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麒麟宗廟
早年間,曹康在徐村置辦了不少田產(chǎn),村子里的村民多是家中勞工。此處有一個不大不小的院子,是曹康來此收租子時的歇腳處。
三人剛到村口,便見到前來迎接的曹家二老。
回到院子,大家寒暄了幾句,廉潔才說出這兩個月所發(fā)生的事。
當(dāng)時,廉潔與曹家二老回到淮安城的第三日,便有曹康一早安排在城門口打探消息的下人稟報,說有不少生面孔涌入了淮安城內(nèi),瞧那樣子像是練家子。
曹康擔(dān)心那些人是沖著他們來的,經(jīng)商議后,一行人來到徐村暫避。
來徐村之前,曹康已將一眾仆役打發(fā)離去,只留幾個伶俐的繼續(xù)在城門口等冉家人與子淳夫婦。
但這段時日以來,冉家人一直未曾出現(xiàn),也是到了昨日,才見著子淳駕馬車進城,便將此事稟報給了廉潔,
聽到冉家人并未來此,子淳心中一緊,蹙眉問:“師傅他們一直未有消息嗎?”
廉潔搖頭,“一直未有!”
黑鳳尋思了一會兒,道:“或許他們也被困在中州了呢?還是先等幾日再說吧!”
“嗯!”子淳點頭應(yīng)著,卻有些惴惴不安。
……
一個月后。
自昌華城被攻占后,清側(cè)軍已逐步占領(lǐng)了南州半壁疆土。
這也正如之前料想的一樣,在得知五州君皇在清側(cè)軍中的消息后。迫于形勢,其中幾座小城的城主紛紛不戰(zhàn)而降,也因此,戰(zhàn)事才會如此順利。
其間,南州王曾派人多次潛入城主府暗殺華錦瑞,卻都是有來無回。他也曾調(diào)遣軍隊攻打昌華城,更是無功而返。
自此,南州王似乎被消除了斗志,已消停了半個月。
這一日,華錦瑞、炎雀、章程、徐峰、小茹,還有十幾名精銳護衛(wèi)扮做商隊,向京都方向而去。
華錦瑞扮做商隊的少當(dāng)家,章程扮做管事,徐峰與小茹扮做伙計,炎雀扮做護衛(wèi)隊的隊長。
至于,一直把華錦瑞看得死死的香兒,卻因她在眾人眼中不過是個沒有自保能力的侍婢,便被華錦瑞嚴厲禁止了與他們一道而行,留在了城主府中。
但以炎雀對她的了解,她是絕不會安安分分的待在城主府里的!
他們此行目的,是華言城中的麒麟宗廟!
再有幾日便是華錦瑞的二十八歲生辰,繼承麒麟精血,成就君皇之名,已迫在眉睫!雖明知此行兇險萬分,但他卻不得不去。
一則,麒麟宗廟只在每代君皇二十八歲生辰那一日,才會開啟盛放麒麟精血的特殊空間。若此時不馬上繼承,便要再等上十年;
二則,五州州王身后都有各方外勢力相助,若想將五州收入囊中,便要有絕對的自保能力。
他雖學(xué)會了修煉之法,又有炎雀饋贈的七成真氣,但想要與這些勢力抗衡,仍是不足!
但若繼承了麒麟精血,便會激發(fā)他體內(nèi)的皇者之氣,加之本身擁有的真氣,整體實力將會提升到另一個層次。
他們這一行人,為了不引人注意,并未走官道,而是每每繞過大城,從人際稀少的鄉(xiāng)鎮(zhèn)向京都方向行去。
行至淺水鎮(zhèn)郊外一個名為綠溪村附近時,村子里傳來陣陣哭嚎與咒罵之聲,還有犬吠與家禽鳴叫之聲。
坐在馬車里的華錦瑞掀開簾子,向村子里瞧去,因還有些距離,又有房檐擋著,也沒瞧見什么。
蹙了蹙眉,對一旁的護衛(wèi)道:“李巖,去村子里看看發(fā)生了何事?”
李巖抱拳道:“是!”
他翻身下馬,幾個腳尖點地,身體好似輕盈的鳥兒,片刻間,便躍上了村口一顆高聳的松樹上了。
這一連串的動作幾乎沒有任何響動。
這一行人中,也只有炎雀憑借深厚的內(nèi)力才能撲捉到那輕微的聲音。
李巖是斥候軍中輕功最好的,且有相當(dāng)豐富的勘察與隱匿行蹤的經(jīng)驗,也是這些護衛(wèi)中的隊長。只因炎雀暫時加入,他便只能屈居副隊長的職位。
此次跟在華錦瑞身旁的十幾名護衛(wèi)都是各軍中的精英,在某方面都是最為突出的。在經(jīng)過一系列嚴謹選拔后,這些人做了他的貼身護衛(wèi)。
之前的幾次暗殺事件,都是這些人解決的!
李巖在那樹上只停頓了少頃,便如先前那般迅速而輕盈的身法,返回馬車前,俯身抱拳道:“回稟少東家,村子里有十幾個牙兵正在搶奪村民的錢糧與牲畜?!?p> 聞言,華錦瑞頓時怒氣沖天?!笆裁??竟有這種事?這些個混蛋!你帶幾個人去……”
華錦瑞的話還未說完,一直未動聲色的炎雀突然面無表情的打斷?!吧贃|家!我們此行路途兇險萬分,切莫橫生枝節(jié)!”
