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歌瞧了瞧錢袋,沒瞧著銅板,摸出一塊碎銀遞給老板。
“拿三個吧。”
那老人家連連搖頭,“今個兒老頭還沒開張呢,找不開這么些個銀錢?!?p> 長安拿起那碎銀直接放在了攤子上,“找不開便不找了,老板與我們拿幾個最好的吧?!?p> 這都是驢打滾,哪有好壞之分。
老板知道姑娘這樣說是為了讓自己收下銀子,猶豫了一下,沒有再推拒。
只是多給包了些個進(jìn)去,“姑娘這幾兩碎銀都夠?qū)⒗项^這攤子買了去,這幾個驢打滾姑娘可不能再不要了?!?p> 這回清歌倒沒有再推回去。
清詩這才繼續(xù)與老人閑話,“瞧過啦,我們方才才從那處過來呢?!?p> “如何,狀元郎可是俊美極了?”攤主也是聽人形容的,并未親眼見過,就在這兒等著其他小販回來與他說呢。
眼下有個剛瞧完回來的姑娘,自然是緊著問。
“狀元郎夸一句貌比潘安都不為過。”清詩先前與著自家公主說狀元郎比不過少傅大人,在旁的人面前自然不能這樣說。
攤主聽她這樣一說,當(dāng)下便笑開了,“那狀元郎如此俊美,姑娘不曾丟錦帕香囊于他么,若是有幸與狀元郎結(jié)識,必是一段佳話?!?p> 這話是對長安說的。
攤主瞧見三人中做主的應(yīng)是中間這位看上去最小的姑娘,猜到應(yīng)是哪家的婢女陪著小姐來看熱鬧的。
長安還沒說什么,便被清詩搶去了話頭。
“我家小姐才不屑做那獻(xiàn)媚的事兒呢?!?p> 清詩哼了聲,“若是狀元郎能與我家小姐結(jié)識,那才叫有幸?!?p> 清歌也有些不服氣,低哼了聲,沒說話。
“是是是,小姐生得如此美貌,自然是那狀元郎要來結(jié)識小姐?!?p> 眼前這兩位丫鬟看著便知是忠心的主兒,到底剛予自己幾兩碎銀,那攤主心上如何認(rèn)為不說,口中連連道是。
清詩一瞧便知道,攤主不是真心這樣認(rèn)為的,冷哼一聲,也不愿與他再說話了。
這一左一右兩個丫鬟,性子天差地別,有些地方倒意外相似。
攤主有些尷尬地看著長安,知道自己惹惱了兩位姑娘,不敢再多言。
長安倒不生氣,她向來心寬,若不是真的招惹著她,一般并不與人計較。
更何況攤主并不知道她的身份,說出這種話也是人之常情。
“老人家勿怪,她倆就是這么個性子。”長安對著攤主解釋道。
“清詩清歌,我們走吧,該回府了。”
公主都如此說了,清詩清歌不好再計較下去,只得對著那攤主點點頭,跟著長安走了。
那老人家心不黑,清歌只要了三個驢打滾,那老人家給了十來個。
長安只吃了兩個,清歌便不讓她吃了。
驢打滾這種小吃,還是少少嘗些味道便是,吃多了不好。
雖然對著軟軟糯糯的甜膩口感有些戀戀不舍,到底知道清歌說得在理。
長安瞧了一眼那裝著驢打滾的紙袋子,“你們給清雪清月留幾個,剩下的分了吧?!?p> “謝公主賞?!?p> 清歌瞧了一眼清詩,清詩知道她向來不喜這些甜膩的東西,拍了拍胸口,“交給我吧?!?p> 清歌無奈嘆了口氣,也不知清這些個東西有什么好的,若是吃多了鬧肚子不還是自己受苦。
不過公主這邊兒勸了,清詩可不聽勸,清歌也隨她去了。
三人講著皇城逛了小半都不到,長安意猶未盡,難得從宮里出來,恨不得將這京城一日里看完才是。
瞧著清詩與公主一道玩開了去,也不指望她能想起時辰。
清歌提醒道:“小姐,我們該回去了,若是被發(fā)現(xiàn)了下次可就……”
與長安說些別的,她不一定聽,清歌這樣一說。
想到之后會被看得嚴(yán)嚴(yán)實實,下次指不定什么時候能出來呢,立時便有了決定。
“那未逛完的便等下次出來吧?!泵嫔隙嘤胁磺樵?。
清詩也甚是不想回宮,皇宮再大,看了十幾年也沒有甚么新奇處了,現(xiàn)在瞧瞧還是民間甚好。
不過,也知道時辰不早了,清詩點點頭,“是該回去了,也不知清雪她們有沒有瞧著字條呢?!?p> 長安吐了吐舌頭。
若是被那兩個大宮女知道自己偷出宮,定是要攔住自己的,所以她只能先斬后奏,不過也留了字條免得她們尋不是。
清歌瞧著這樣的長安,輕嘆一口氣,她能說什么呢。
長安瞧見清歌的眼神,嘻嘻一笑。
忘了這兒還有個不贊同她偷出宮的呢。
若不是怕她與清詩兩個愛鬧的湊在一起,在宮外玩得沒有了約束,惹出什么事情來,清歌怎么會幫著一塊兒出來呢。
清詩左右瞧瞧,不知這兩人在打什么啞謎,也不去想,蹦蹦跶跶地走在前方。
清歌看著,眉頭都皺了起來。
可不是鬧瘋了么,不過出來一趟,連規(guī)矩都忘了去,走到公主跟前了都,回宮之后可要好生與她說道說道。
三人尋了個地方換回了出來時穿的太監(jiān)衣服。
進(jìn)宮時可比溜出來來得簡單多了。
索性三人逛了這么些時間,因著清歌不許長安多吃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手中除了幾個驢打滾,也沒有別的帶進(jìn)去。
稍稍掖在袖中便是了。
“小祖宗哎,您可算是回來了,您要是再不回,奴才可就要豁出命去找您了呀?!?p> 長安才一回宮,就聽著這激動得有些語無倫次的話。
“小喜子呀,你也與本公主混過一段時間了,怎的還是這般不經(jīng)事?!?p> 長安拍了拍小太監(jiān)的肩膀,“你也向清歌學(xué)學(xué),這些個都無礙,可不要當(dāng)作天塌一樣的大事?!?p> 小喜子被公主拍肩,誠惶誠恐地彎深了腰,做了個苦臉。
“哎喲我的小主子哎,清歌姐姐那可是從小跟在您身邊的可心人兒,小喜子怎么能和她比呀?!?p> 瞧了瞧無意識被夸的清歌,長安點點頭,“倒也是?!?p> 如此干脆地認(rèn)了,叫小喜子一窒,若不是深知小公主的性情,他怕是該跪下請罪了。
身邊之人是如何想的長安可不關(guān)心,當(dāng)下有一件重要事兒要去辦。
“清詩清歌,你們把衣服偷偷送到浣衣坊去,可別叫人發(fā)現(xiàn)了?!?p> 長安打量了兩眼現(xiàn)在這身,覺得無甚破綻了才提步往外走去。
清歌立時應(yīng)了是,覺得有些不對。
瞧著長安這會兒要出昭陽殿了才反應(yīng)過來,“公主……”
長安早便不見了,怎么能讓她叫住了去。
清歌跺了跺腳。
送三身衣服去浣衣坊哪需要兩個人,又是為了支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