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七章 好漢難為無米之炊
盡管現(xiàn)在正逢亂世,十八路諸侯正聲勢浩大地討伐著董卓,可對于沒被戰(zhàn)火波及到的洛陽城而言,城里的人們還在過著平靜的日子,不過要說區(qū)別也是有的,大抵就是比平日里拮據(jù)些,行走在街上緊張些罷了。
不過那是對于普通人而言的,對于洛陽城中的名門望族而言,戰(zhàn)爭還是深刻地影響到了他們。
夜幕降臨,由于最近局勢緊張,街邊的住戶都已熄了燈火,在街上行走的只有巡邏的衛(wèi)兵,他們的腳步聲回蕩在夜色中,不知道有沒有吵醒住戶們的清夢,但至少給空曠的街道平添了幾分寂靜。
不過依舊亮著燈火的地方也有,治書御史宅邸中的書房里,就有燈光順著窗戶映出。
一對父子,正在這書房中商議著什么。
“爹,聽聞今日聯(lián)軍又勝了一仗。”
開口的是一個年輕人,他看起來十幾二十歲不到,看上去雖然不甚英俊,卻能給人一種敦厚可靠的感覺。
“消息當真?”
聽聞兒子的話語,當?shù)哪敲心耆粟s忙追問道。
“是真的,我有好友在董卓軍內(nèi)做事,是他告訴我的。”
年輕人點了點頭,篤定道。
“如此甚好,甚好。聯(lián)軍軍勢如此之盛,被董賊污穢的朝堂,重歸晴朗也是指日可待啊?!?p> 當?shù)哪侨藫犴氶L嘆道,歡喜之情是溢于言表。
“只是……我倒覺得這不是一件好事?!?p> 和面露喜色的父親不同,那年輕人臉上卻露出了擔憂的表情。
“此話怎講?”
“雖然聯(lián)軍得勝,但我們現(xiàn)在畢竟是在董卓手里。董賊那廝您是知道的,行事頗為跋扈,如此跋扈之人,敗軍之時恐會做出魚死網(wǎng)破之舉。”
“魚死網(wǎng)破?”
略一思考,父親臉上的表情逐漸變得凝重起來。
“這么說來,倒是有這種可能?!?p> “……”
見父親的思路逐漸和自己一致,年輕人沒有說話,只是鄭重地點了點頭。
“如此一來,倒是要留些后手了……”
父親捋了捋胡子,略一思索后繼續(xù)道。
“明日你把你幾個弟弟召集起來,叫他們早做準備,另外,這事不要讓下人們知道,免得透到董卓的耳朵里?!?p> “那二弟呢?”
“先不要打擾他修行,畢竟這只是我們的猜測罷了。”
“是?!?p> 年輕人點了點頭。
父子之間的密談并沒有持續(xù)很久,很快,書房的燈火便熄滅了。
年輕人從書房走出,回到了自己房間的門口,不過他沒有馬上進門,而是看向了他房間的隔壁。
熒熒的紫光此時正從隔壁的窗戶射出,他張了張嘴,正猶豫要不要和自己這個在修行的弟弟打個招呼,有些稚嫩的孩童聲音卻先他一步從窗內(nèi)傳出。
“大哥,該準備的我會準備的?!?p> “真是的,什么都逃不過你的耳朵。”
聽到弟弟的聲音,當大哥的先是一愣,然后苦笑道。
“沒辦法嘛,我也不想的?!?p> 那孩童的聲音聽起來有些調(diào)皮,像是在跟自己的兄長撒嬌一般。
“知道,那你早點睡?!?p> “嗯,大哥也早點睡?!?p> 房間里,一個十歲左右的小孩側(cè)著耳朵聽了一會,聽隔壁大哥就寢上床,他才重新將目光重新放到面前的事物上。
他的面前,是一個不斷閃耀著紫色光芒的法陣,而法陣的中央,則是一顆作為陣眼存在的骷髏頭骨,同樣的紫色光芒從骷髏頭骨的眼睛處射出,照在小孩稚嫩的臉上,說不出的詭異滲人。
不過作為當事人的那個小孩顯然并不覺得。他一手握著幾枚銅錢,另一手則是兩片龜殼,他不斷地將這些東西丟在法陣上然后收回,似乎在借助法陣的力量卜算著什么。
“怎么會這樣呢?”
