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將至,能灑在青石溝的最后一縷夕陽也沉入煙云。灶起青煙,忙碌一天的人們紛紛回家,只有那兒童還嬉笑著在胡同里穿插。
石守業(yè)騎著騾子從南山上漏出,他凝神北望,橋頭似有人影,心里鑼鼓咚咚。遙距甚遠,那人影看不出是青風還是自家的婆娘。
眼皮是不停的跳,石守業(yè)來到橋頭對面果然是青風,石守業(yè)不再向前。
“青風!我知你喪妻之痛,屢屢謙讓!你別給臉不要臉!以為我真的怕你不成!”
青風在橋北沖著石守業(yè)勾了勾手示意石守業(yè)過來。
石守業(yè)心想:“這個敗家娘們,早上囑咐她好好,怎么還不見人影?我要不過去,這小子還真以為我怕了他!”
石守業(yè)鼓足勇氣驅(qū)動騾子向前,兩腿驅(qū)趕著,手卻將韁繩輕輕的往回勒,生怕騾子走快了。離青風越近心里越打怵,兩眼不時地望著村口期待著王氏的身影。
王氏此時正和一幫婦女在將軍廟的磨盤哪兒聊的正歡。
“你到底想怎樣?別給你客氣你當福氣!快閃開!”石守業(yè)嚴肅的說道。
“石守業(yè)!你摸著良心說,那天你不是故意去找石尚林喝酒的?”
“你聽好了,青風!我再說最后一遍,你老婆的死是個意外,和我一點關系也沒有,我愛什么時間和什么人喝酒那是我的自由。聽明白了趕緊滾蛋!”
“好你個石守業(yè)!我親眼看見你讓尚林嫂子一個一個的剝花生,還說你不是心存惡意!你要想在青石溝過安生了,現(xiàn)在就去我妻子墳上磕三個響頭,并跟大伙說出你的卑鄙行為?!?p> “瘋了吧你!是不是給你臉啦?我告訴你青風,要不是青石溝的祖訓,你以為就憑你自己還能在這個耀武揚威嗎?你最好還是像以前一樣夾著尾巴做人!給你祖宗留點顏面!否則青石溝就沒你這號人!青氏就在青石溝除名!”
“哼!以前的青風已經(jīng)死了,在那天已經(jīng)一起埋進絕戶墳啦!我看看你是怎么叫我從青石溝消失。”青風說完直奔石守業(yè)而來。
石守業(yè),往村口一看心想“媽的,這個該死的娘們!拖了這么半天還不見人影!”一看青風而來石守業(yè)全力驅(qū)趕騾子試圖沖過去。青風一把拉住韁繩,也不知青風哪來的邪勁,石守業(yè)連人帶騾子全都躺在地上。
石守業(yè)當時就來了個滿臉花,青風順勢撲向石守業(yè),又把石守業(yè)按在胯下,石守業(yè)心想:“完了完了,又得半月下不了床?!?p> 青風抬手就要打就聽村頭有人嚇道:“青風!住手!”
青風抬頭一看,石守祖等石守業(yè)的十幾個叔伯兄弟全來了。
石守業(yè)滿臉苦笑:“兄弟們!你們可來了!”
看了看人群中的王氏心想:“媽的!再晚來一會!你就守寡吧!”
青風心想:“雖然上次有幾個被自己打的不輕,但是自己也被這幫孫子打的一個月下不了床,好漢不吃眼前虧,今天先放石守業(yè)一馬。”
青風站了起來撣了撣身上的土,石守業(yè)趕緊跑到人群中間。
石守祖說:“青風!上次大家留了情面,今天你又沒把我們石家兄弟放在眼里???”
“石老大,這是我和石守業(yè)的個人恩怨,你們這是非要裹進來?”
“這事,我們大伙都知道!你妻子的事大伙都很難過,可那只是意外你總揪著不放,沒完沒了那哪行?”
“意外!問問他敢不敢說!那天他都做了些什么?”
石守業(yè)連忙指著青風說:“大哥,我都給他說了好幾遍,我從鎮(zhèn)上回來就去石尚林那喝酒,我哪知道他媳婦那天生產(chǎn),尚林也在這,不信你問問?”
石守祖看向石尚林問:“尚林守業(yè)說的是這么回事嗎?”
石尚林看了看石守祖,石守業(yè),又看了看青風,最后看了看柳氏。
“說?。窟€認生了???”
石尚林此時心亂如麻,要是把石守業(yè)那天一起喝酒的事,一點不差的說一邊,恐怕就得罪了這個掌管青石溝生殺大權(quán)的人。要是避重就輕,又對不起青風兄弟。石尚林陷入兩難境地,青風看出了石尚林的難處,說到:“行了!石守祖你也不用再問了?我只相信我自己的眼睛,你們都是一家的說的自然會向著你們!石守業(yè),今天算你走運,咱們來日方長?!闭f完便要從人群中穿過。
前幾天被打的嚴重的雖心里憋氣,可還是給青風讓開了一條路。有的媳婦都教好了,別傻乎乎的往前上,機靈這點。
石守業(yè)望著青風的背影對石守祖說:“大哥!就這么讓他走了!他可說以后還會找我麻煩?”
石守祖看了看石守業(yè):“哎!”一聲走了,石守祖一走,其他人也全回家啦!
王氏說道:“還愣著干嘛!人都走了?在這等著喂狼???”
