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蕭然看到他手里的棍子時,已經(jīng)晚了。
張漾抬起手,那木棍逆著太陽,直直向白蕭然揮去。
刺眼的陽光下,白蕭然自覺捂著眼睛,且不斷后退。
她意識到,自己孤身一人面對張漾,真不是一件劃算的事。
低下頭,白蕭然又瞄見腳上的白鞋,祁言,看來我不一定能好好回去見你了。
白蕭然閉上眼,然而棍子并沒有落下。
“砰!”
一雙大手,將白蕭然摟緊,一眨眼,她已經(jīng)離開了危險的處境。
眼前單手握住棍子的,長發(fā)少年,不正是她心心念念的祁言嗎?!
白蕭然又驚又喜:“祁言!”
祁言單手握住木棍,向后一扯,張漾便被慣性,扯到了跟前。
祁言順勢,鎖住他的脖子,冷冷開口:“看來你很想死?!?p> 手上的力道不斷加重,眼前的男人臉色蒼白。
張漾掙扎著,去拉扯他的衣袖。
白蕭然上前,對著張漾呲牙:“還敢偷襲我?卑鄙!”
祁言欣賞的眼光,停留在她身上。
白蕭然慌忙卷起祁言的袖子,十分嫌棄張漾:“去去去,別扯祁言的衣服!”
祁言一下子松開手,笑了。
張漾方才命懸一線,死死拉著祁言的袖口,這會子突然被松開,手里還拽著一截布料。
“啊!”白蕭然皺眉:“張漾你這個王八蛋!你扯祁言衣服!”
祁言看向白蕭然,淡淡問:“你沒受傷吧?”
白蕭然點頭:“還好你來了?!?p> 這兩人你一句我一句,全然沒把張漾當回事。
“夠了!”張漾從地上爬起,一臉灰:“你們兩個,是故意殺人!”
白蕭然瞪眼:“你還故意傷人呢!你怎么不說你自己?我們這叫正當防衛(wèi)。”
張漾氣急敗壞,指著兩人道:“你們給我等著,我不會讓你們好過的!”
白蕭然不屑的哼鼻子:“又渣又廢,還狗急跳墻,真和于優(yōu)優(yōu)般配!”
趕走了張漾,白蕭然看見祁言斷了一截布料的袖子,十分心疼:“祁言,你怎么會趕來救我?”
祁言伸手,輕輕整理她額上的碎發(fā):“我也要去學校,順路。”
祁言說的話,白蕭然都信。
她絲毫不懷疑什么。
“你衣服都壞了,陪我去逛街吧。”
白蕭然不給他推辭的機會,拉著他,便來到了街上。
這一帶是著名的商業(yè)街,萬華街。
特色小吃、珍惜古玩、街頭表演,個個不少。而最引人注目的,還是這里的服飾包包,可以說集中了B市的潮流時尚。
“歡迎光臨!”
品牌商店,正在搞活動,一進門,就受到店員九十度鞠躬。
白蕭然點頭,淡淡道:“給這位男士搭幾套衣服。”
店員立刻拿來一套套衣服。
“女士,這套是秋季主打款,賣得很火,您可以看看”
“這位男士身材高大,可以嘗試這款衣服。”
店員們的解說,并沒有動搖白蕭然,她扭頭,看向祁言:“喜歡哪個?”
祁言趕來救她,自然不是巧合。自從被人跟蹤后,他就格外警惕。
祁言他剛從白馬會所出來,就得知張漾蹲在公交臺。
于是才有了方才的一幕。
祁言沒有過多的時間陪她,可她一副,我是富婆的架勢,著實好玩。
大眼掃過,這些衣服略微高過一般價位,可實在沒有什么新鮮處。
祁言正是穿煩了高定服裝,才故意穿得隨性。
好像離開那些正規(guī)的衣服,他就能自由呼吸一秒。
白蕭然見他沒有反應,心頭一緊:“全包了。”
竟然沒有一件喜歡的?白蕭然的勝負欲,一下子燃起來了。
她掃過旁邊的女店員,瞇眼:“你一天工資多少?”
女店員唯唯諾諾:“一天,幾百吧?!?p> “我給你一千?!卑资捜惶_:“你負責介紹整條街的高奢男品牌,順便,拿著我買的東西?!?p> 那店員驚得合不攏嘴。
白蕭然挽著祁言的胳膊,留下一句:“或許以后,我會經(jīng)常光顧你們?!?p> 那語氣,就跟皇上翻牌子一樣。
女店員立馬拎著袋子,屁顛屁顛跟上:“您跟我來?!?p> 祁言就這樣,被白蕭然拉著,逛了整條街。
眼看著時光白費,祁言有些煩躁。
不如就遂了她的心意?
最后一家店,白蕭然鼓著腮幫:“萬華街近兩年不行了?讓我白跑一趟?”
祁言淡然:“天色不早了,回家休息吧?!?p> 聽到祁言的話,白蕭然越發(fā)惱怒,這不是生生打臉嗎?
“做我的人,”白蕭然抬起下巴,看他:“就得快活。”
說罷,便打開店門。
“喲,歡迎美女帥哥!”
店主聽說,萬華街來了一位土豪。早就伸長脖子,翹首期盼。
白蕭然優(yōu)雅落座:“店長,你可別讓我失望?!?p> “您放心!”
店長拍手,承上一個小推車。
“我們店的商品,都是純手工真皮,包您滿意!”
眼前的,是一雙真皮靴子。毛色鮮亮,皮質(zhì)光滑,英倫風外型,看起來非常舒適。
祁言看到這雙鞋,忽然聯(lián)想到大草原。飛馳的駿馬,落日的余暉。
祁言他的目光,已經(jīng)停留在這雙鞋上,超過一分鐘了。
白蕭然終于長舒一口氣:“店長,這鞋子,我要了?!?p> 店長震驚在地:“這,這可是十萬元一雙的鞋子,您確定嗎?”
白蕭然面無表情:“祁言,你看看合不合腳。”
祁言送給她一雙鞋,按道理,她自然是要回他一雙的。
祁言回過神,才發(fā)現(xiàn),店家已經(jīng)丈量了自己的尺寸,飛快去結(jié)賬了。
白蕭然如釋重負,終于展露笑臉:“你喜歡的東西,多難得啊!”
祁言的心,一剎那有了觸動。
她走了這一下午,竟然只是在找,自己喜歡的東西?
祁言從小,沒有什么想要的東西。
因為他什么都不缺。
高樓大廈,錦衣玉食,世人夸獎的話,早就讓他膩煩了。
他漸漸的,沒有什么欲望,更別說喜歡什么了。
他只需要按照那個人的安排,一步步走下去,成為合格的傀儡。
可在白蕭然面前,他只是個普通人。
他也有喜怒哀樂。
白蕭然十分滿意,拍拍手道:“我們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