煌煌大唐,光天化日之下,在天子腳下的神都洛陽持刀與官差對抗,罪同造反的帽子是跑不了的,秦睿想不明白這些人的底氣到底是什么,且時間也不允許他想這么多。
給程齊之使了個眼神后,秦睿二人加入了戰(zhàn)團,這讓本來處于下風(fēng)的差役們頓時感到壓力倍減,那青年的家丁也隨著時間的推移以一個個的被擊倒在地,被差役們像捆粽子一樣捆了起來。
而此間事的始作俑者,那個囂張異常的青年也撿起了一把橫刀上來與秦睿拼命;有了賞賜的教訓(xùn)秦睿自然不會留手,三下五除二的就拿下了他,且在廝打期間還誤打誤撞的弄掉了他的頭發(fā)。
頭頂上的戒疤在明晃晃的日頭下異常的光亮,惹得秦睿不由的譏笑了句:禿驢還這么猖狂,“我佛慈悲”這話特么當(dāng)飯吃了,還是這年頭借著和尚為由,出來招搖撞騙的人太多了。
說完這話,不帶那禿驢反應(yīng),秦睿沖著他的下巴就來了一拳,直接就把人打暈了過去;隨后向差役們表明了身份,便與他們一起把兇犯和受傷的軍官等押到洛陽府。
洛陽府,得知千騎將軍秦睿幫助差役抓獲了一伙當(dāng)街擊殺官軍,對抗官差的匪徒,魏元忠由衷的高興,所以特地帶人在府門前迎侯。
魏元忠這個父母官當(dāng)?shù)牟蝗菀?,既然維護法紀(jì)和市面的穩(wěn)定,更要調(diào)和諸權(quán)貴之間在某些方面的矛盾,說是舉步維艱一點都不為過。
太后稱制,在各方面的要求都很高,曾不止一次在朝會上說,維持各地方的穩(wěn)定是當(dāng)務(wù)之要點;今兒這事要是沒有秦睿出頭,他這位京師的父母官可就沒法在下次的早朝交代了。
“利見,利見,老夫就是知道沒看錯人,看看這剛剛回到京師就給老夫送來這么一份大禮,你這讓老夫如何是好呢!”,魏元忠伸手?jǐn)r住了要行禮的秦睿,熱情的拍著他的肩膀。
“魏司刑,統(tǒng)管司刑寺和洛陽府,權(quán)掌京洛,力折公侯,睿一直忙于軍務(wù)還沒來得及拜會,今兒正好借花獻佛,給老上司補上一份薄禮,請司正不要見怪!”,與老長官逢面自然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秦睿笑著回了一句。
“好好好,都知道你小子懂禮節(jié)、重情義,老夫就收下這份禮物!走,咱們進去說!”,話畢,對后面人招了招手,魏元忠就拉著秦睿進衙奉茶,這些人犯還是交給下面的人先盤問一下的好。
經(jīng)過洛陽府書吏的盤問,那些醉酒的軍官全部隸屬于右鷹揚衛(wèi),是右鷹揚衛(wèi)將軍-王孝杰的部將,今兒是休沐日,本想幾兄弟喝酒敘敘私情,可沒有想到攤上了這樣的事。洛陽府已經(jīng)循例去照會王孝杰,相信用不了多久,他就會趕來。
當(dāng)然,這都不是最要命的,更要命的是被抓的那一伙人,那些打手全部都是新征召的羽林衛(wèi),而那青年正是新任的白馬寺監(jiān)-薛懷義,是安定公主獻給太后的“中官侍從”。
“哦,原來是他,被利見打成了這樣,難怪認(rèn)不出來!”,魏元忠撫著胡子風(fēng)輕云淡的說了一句。
“原來是個兔爺,司刑放心,末將一人做事一人當(dāng),絕對不連累司刑和一府上下。”
“哎,利見,稍安勿躁,這點麻煩老夫要是擺不平,那這司正卿和洛陽令,也就不用干了,趁早回家哄孩子去?!?,話畢,魏元忠揮退了書吏,將他知道的細(xì)節(jié)說了娓娓道來。
是人都怕死,魏元忠也是一樣的,他不會因為一個兔爺干以卵擊石的事兒。換做平常,不管是秦睿還是魏元忠都是得罪不起薛懷義這樣的“枕邊人”的。
只要他在“侍寢”的時候吹兩句枕邊風(fēng),他們的仕途就到頭了,丟官罷爵遠(yuǎn)串崖州去釣魚是一定的,打了薛懷義,就是打了太后的臉,打狗還要看主人呢,不是嗎?
可薛懷義今兒當(dāng)街殺了官軍,且還是右鷹揚衛(wèi)的人,王孝杰是太后的心腹,太后對他是甚為看重,那是三天一小宴,五天一大宴,聽說最近還要晉右鷹揚衛(wèi)大將軍之職。
王孝杰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人,這次他的人吃了這么大的虧,那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勢必會在太后面前有所進言,再加上薛懷義的身份目前還見不得光,太后不得不顧慮一二。
早幾年,明崇儼的事,太后一定是記憶猶新的,所以這次才會在薛懷義的身份和任用上,多加不少小心,畢竟當(dāng)年的事太蹊蹺了,太后是個極其智慧的人,她是不會在同一個地方跌倒兩次的。
今兒,薛懷義遲遲不肯表露身份就是最好的證明,他為什么會看到官差后,立馬就拔刀相向,就是因為他自己心里也清楚,要是把事鬧到上面去,自己也會吃不了兜著走。
薛懷義身邊既然有羽林軍做護衛(wèi),那自然也少不了暗中看護的人,洛陽是京師,這里比他個頭大,權(quán)位重的人太多了,誰知道他什么時候時運不濟,被人給干掉了。
用魏元忠的話說,用不了一個時辰,辦這種差事的頭兒就會駕臨洛陽府,其目的就是堵住魏元忠、秦睿及王孝杰的嘴,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否則一旦張揚出去,對于剛剛稱制,在揚州之亂中積攢了一定聲望的太后來說是不小的打擊。
魏元忠在朝為官幾十年,他太清楚太后處事的方針了,所以他才說今日肯定安然無恙;至于日后會不會被報復(fù),怎么躲避小人的攻訐,那就看大伙的本事了。官場上就是這樣的,政敵總會一個接著一個來,不會因為你與人為善就行的。
這邊話還沒說完,就有小吏來稟告:內(nèi)衛(wèi)府統(tǒng)領(lǐng)-幽蘭將軍與右鷹揚衛(wèi)將軍王孝杰一同到府求見。聽到這話后,魏元忠攤開了雙手,隨即笑道:“看到?jīng)]有,平事的人終于露面了,走吧,咱們與王將軍一起,會會這位內(nèi)衛(wèi)府的統(tǒng)領(lǐng)!”
“司刑之命,末將敢不從命!正好,末將與這位幽蘭將軍可是有過交情的!”
對于魏元忠的邀請,秦睿當(dāng)然不會拒絕,真是“冤家路窄”,這些日子他一直都在想怎么還人情,現(xiàn)在好了終于可以不用欠債過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