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公子?”
院子外頭,雙全見慕容俊忽然頓了腳步,不由心下疑惑。
因著靠后,雙全并未瞧見周彥邦從顧十九的院子里出來,自然也就沒有注意到周彥邦離開后又回望向院子時的眼神。
“無事。”慕容俊面色冷沉,待周彥邦走遠(yuǎn),這才沉眼望著身側(cè)的院子,啞聲道,“二夫人呢?”
“在她自己院子里吧?!彪p全想了下道,“這兩日二夫人都不曾出門,說是在查什么賬?!?p> 說著,雙全也跟著朝邊上的院子望了眼:“大公子……”
雙全原是想問還要不要進(jìn)去,可話到嘴邊才覺著這好像不是該自己多嘴的,不由又順勢改口,道:“可是要去二夫人處?”
慕容俊默了下,點了點頭:“走吧?!?p> ……
“娘,您究竟是如何打算的?”
片刻后,慕容俊到了小徐氏的院子,正好聽到顧意蓉這句問話。
“真巧,二夫人,我也很想知道,你究竟是怎么想的!”慕容俊聞聲直接越過門口的婢女進(jìn)到屋內(nèi)。
婢女暗急,不由連忙跟了進(jìn)去:“夫人……”
“行了,你出去外頭院子守著。”小徐氏聞聲朝門邊上望了眼,只覺心下越發(fā)煩躁,“蓉兒也先回房。”
“娘……”
“二夫人!”慕容俊此時全無半點耐性,也不在意這房里是否還有旁人,“兩天了,你想好要怎么同我解釋了嗎!”
“俊哥哥這是在興師問罪么?”
顧意蓉聞言瞬時冷眼,同時心下也越發(fā)氣憤:“自你進(jìn)門你便句句責(zé)難,你便這般……”
“蓉兒!”小徐氏忽然出聲將顧意蓉攔下,“你先回房!”
“娘……”
“回去!”
小徐氏眉眼如霜,語氣里也盡是不容拒絕。
不得已,顧意蓉只能扭身退了出去。
“大公子此時問我要解釋,莫不是當(dāng)真以為如此便能將自己真的摘出去?”
小徐氏冷眼,道:“大公子,你是不是忘了,當(dāng)初是你說顧嘉南不該朝外頭的生意伸手,也是你說要想個法子叫她再不能多管閑事?”
“沒錯,我是說過要她不能再插手外頭的事,但是我是叫你想個法子拖住她,不是叫你殺了她!”慕容俊恨得咬牙,若是早知小徐氏這般狠辣,他又如何會在她的面前說那樣的話!
“所以大公子此時便想將所有的臟水都潑到我的頭上,然后假裝此事就徹底跟自己沒關(guān)系了是么?”
小徐氏譏笑,說話徑直將手邊上的賬本扔了過去:“大公子自己看吧,這才幾日,顧嘉南便直接從賬房調(diào)走三萬兩銀子!”
三萬兩,尋常人家可能要賺上一輩子。
“敢問大公子,這般本事,你有么?”小徐氏譏諷更盛。
可事實就是如此,在沒有顧縣伯親口應(yīng)允的情況下,慕容俊絕對不可能像顧嘉南這般,輕易便能調(diào)動這么大筆的銀子。
而且于顧縣伯而言,他的地位遠(yuǎn)不如顧嘉南的來得最重要。
而他,也遠(yuǎn)不如顧嘉南更值得信任。
“姨娘以為這樣就能激怒我么?”慕容俊冷笑,隨手便將手里的賬本扔了回去,“阿魚是顧家嫡女,又是長女,受父親重視,有什么問題?”
“父親?哈,你竟然還喚他父親?”聽著那格外刺耳的姨娘兒子,小徐氏不由直接譏笑出來。
慕容俊看在眼里,不自覺瞬間寒了臉色:“雙全,從今日起,看著這院子,若是不小心叫姨娘踏出院門一步,我便直接打斷你的狗腿!”
“大公子這是要軟禁我么!”
“俊哥哥!”
小徐氏聞言瞬間寒臉,就連躲在外頭偷聽的顧意蓉也忍不住立刻轉(zhuǎn)了進(jìn)來。
可慕容俊卻不再言語,只沉沉地量了小徐氏一眼便直接甩著離開了。
“俊哥哥!”
“別喊了!”
顧意蓉下意識去追,可方才轉(zhuǎn)身便直接被小徐氏給叫了回去:“他現(xiàn)在滿心滿眼都只有那個大姑娘,你便是喊破喉嚨他也不會瞧你半眼!”
“娘,這到底是怎么回事?”顧意蓉聞言氣得直跺腳,“先前我便想問您,好端端的您為何突然朝她下手?”
倉促不說,手段還這么拙劣。
“方才你不是都聽到了么?”小徐氏本就有氣,現(xiàn)下聽到這話更是氣不打一處來,“這全都是你那俊哥哥出的好主意?!?p> “不可能?!鳖櫼馊芈勓韵乱庾R反駁,倒不是不信小徐氏,而是如果真的是慕容俊的主意,那他又何必為了顧十九而為難小徐氏?
“從前我一直覺得你其實還是挺聰明的,可現(xiàn)在我才發(fā)現(xiàn),你是真的傻。”
小徐氏譏笑出聲,道:“早前我叫你跟他多親近些,你說我掉身份,怎么,現(xiàn)在你這般哭著喊著便不掉身份了?”
“我……”
“自己好生想想吧!”斥了一聲,小徐氏直接撇下顧意蓉進(jìn)了內(nèi)室。
……
“主持師父,先前沒來得及問您,之前您診出我娘的病癥已經(jīng)傷及臟腑,通常這種情形都不可能在一天之內(nèi)便忽然出現(xiàn),是么?”
次日,老主持循例替顧十九檢查傷勢,把脈間隙,顧十九終是將心底的疑惑問了出來。
“確實,除非是中毒,否則像令堂這種病癥都是慢慢形成的?!?p> 老主持點頭道:“不過這也與令堂的心境有關(guān),阿彌陀佛,請恕貧僧多嘴,小施主平日里還是要多勸勸令堂才好……”
“為何開始不說?”
顧十九聞言瞬間黯了眼神:“一開始,第一次替我娘把脈的時候,老主持為何不說,甚至半點也未提及?”
“這……”老主持愕然,跟著回神后不自覺又再道了聲佛偈,“貧僧以為小施主知道?!?p> 老主持苦笑,畢竟顧家常年都有大夫來往,其中也不乏佼佼者,且這樣的病癥本身也不難診斷。
且更為重要的一點是,一開始徐氏的病癥也確是不如后來那般嚴(yán)重。
“姑娘!”正說著,陳嬤嬤忽然從外頭轉(zhuǎn)了進(jìn)來,“方才我去錦苑……呃。”
進(jìn)門瞧見老主持也在,陳嬤嬤不由立時頓住。
“怎么了?”顧十九皺眉。
通過這幾日的觀察,顧十九已經(jīng)看出陳嬤嬤絕非什么莽撞之人,可現(xiàn)下陳嬤嬤卻這般反應(yīng),再聯(lián)想到她方才去了錦苑,顧十九不由瞬時心下一緊:“可是我娘出了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