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藝!你慢點跑!等……等等我!”
喬行之扶著他那圓滾滾的肚皮,努力地向山頂攀爬著,徐藝則像一只活潑的山兔,在前面不遠的位置左蹦右跳,還不時地回過頭招呼著身后的喬行之。
兩個人已經(jīng)結(jié)婚三年了,共同孕育了一個不到一歲的小姑娘,小姑娘生來乖巧可愛,胖嘟嘟的小臉蛋人見人愛,她有著一個好聽的名字,喬薇。
徐藝平時的工作很忙,具體的工作就連喬行之都不太清楚,今天難得放一整天的假,喬行之關(guān)上了炸串店的大門,與妻子一同來爬山。
女兒喬薇則交給了對門的夫婦,男主人姓云,夫婦二人與他們平日里關(guān)系甚好,家里同樣有個四歲的小姑娘,正好可以與喬薇做個伴。
“哎呀,老喬你倒是快點爬呀,照你這個速度太陽落山了我們都爬不上去?!?p> 見喬行之費盡力氣的模樣,山上的徐藝感到又可氣又好笑,她也知道這個運動量對于胖墩墩的老喬來說已經(jīng)猶如登天,再催促也無益。
于是,徐藝拍了拍臺階上的塵土,一屁股坐了下去開始欣賞起半山腰的美景。
“這才叫生活嘛~”
徐藝伸了一個舒服的懶腰,平日里不僅要操勞于繁忙的工作,回家后還要照顧年幼的女兒,像現(xiàn)在這般無憂無慮地眺望著遠方的風(fēng)景,機會著實難得。
“徐藝……好像要……要下雨了!”
喬行之一步一步艱難地爬了上來,他舉起胳膊指著遠方的天空喊道,徐藝扭過頭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一抹烏黑的云彩緩緩壓了過來。
“怎么這樣??!天氣預(yù)報明明說的晴天呀,哪來的雨呢……”
徐藝的語氣中充滿著沮喪,喬行之明白妻子現(xiàn)在的感受,伸出手臂將她從地上拉了起來,兩個人開始順著來時的路往山下走。
這個時候,徐藝的手機鈴聲突然響了起來。
“休息日還有人打電話,真煩?!?p> 心情本來在低谷的徐藝拿出手機,見是個陌生的號碼,直接將其掛掉。
可是還沒走幾步,陌生的電話再次響了起來。
“快接吧?!眴绦兄ㄗh道。
沒辦法,徐藝很不情愿的接起電話,沒好氣地問道:“你好,請問哪位?”
“你好,沉睡者?!?p> 電話那頭冷冰冰的話語把徐藝嚇得夠嗆,整個人的身體宛如觸電一般僵在原地,兩只眼睛驚訝地向前瞪著。
喬行之看到妻子的表情有些不對勁,于是上前關(guān)切地問了一句:“怎么了?誰打來的?”
徐藝連忙回了回神,強裝淡定地回答道:“啊,沒怎么,工作上有點急事?!?p> 說罷,她沿著山路快步地向下邁了幾步,與丈夫拉開了一定的距離,然后連忙質(zhì)問對方,“你是誰?”
“哈哈哈,我的聲音你都聽不出來,那你女兒的聲音總能聽出來吧?”
只聽見電話那頭女兒喬薇的聲音遠遠地傳了出來,隱約地可以聽見她一聲聲的哭啼,“你是……云大哥?你把我女兒怎么樣了?。俊?p> 徐藝聽出來了,對方不是別人,正是替自己照看女兒的對門鄰居,云風(fēng)。
“徐藝,我只說一遍。要想你的寶貝女兒活命,現(xiàn)在來我家見面,一個人來,而且……用你的靈魂形態(tài),聽明白了嗎?”對方的語氣雖然很平靜,卻透露出嚴(yán)厲命令的口吻。
電話掛掉,徐藝感覺自己的瞳孔在不斷放大,眼前的世界變得越發(fā)的模糊。
轟隆?。?p> 背后的天空發(fā)出一聲驚雷,嚇得她瞬間回過了神,望著身后跑得氣喘吁吁的喬行之,徐藝快步向上爬了幾步,站在他面前用力親了一口。
“老喬,對不起啊,工作上有一件非常緊急的事情必須讓我過去,我去去就回,你在家安心等我?!闭f罷,徐藝扭頭急匆匆地往山下跑。
望著徐藝飛快離去的背影,喬行之傻傻地杵在原地,什么緊急的事情會讓她這般焦慮……
雨點一滴滴地打在腳下,喬行之知道山上不能久留,不然道路濕滑下山都困難,于是他趕緊扶著自己的肚腩,三步并作兩步向山下跑去。
徐藝并沒有沿著山路下山,而是躲在了山體的一側(cè),借助一塊兒巨石遮擋住了自己的身軀,望著喬行之一點點離開了自己,她緩緩舒了一口氣,接著坐在草地上,并從背包里拿出了一小盒藥丸。
混元丹,一種可以讓人長時間處于瀕死狀態(tài)的秘藥。
“對不起了老喬,騙了你?!?p> 徐藝從藥盒中取出來一顆,仰起頭用力服下了一顆,然后將整個身體背靠在巨石上面,維持住一個基本的平衡。
沒過一會兒,藥效發(fā)作,劇烈的疼痛從她的腹部開始席卷身體的每一處神經(jīng),徐藝漸漸閉上了雙眼,靈魂之軀逐漸與肉身產(chǎn)生了分離。
沉睡者。
靈魂形態(tài)下的徐藝身體散發(fā)出幽藍色的微光,她的雙臂貼在自己的身體兩側(cè),對準(zhǔn)了家的方向徑直地沖了出去。
就像是一顆不受任何障礙阻攔的導(dǎo)彈般,徐藝飛速地穿過了一排排高樓大廈,轉(zhuǎn)瞬間便來到了對門云大哥的門口。
徐藝控制著自己的靈魂之軀,緩緩從正門鉆了進去,眼前的景象完全出乎自己的意料。
女兒正在與對們家的小姑娘在地上開心地玩耍著,女主人坐在旁邊兒的沙發(fā)上沖泡著濃濃的茶水,“怎么會這樣?”
