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鞭聲響起,朱則鼓著眼睛站了出來,大聲喝斥道:“笑什么笑?誰笑的?站出來!一點都沒有規(guī)矩!”
朱則的臉上有些難看,他覺得這些兵在自己手上訓(xùn)練了三個月,而自己又得到了家主傳給自己的來自天上天兵們訓(xùn)練的書籍。
經(jīng)過這般訓(xùn)練的士兵,居然當(dāng)場嘲笑自己的家主?
抽!
必須得抽!
今天,他一定要好好的抽那人一頓。
“平時教的都忘記了嗎?既然敢笑,怎么不敢站出來?要是不出來,所有人都抽一頓!”朱則見底下士兵沒有反應(yīng),直接就吼了出來。
朱則是訓(xùn)練主官,平時士兵沒沒少挨抽,長時間聚集的威嚴(yán)讓大家有些害怕,不過平時大家吃喝住都在一起,聽到要連坐了,還要鞭打戰(zhàn)友......
戰(zhàn)友!
也是一個新詞!
并肩作戰(zhàn)的朋友,能把后背交給對方的兄弟,吃在一起,住在一起,干在一起,死在一起。
這就是戰(zhàn)友!
是主公告訴他們的!
于是,有一個士兵昂著頭顱站了出來:“報告!是我!”
報告?
這個詞,是他來到駐地后學(xué)會的。
至于是什么意思,這個士兵記不太清,只知道有一次朱業(yè)親自給他們上課的時候說過,作為軍人,有什么問題必須要先喊報告。
“報告!是我!”
又有一人站了出來。
“報告!”
“報告!”
“報告!”
“......”
很快,那些開始笑出聲的士兵全都出聲了。
“出列!”
朱則甩了甩鞭子,喝斥道。
“好了!”
這時,朱業(yè)揮手制止了朱則的行為,高聲道:“正所謂一將無能,害死千軍!”
“我是主將,我害怕了,士兵們嘲笑我,是很正常的事情?!?p> “要鞭打,也是我這個害怕的主將該打!”
“來!”
“打我!”
說著,朱業(yè)就要主動脫下外衣,一副等著鞭打的樣子。
這樣的解釋落在一眾士兵士兵的耳里,開始第一個站出來的那名士兵突然扯著嗓子喊了起來:“主公,不要害怕!只要我不死,就沒人可以傷害到你!”
話音一落,就有人響應(yīng)。
“是啊!主公!誰想傷害你,就得從我的尸體上跨過去!”
接著,紛紛擾擾的聲音陸續(xù)響起,直到最后,規(guī)與統(tǒng)一!
“我等誓死保衛(wèi)主公!”
“我等誓死保衛(wèi)主公!”
“我等誓死保衛(wèi)主公!”
又是震天的呼喊聲,震得校場大門上的木架子都有些松動了。
不過同時,原本還有些害怕的大部分兵卒也是熱血上涌。
害怕?
沒了!
朱業(yè)沒當(dāng)過兵,也不知道軍隊出征的時候該說些什么。
他只能盡量將自己放在士兵們的位置上去,設(shè)身處地的想,想士兵們的心里會想什么。
昨天在艾縣城門處,他第一次殺人,他害怕了!
所有人第一次面對戰(zhàn)爭都會害怕。
所以,朱業(yè)只能開動著自己的小腦筋,用這種看似自嘲般的玩笑,激起眾人的士氣。
你想??!
一個平時就是身居高位,手握重權(quán)的人突然告訴你,他在某一件你覺得伸手可得的事情上告訴你。
說自己不行,辦不到。
而你雖然也覺得同樣如此,可你卻能看得見,只要狠一點,就可以做到了。
那么你心里會不會有種證明自己的想法?
證明自己!
或者是......
打臉?
打馬老板的臉,你想不想干?
做有能力的人做不到的事情來證明自己并不比別人差!
這可是傳承在我們中華兒女基因里的性格!
一眾士兵雖然不會想這么多,但事實證明,朱業(yè)的小聰明成功了!
面對士氣高昂的士兵們,朱業(yè)猛的站起了身來,狠狠的拍了拍胸脯,感激涕零的喊道:“眾位兄弟!你們?nèi)绱诉@般對我,我朱業(yè)還有什么好怕的?”
“砰!”
“砰!”
“砰!”
底下,士兵的高揚著額頭,學(xué)著朱業(yè)的動作,也給自己的心口狠狠的來了一拳。
朱業(yè)微微頷首,然后一把拔出了一旁斜插著的長劍,長劍直指艾縣城門某處,高聲道。
“眾軍士聽令!”
“目標(biāo)甘家!”
“全軍出擊!”
“諾!”
士兵們齊聲應(yīng)道,然后握著鐵鏟,跟在自己所屬的隊列中,邁動著整齊劃一的步伐,追著朱業(yè)就出了校場。
......
甘家。
甘家作為艾縣大戶中實力最為強大的一家,關(guān)上大門,徹底與被攻占的艾縣分隔出了兩種天地。
寬大敞亮的宴廳里,艾縣的一眾士子老爺們不知道從什么地方出的家門,齊聚在這里。
身旁是赤腳跪坐的侍女,芊手扶酒壺,玉手夾肉糜。
堂下是翩翩起舞的舞女,面帶微笑,身姿搖曳。
士子老爺們眼色微醺,依偎在侍女們的身上,時不時上下齊手,興致一起,嘴里還不停的大肆指點著。
對于昨天艾縣的暴動,他們倒是一點也不擔(dān)心。
在他們看來,艾縣早晚會被朝廷收回來的,現(xiàn)在外面占領(lǐng)艾縣的不過是一群不知道從哪個山林野地鉆出來的,上不得臺面的土狗匪類。
他們呢?
是大戶,是世家豪強,是官員們的賓上客。
他們的地位高絕!
酒過三巡,甘蔭的臉業(yè)有些微熏了,他看著聚在自家的艾縣名流們,嘴角微揚。
現(xiàn)在艾縣城危深嚴(yán),但這些人還是聚在了這里。
說明了什么?
說明了甘家的地位嘛。
艾縣世家,當(dāng)以甘家為尊!
甘蔭想到這里,得意非常,一把搶過侍女手中的酒壺,對嘴灌下,心中也不由的放肆大笑了起來。
“甘家主,不知為何發(fā)笑?。俊钡紫?,左手首坐的華家家主華頤端著酒杯虛敬一杯,附和道。
“呵呵!”
甘蔭笑而不語,揮手散退了舞女:“前些日子我巧遇一倭人,從他口中得知一方盛宴,今日諸君共聚,當(dāng)齊享之。”
說罷,抬手過耳,輕輕拍打了兩下。
“啪!啪!”
話音剛落,門外多名下人抬著一個長桌走了進(jìn)來,置于宴會中央。
眾人見狀,紛紛好奇的看了出去。
只見這個長桌長約兩米,寬一米左右,桌上蓋著一塊錦繡,底下不知道是些什么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