華錦瑞側(cè)頭瞧了她一眼,雖知她的話沒錯,但聽著村子里那連連不絕的叫罵聲、哀嚎聲,討?zhàn)埪暎杂X得心中堵得慌。
他臉色一沉,有些惱怒的道:“難道,就這么眼睜睜的看著那些村民被殘害嗎?”
炎雀冷然道:“事有輕重緩急,你該懂得取舍!日后這樣的事還有很多,若你不能讓自己的心變得堅毅,定會被諸多事牽絆住,還何談收復(fù)五州?”
華錦瑞原本心里就很不痛快,一聽炎雀這冷酷的話語,便更不痛快了,聲音也隨之高亢起來。
“若我連自己的子民都保護不了,還做這五州的君皇何用?”
炎雀見他仍是一副小孩子心性,有些失望,擰眉道:“他們只是損失些財產(chǎn),并未有生命危險,若我們因此暴露了行蹤,定會成為眾矢之的!這些跟隨你的人安全該由誰來負責(zé)?”
被炎雀在眾人面前這番數(shù)落,華錦瑞一時覺得很沒有面子,厲聲喝道:“我來負責(zé)便是!”
說罷,也不管炎雀的臉色有多不好,轉(zhuǎn)頭對李巖道:“你帶幾個人去村里,把那些殘害百姓的混蛋都給本君綁了!”
李巖先是瞧了一眼面色冷峻的炎雀,才有些擔(dān)憂的俯身道:“……是!”隨后,招呼幾名護衛(wèi)一同向村子里趕去。
炎雀見他如此執(zhí)拗,沉了臉色,不再理會他。隨后,甩起鞭子,狠抽了一下胯下的馬兒,向村子里奔去。
看著炎雀遠去的背影,華錦瑞一臉氣憤的將簾子狠狠的撂下,吩咐道:“進村!”
“是!”
充當(dāng)馬夫的護衛(wèi)不敢多言,趕緊駕馬而去。
其余人自是見著了主子與炎將軍的言語相爭,但誰都不敢多說什么,都是不發(fā)一言的一道進了村子。
華錦瑞在車里低聲嘟囔道:“一點兒面子都不給本君,真是氣死本君了!”
“死要面子,就等著活受罪吧!”小茹暗暗翻了個白眼兒,在心里嘟囔道。
章程卻是一臉無奈的搖頭晃腦。
徐峰則是若有所思的瞧了一眼炎雀離去的背影,又瞧了一眼身前的馬車。
當(dāng)這一行人走到村口時,先是聽到了陣陣的驚叫聲。少頃,便是鴉雀無聲了!
感覺馬車停住了,華錦瑞掀開了車簾,而后,陡然一驚。
“這……這這……”
在他眼前橫七豎八躺著十幾個身著中州軍服的牙兵尸體,只有脖頸處留下一道細小的傷口。
他看了一眼炎雀手中那把滴血的軟劍,又看看李巖等人手中并未染血的各種武器,便知這都是炎雀的杰作!
此時,村子里的村民都瑟瑟發(fā)抖的聚在一起,滿眼的恐懼,卻沒人敢離開。
炎雀面容冷峻的握著手中的軟劍,掃過一眾村民,聲音冷冽的說道:“我等路過此地,巧遇官兵來此搶劫,家中主人不愿爾等被殘害,便派我等剿滅了這些敗類。但俗話說得好,民不該與官斗。在下勸各位都把自己的嘴巴管好嘍!若此事被官府知曉,想必爾等也不會好過!”
村民們親眼目睹了眼前這位‘殺神’剛剛那殺人的手段,早已嚇得驚魂未定,哪還有敢不聽的道理?再說,人家也是為了救自己??!
“……是……是!”
華錦瑞只想讓人把這些混蛋給綁了,問明原由,因何要搶奪村民的錢糧?卻沒想到,炎雀竟然把人都給殺了!
“你……你怎么把他們都給殺了呢?”他一臉激動的叱問炎雀。
炎雀回他一個冷冷的眼神,“這些人該殺!”語畢,轉(zhuǎn)身對身旁的李巖道:“你派人看住這些村民,在我們離開之前,別讓他們出了村子!”
又低頭瞧了一眼地上的尸體,低聲吩咐道:“把這些人扔到村外的林子里,扮成被土匪搶劫的樣子,別連累了這些村民!”
李巖應(yīng)道:“是!”
炎雀轉(zhuǎn)身,仍舊冷著一張臉對華錦瑞道:“今日天色已晚,先在此歇息一晚!”她的話不是詢問,而是很明確的告訴他。
說完,也不管華錦瑞如何惱羞成怒,便去安排住宿與防衛(wèi)的事宜去了。
華錦瑞雖然惱怒,但心里還是對炎雀有著莫名的害怕,便也沒敢拂了她的意,只是道了聲:“好吧!就按炎隊長說的去辦吧!”
他們被安排在村長家中,因他家的院子還算大,有多余的客房。
村民們感念華錦瑞這一行人幫他們守住了家中錢糧,特意過來道謝。
華錦瑞在這些樸實的村民臉上打轉(zhuǎn),問:“那些牙兵為何兵會來搶你們的錢糧?城里的官員都不管嗎?”
村民面面相視,見誰也不敢說話,便都望向了村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