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局審訊室。
亮如白晝的燈光照亮了昏暗的審訊室,簡簡單單桌子椅子孤零零占據(jù)小屋子的中間,亮白色的燈光顯得氣氛凝重嚴(yán)肅。
頂著豬頭的男人痛苦捂著眼睛,嘴角的血跡已經(jīng)干涸,另一只眼睛也是遍布青紫,看起來完全是一個劣質(zhì)版本的國寶,手上銀晃晃的手銬在燈光的照耀下格外明顯。
抽了抽嘴角,痛徹心扉的感覺瞬間讓腦袋清醒起來,聲音也是不太清晰,“警官,我們都是冤枉的,就是想和那兩個小姑娘認(rèn)識認(rèn)識做個朋友......”
“你當(dāng)我是傻子!?”坐在他對面的林錦奕冷笑一聲,俊朗的臉上沒有半點開玩笑的意思,大手用力拍打著桌面,發(fā)出清脆的聲音,聲音提高,“那些木棍和匕首你怎么解釋?!”
“你們幾個大男人跟了她們一下午你又怎么解釋?!”
“我......”男人低著頭,眼珠不停轉(zhuǎn)動著,回答的速度飛快,“我們就是一時鬼迷心竅,我們接受處罰?!?p> 腦海里全部都是女孩捆住幾個躺在地上呻吟的大男人模樣,還有她小臂上那道猙獰的擦痕,林錦奕額角的青筋突突直跳,怒火在眼眸中燃燒起來,更加憤怒的拍著桌面,“劉三!老實回答!”
并不意外他會知道自己的名字,劉三反而破罐子破摔的靠在椅背上,鼻青臉腫的臉還故作瀟灑的甩了下沾著血跡的頭發(fā),“老子沒什么可說的。”
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往長對于這樣胡攪蠻纏的嫌疑人,林錦奕是有著無數(shù)種方式撬開他的嘴。
但是今天就不知道是怎么了,平時聰慧的腦袋被漿糊糊住,完全沒有了往常的冷靜,怒火燃燒著,猛地站起身拳頭癢癢的想要揍到那張臉上去!
就是他傷了容北!
但最后一絲理智的神經(jīng)控制住了他怒火中燒的動作,男人努力克制著瀕臨失控的情緒,手無足措的指著那人的臉,拳頭握的死緊。
甚至還在原地轉(zhuǎn)起了圈圈。
“篤篤篤?!?p> 審訊室的門被敲響,下一秒,一個身上沾著贓污、頭發(fā)濕漉漉的女孩走了進來。
手臂上的傷口還沒有來得及處理,還能看到上面不小心沾染上的沙石泥土,鮮血淋漓的模樣有些恐怖,看上去就覺得肉疼。
偏偏女孩一點感覺都沒有,隨意抬起手?jǐn)n了一下短發(fā),看了眼旁邊空著的座位,想了想,到底沒有坐下去。
一道直白的目光緊緊鎖在自己身上,容北轉(zhuǎn)過頭看了男人一眼,微不可見的笑了下,把另只手里的文件舉到半空中,聲音淡漠平靜,“劉三,我記得你?!?p> 劉三在女孩出現(xiàn)的時候就死死的盯著她的身影,聽見她說的話,冷笑一聲,用手指著自己的眼睛,聲音沙啞惡狠狠的,“你和你那個哥一樣,下手都狠。”
“但是你們的下場,也不會好,一定。”
“無所謂,”容北輕松的聳了聳肩膀,小臉上滿是無所謂,仿佛他詛咒的不是自己一樣,語氣輕飄飄的,“要死,也是你死在我前面。”
垂下眼眸,又長又翹的睫毛顫啊顫,白凈的小臉上還沾染著從頭發(fā)上滴落下來的水珠,嘴唇卻是紅紅的,標(biāo)準(zhǔn)的“唇紅齒白”。
要是不了解的人看到女孩現(xiàn)在落湯雞的這個模樣,一定認(rèn)為是個楚楚可憐、弱不禁風(fēng)的小白花。
但小白花戰(zhàn)斗力彪悍。
“你從下午就一直跟著我,還有那幾個同伙,”容北嘴角勾起一抹笑,看上去純善無害,“我現(xiàn)在真的好后悔,剛才為什么沒多揍你兩拳?!?p> “跟著你那幾個人已經(jīng)全部招了,你所謂的虎哥、你所忠誠的朋友,他能護得住你嗎?”
虎哥……
在聽到那個名字的時候,劉三掙扎的動作陡然激烈起來,用力砸著禁錮著他的小桌板,任由手銬咔咔作響,眼睛瞪的溜圓,要把女孩生吞活剝了的模樣,“你個賤人!”
“你傷不了虎哥!你傷不了!”
無辜的歪著腦袋看她,容北豎起一根手指放在嘴邊,白皙的小臉就像是一幅畫似的,聲音極輕,“我可以再廢了他一條腿?!?p> 露出一個陽光的笑,女孩沒有再繼續(xù)說話,轉(zhuǎn)過身干脆離開。
“賤人!賤人!”心底泛起來無盡的恐懼,那種慌張讓劉三控制不住的雙目通紅,大聲吼叫著,“你回來!回來!”
林錦奕沒有搭理大呼小叫的男人,冷哼一聲同樣離開。
悄無聲息的關(guān)上門,隔絕了里面的吵鬧吼叫,林錦奕三步并作兩步追上面前的女孩,低下頭看著那張平靜的小臉,不自覺的皺了下眉,下意識伸出手。
抓住她的手臂。
下一秒,生怕碰到她的傷口,力道放輕,向下拽住女孩的手腕,“先去包扎傷口?!?p> “我朋友呢?”容北輕微點了下頭,跟隨著男人的腳步走到另一個方向,語調(diào)放輕,“今天這場報復(fù)不會是意外?!?p> “你朋友在休息室,小胖陪著她,”林錦奕放慢了腳步,大手也在瞬間松開細(xì)膩的皮膚,就像是不小心碰到的一樣,語氣有些擔(dān)憂,“你的仇家?”
“還有那個虎哥是誰?”
“一開始我也以為是我的仇家,畢竟干咱們這行的,太容易讓人記恨,”容北老老實實的走到角落里坐下,彎曲手臂看著那一片血肉模糊,繼續(xù)說道,“但是又覺得不對勁?!?p> 林錦奕從角落的抽屜里拿出藥箱,坐到女孩身邊,輕車熟路的拿出碘酒繃帶,用棉簽沾取小心翼翼的在傷口上擦拭著。
男人認(rèn)真的模樣莫名有些歲月靜好,安靜的順毛大狗狗一樣,容北特別想伸出手摸摸他的頭發(fā)。
應(yīng)該也很柔順,說不定還軟軟的。
思緒無可救藥的跑走,容北輕笑一聲,接著剛才的話說下去,“但是一般的尋仇都是寫恐嚇信,到家里砸玻璃這些小兒科?!?p> “這些人太有耐心了,跟了我們一下午,哪怕是枯燥的逛街也沒有氣餒,尋找著合適的時機,業(yè)務(wù)很熟練,一定經(jīng)常干這種事情。”
“我工作時間不久,接觸的犯人雖然都罪大惡極,但也沒有這樣規(guī)模的團伙作案,他們倒更像是......”
低沉的男聲搶先回答,“黑·社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