嗷————唔————
石守業(yè)一激靈趕緊追上王氏問道:“早上不是交代你了?你怎么來這么晚?”
王氏吞吞吐吐的說:“哦……嗯……我不得多叫幾個人嗎?”
石守業(yè)回到家中,王氏準備好飯,石守業(yè)卻沒有胃口。
王氏問道:“是飯不好吃???還是叫人家嚇得吃不下飯哪?”
“好吃,娘做飯最好吃?!笔x高興的說。
“吃完趕緊睡覺!”
“沖孩子發(fā)什么火?有那么大本事白天咋不使?“你吃不吃?不吃我可收拾啦?”
不吃不吃,沒看見煩著呢嗎?你還給添堵!趕緊想想辦法?這兩天折騰我三會了,老是這樣下去我這青石溝還有什么威嚴!”
“你想要威嚴???”王氏假意的問,一邊問一邊收拾碗筷。
“廢話!怎么說青石溝這大事小情不是我說了算?”
“那好說,明天你把大伙叫到將軍廟,當著將軍廟的列祖列宗的全村老少爺們和青風單挑,揍他個三天下不了床i”
“滾!拿我開心是吧?嫌我丟人不夠現(xiàn)眼是吧?有那心思還不趕緊給我想想辦法?”
王氏眼睛一轉(zhuǎn)說:“辦法我倒是有一個!”
“哦!快說!你倆吃完趕緊去里屋睡覺!”
王氏湊到石守業(yè)耳朵小聲說了幾句。
石守業(yè)一聽直呼:“好……好……真是令我刮目相看,俗話說得好,要想會跟師傅睡,你還真沒白跟我睡?”
“滾蛋!心情好了!也放不出個好屁?”
“好屁,壞屁還不是一個味!趕緊給我端飯!餓死我了?!?p> “剛才送到嘴邊上,不吃?”
石守業(yè)心情這一好本來是滴米不進,一下子吃了兩頓的量。
第二天,王氏把兩個兒子送到王家溝他娘家,石守業(yè)在村里溜達。
溜達到了將軍廟,一群老娘們正在磨盤哪納涼,看到石守業(yè)走過來,有一婦女問:“難得啊!守業(yè)大哥,有段時間不見你來這了?”
石守業(yè)一聽這話有點取笑他,不過今天石守業(yè)心情好,不和他們一般見識。
另一個婦女接道:“大哥最近很用功,故計來年老三就能見面?”
石守業(yè)心想:“嘿!你這個娘們,還來勁了?”
說道:“晚上不老實在家睡覺,出來聽房根小心著涼?”
“行了吧!守業(yè)大哥你那兩下子我當家的沒結(jié)婚前就知道?!?p> 石守業(yè)心想:“不能再在這呆了,說不定這幫老娘們兒嘴里放出什么話!”轉(zhuǎn)身要走。
“不急著走???我還沒講大哥的春宵一刻值千金呢?”
石守業(yè)一聽不說兩句這位婦女指定編排自己什么呢:“我給你們講更有意思吧?關于守祖大哥?”說完換看一周。
幾個婦女提起了興致趕緊問:“快說說,啥事?”
石守業(yè)說:“想聽嗎?”
有幾個婦女連連點頭。
“好今天我心情不錯,我這個當哥哥的也不要臉一回,守祖大哥呢結(jié)婚稍微完了點,我們兄弟幾個好奇,我就帶著幾個兄弟給守祖大哥站崗放哨。大嫂子聽到外面有動靜,不好意思,你們也都是過來人,對吧,都明白。
大哥就對大嫂子說:我這都等了二十多年了,這眼看就熬到頭,怎么能讓外面那幾個小子給我攪和了。
大哥這話說的讓我們措手不及??!你們想想大哥!平時那么嚴肅一人!這洞房花燭夜來這么一句誰受得了?我們大點的還能忍住不笑出聲。
小兄弟可能是聽到了受不了了,強憋著,不過還是笑出了聲。
我一聽小兄弟笑出了聲,這要是里面的大哥大嫂聽見,不耽誤事嗎?怎么說也不能讓大哥再多嗷一晚上。
我就很小聲的說,別笑!別笑!這馬上開始了!
小兄弟說哥哥我實在是憋不住。
憋不住你就上一邊笑去。
小兄弟不舍的走啊?怕錯過什么。就在那“呵呵呵……呵呵呵……”
我就順手從窗臺撈了個塊布,天太黑也沒有月亮,不知道啥?
來來來!給你這個!
啥呀?
你管它啥?塞嘴里?
小兄弟團吧團吧就塞嘴里,不過還是能聽到他發(fā)出的一點笑聲,雖然里面的大哥大嫂聽不見,小兄弟憋的也是夠嗆!
這第二天守祖大哥發(fā)現(xiàn)少了一只襪子,還滿大街追著我要呢?你們說說小兄弟得多認真,認真到這這襪子,那味……都聞不出來?!?p> 婦女們一聽是哈哈大笑,就剛才起頭的那位不笑,不用說就他當家的。
“大哥那哪是要襪子,是想收拾你吧!那后來呢?”
“后來呀?還用我說嘛,肉都放到面前了,不給筷子就不吃啦?”
“那春宵一刻值千金呢?”
石守業(yè):“??!哈哈……這個……?!?p> “青風來了!”一個婦女說道
石守業(yè)抬頭一看,還真是青風,沖自己氣沖沖而來,石守業(yè)撒腿就往家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