自己手臂的那只手,又用了些力氣。
但見她擰著眉,似乎在克制身體的不適,艱難的道:“快……快去告訴子淳,馬上離開京都!此處已有……已有方外勢力……介入,叫他……莫要再……再管!保命要緊!牙君他……有天命在身!定會……有貴人……相……相……助……”
話一說完,似乎那莫名的支撐力便消失了,心臟猛然裂開一條細縫,隨即,自她口中涌出大口大口的鮮血。
隨后,兩眼一黑,不省人事了!
廉潔心中一驚,連忙驚叫:“弟妹……弟妹……”隨見她未有任何反應,便趕緊將她抱到了馬車上。
“駕!”鞭子一揮,廉潔駕馬疾馳而奔!
……
當黑鳳忽覺心臟裂開的那一刻,正在入定中的炎雀忽的驚醒,鳳眸中滿是駭然之色。
“黑鳳……”她已經(jīng)感覺到黑鳳遇到了危險。隨即,起身,急沖沖的向殿外奔去。
因事情緊急,怕耽擱了時間,出了殿外,便現(xiàn)了朱雀真身,直奔華言城的方向而去。
涅槃之后,她有了一項新能力,可隨意在人身與朱雀真身之間轉(zhuǎn)換。而且這朱雀真身的飛行能力要比人身飛行快上數(shù)倍。
當炎雀趕到華言城西門時,并未見到黑鳳的身影,只見到了那滿地黑灰與幸免于難的三三兩兩之人。
她鳳眸微垂,輕喃道:“是黑鳳的黑焰!”隨即,便猜到了,黑鳳定是經(jīng)歷了一場惡戰(zhàn)。而她應是受了重傷,還是那種幾乎要致人性命的重傷,不然,她便不會有那么強烈的心靈感應。
心中一陣心慌意亂,她四下環(huán)顧,大聲呼喚道:“黑鳳!黑鳳!你在哪兒?”
如果她再早來一刻,便會見到黑鳳,可此時,黑鳳早已被廉潔帶走……
乾圣殿密室中。
華錦瑞用力撕扯自己的衣物,浴火焚身的感覺漸漸吞噬著他的神志,唯有心底深處那一抹妖艷的紅色才讓他保留了些微的清明。
口中不斷囈語著:“哥哥……哥哥……快來救我!”
欒英很想上前安撫他,可又覺得這樣的他很可怕,她孤助無援的蹲在角落里。
“牙君!你怎么樣了?我……我們該怎么辦???”她試圖讓他清醒些,本想大些聲音的。然,那說出來的話,就像蚊蠅一般,還有微微的顫抖。
但在這并不算太大的空間里,她那如蚊蠅般的聲音還是傳到了華錦瑞的耳中。
他一邊咆哮道:“我……我不知道!我好難受!”一邊已然將身上的衣物撕破、撕爛。
然而,當他的手觸碰到胸前那塊紅玉時,突然間,他仿佛握住了一棵救命稻草,他大聲呼喊著:“哥哥……哥哥……快來救我!”
那紅玉頓時閃過一道妖異的紅光……
而此時,正在西門外的炎雀,鳳眸忽的一凝?!笆腔煨∽拥穆曇?!”
隨即,飛身入城,直奔乾圣殿……
雍華殿。
一小侍慌里慌張跑進殿內(nèi),在右侍姑姑跟前一陣耳語。
便見右侍姑姑臉色霎時變的有些難看起來。
盛雪蘭原本半倚在貴妃榻上的身子緩緩直了起來,蹙眉側(cè)頭瞧她一眼。
右侍姑姑趕緊對那小侍揮揮手,叫她離去,便急忙上前,垂眉道:“太后,西宮門外的禁衛(wèi)軍都折了!”
聞言,盛雪蘭大驚失色,“什么?都折了?怎么回事兒?”
右侍姑姑將那小侍傳回的事,如實稟報后,盛雪蘭擰著眉,問:“子淳家的究竟是何來歷?怎會有如此本事?”她的聲音里有著隱隱的怯意。
那可是一萬的禁衛(wèi)軍啊,只是頃刻間便全沒了,她怎能不生怯,若那人直接闖入華言城內(nèi),豈不……
她不敢想象那將會是什么樣的后果……
炎雀一襲紅衣,英姿卓卓,已然到了乾圣殿門前。
守在殿外的禁衛(wèi)軍見她來者不善,便舉了劍。大聲呵斥道:“何人如此大膽,竟敢……”
那人話未說完,炎雀便是一道掌風揮出,門前守衛(wèi)軍霎時倒地不起,不知死活!
她一眼都沒瞧那些人,便眼含厲色的徑直入了殿內(nèi)。
在殿內(nèi)尋了一刻,卻未見華錦瑞蹤影,鳳眸一凝,便向內(nèi)室走去,來至床前,找到暗室的機關。開啟后,便入了暗室通道……
此時的華錦瑞,那唯一的一絲理智也已淪陷,他只想發(fā)泄焚身的浴火。而眼前的欒英便似獵物一般勾著他心底的浴火,他不由自主的上前,一把將她抱住。
欒英大驚失色,“牙君……你清醒點……”她奮力的推著他,卻低估了此時如猛獸的他。身體被牢牢的控制在他的手里,動彈不得。
當華錦瑞接觸到她那冰涼滑嫩的肌膚時,有一刻的舒服,他下意識發(fā)出一聲滿足的低喃,但下一刻,那無處發(fā)泄的浴火又讓他很痛苦。他試圖找到接觸痛苦的方法,他無意識的在她身上探詢、摸索著。
“牙君……你……你別這樣……”欒英慌亂的推著他,卻仍被他本能的牢牢困住,嘴里還時不時的發(fā)出痛苦的低吼聲。
欒英見他如此痛苦模樣,仿佛心里被狠狠的扎了一把刀子,咬了咬唇,一滴淚自她眼角滑落,似是對他的悲哀,也似是對自己的悲哀。便任由著他在她的身上探詢著。
華錦瑞一把撕開她胸前的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