徐藝癡癡地站在她們的面前,這與電話里傳來的危險信息完全不同,正當(dāng)她以為無事發(fā)生的時候,女兒喬薇突然抬頭望向自己的方向,用著她不太利索的奶話說著:“媽媽,媽媽……”
這一刻,徐藝意識到了自己沉睡者的血脈同樣流淌在女兒的身體中,她感到又驚又喜。可就是現(xiàn)在,一道閃電從她的側(cè)面快速沖來,重重地砸在了她的胳膊上,幽藍色的靈魂之血不斷向外流淌,瞬間化為了塵埃。
“斬……靈……師?”
只見云風(fēng)身披金龍道袍,手持著一把閃閃發(fā)亮的烏金劍,快步從側(cè)屋沖了出來,“兇邪鬼靈,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烏金劍擦過手中的符咒,再次放出一道威力十足的閃電,徐藝連忙向上飛去,可沒想到頭頂?shù)奶旎ò迳显缫巡枷孪葳?。一張張定身符化作一根根鐵柱,直接插入了徐藝的靈魂身軀。
“??!”
痛苦的嘶吼瞬間將桌子上的茶杯震碎,女主人快速抱著地上的兩個孩子躲了起來。
見徐藝的靈魂已經(jīng)被鐵柱牢牢困住,云大哥再次高舉手中的烏金劍,對準(zhǔn)靈魂的咽喉部猛地刺了過去。
這一招下去,靈魂必定灰飛煙滅,徐藝心里同樣十分清楚,就在烏金劍沖過來的一瞬間,徐藝用盡全部魂力從鐵柱中掙脫開來,朝著云大哥的身體飛速鉆了進去。
“我的身體……可惡……”
云大哥僵在原地,感到身體漸漸失去了控制,他知道這是鬼靈特有的攻擊方式,如果不盡快擺脫靈魂控制,這場戰(zhàn)斗很快便會敗下陣來。
“你為什么要這樣做……”云大哥的腦袋里回蕩著徐藝的聲音,他調(diào)動身體的真氣試圖逼走體內(nèi)的鬼靈,“因為你是沉睡者……十惡不赦的兇邪鬼靈……我要消滅你!”
斬靈師強大的真氣在血脈中翻滾,徐藝盡管控制住對方的身體,但明顯感覺到自己的靈魂之軀正在火熱的燃燒,這樣下去真的會被干掉。
徐藝強忍著劇烈的疼痛,操控著云大哥的身體,發(fā)了瘋一般揮動著手中的烏金劍,雙方在肉身之中發(fā)生著激烈的交鋒。
云大哥的妻子見到如此可怕的場景,奮力呼喊著丈夫的名字,試圖喚醒他內(nèi)心的精神之力,然而體內(nèi)的兩股力量對峙相殺,肉身已經(jīng)徹底失控,手中的烏金劍竟然直接插入了女主人的胸膛。
“雨秀?。?!”
這一聲悲壯的嘶吼聲不知是云大哥喊出來的,還是徐藝喊出來的,很顯然這是誰都不想發(fā)生的一幕。
“兇邪鬼靈……我殺了你……萬鬼封?。 ?p> 云風(fēng)再次調(diào)動真氣,奪回了身體的控制權(quán),快速地將一張封印符咒貼在了自己的身體上,萬鬼封印,鬼靈將被徹底封印在自己的體內(nèi)。
“你要干什么???”
徐藝意識到情況不妙,連忙準(zhǔn)備從云大哥的體內(nèi)抽出靈魂,然而封印符牢牢地將她鎖在了里面。
云大哥用盡最后的意志,一步步來到了窗戶邊兒上,回身最后望了一眼自己可愛的女兒,奮不顧身地跳出了窗外。
“火神……召來!”
熊熊烈火點燃了自己的身體,云大哥猶如一顆墜落的隕石,連著體內(nèi)徐藝的靈魂一起,燃燒隕落在樓宇之間。
……
第二片段,結(jié)束。
“博士,監(jiān)測井發(fā)來消息,周一舟還有與他一起的姑娘,被另外一名沉睡者救走了,監(jiān)測井也被他們給毀了。”研究員助理低著頭,伏在博士的耳邊兒小聲說道。
博士沉默了很長時間,像是在思考一項重要的決定,他說道:“立刻準(zhǔn)備書面材料,向國會提出回國申請,我要親自會一會這個鬼靈少年?!?p> 待助理領(lǐng)命離開后,博士緩緩地走出操控臺,一步步來到了實驗室最核心的房間,里面單單只安放著一臺冷凍裝置。
輸入密碼,按下指紋。
冰冷的裝置內(nèi)發(fā)出一聲語音。
“身份確認(rèn),喬行之?!?p> 冷凍裝置慢慢打開,里面徐藝的身體一點點出現(xiàn)在博士的面前。
“徐藝,請再給我一點時間,我一定會復(fù)活你的靈魂,等著我?!?
一休飛鳥
嗒嗒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