看著眼前的卦象,小孩露出了疑惑不解的神色,他眉頭皺起,小手下意識地放到了嘴邊,不自覺地啃了起來。
他算的是家族運勢,算了很多次,算出來的卦象都是不變的。
只是這個卦象解讀起來,卻能解讀出兩種截然不同的結(jié)果。
一個是極盛,一個是極衰。
“怎么會這樣呢?”
他又重復了一遍,隨即拿起手邊的一卷竹簡,翻看起來。
可越看,他卻越不敢相信。
“我們司馬家,會出個皇帝……”
……
第二天天才蒙蒙亮,周平就醒了過來。
倒不是他睡得多飽,相反,昨晚折騰了很久,他睡得很晚。
他是被凍醒的,前面提到過,劉備這邊的條件不是很好,只能睡不能遮風的草棚,而現(xiàn)在是冬天,晨風還是很冷冽的。
面對這么惡劣的環(huán)境,既然醒了,周平索性就不睡回籠覺了。
現(xiàn)在距離出操還有早得很,周平哆嗦著坐起,擺出修煉的姿勢,打算把這一段時間利用起來。
興許是玩游戲看小說的原因,對于周平而言,這《太平要術(shù)》理解起來還是挺容易的,書上很多晦澀的名詞都可以理解成等級經(jīng)驗技能之類的東西。
他打開內(nèi)視視角,只見他的丹田氣海中,一小團淡金色的氣旋緩緩地旋轉(zhuǎn)著。
這就是他修行的根本啊。
日后只要在這個小氣旋的基礎上繼續(xù)培養(yǎng),距離神功大成也就只剩下時間問題了。
環(huán)顧四周,天還蒙蒙亮,醒著的只有負責放哨的幾個士兵,而且那幾個士兵此時正處于哈欠連天的狀態(tài),不會注意他,周平不由得動起了試一試的心思。
按照《太平要術(shù)》的實力劃分,他現(xiàn)在屬于最初級的一重,能用的招數(shù)不多,只有兩個,一個是最初級的雷法電光,另一個則是屬于鬼道類別的天眼。
先是雷光,周平默念法訣,只見他那儲存于丹田氣海內(nèi)的真氣在法訣的影響下被調(diào)動了起來,一縷真氣從那氣旋中緩緩脫離,然后順著他的經(jīng)脈一路前行,最后來到的他的指尖。
“噼啪!”
一道金色的電流從他的指尖激射而出,瞬間劃出了一道十幾寸長的霹靂。
“臥槽。”
就好像貿(mào)然把新打火機的出氣調(diào)到最大一般,突如其來的霹靂沒有驚動其他人,反倒是把周平嚇了個激靈。
雖然他沒有把手指指著自己,但那道霹靂并不是筆直的,而是帶點弧度地劈向他的眼睛,他頗為后怕地拍了拍胸脯,還好自己沒什么修為,弄出來的霹靂不太長,不然就真要瞎了。
看來這是個近戰(zhàn)技能啊,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學會關(guān)羽那種一揮一條龍的遠程技能。
算了,不急,來日方長。
周平很快就調(diào)整好自己的心態(tài),開始嘗試他的另一個招數(shù)。
鬼道——天眼。
《太平要術(shù)》上花了不少的筆墨來介紹天眼,不過在周平看來,這不過就是一個人肉版本的戰(zhàn)力觀測器罷了。
他這次另換法訣,丹田處的漩渦再次分出一縷真氣,而這股真氣在法訣的引導下,沿著經(jīng)脈一路上行,最后來到了周平的雙眼處。
“叮!”
腦海中響起一聲脆響,周平的視野瞬間發(fā)生些許改變,仿佛戴上了一個紅外顯像儀一般,一個個淡紅色的人形輪廓出現(xiàn)在浮現(xiàn)。
他低頭看向自己,卻發(fā)現(xiàn)自己身上透出的顏色不是紅色,而是有些亮眼的金黃。
這就是修煉《太平要術(shù)》的結(jié)果嗎。
周平暗嘆道,隨即將視線投向劉關(guān)張三兄弟所在的草棚。
關(guān)羽是亮眼而又濃郁的碧綠,而張飛則是同樣濃郁卻略顯陰沉的暗紅,至于劉備……
嗯?
周平揉了揉眼睛,映入眼簾的卻是和其他普通人無異的淡紅。
只是那些淡紅仿佛是有重影一般,就好像劉備不是一個人,而是很多個人一樣。
劉備這修的是什么功法?
周平心頭滿是疑惑,不過現(xiàn)在這情況是沒機會滿足他的好奇心了,他直接解除了天眼,現(xiàn)在營地已經(jīng)逐漸變得熱鬧了起來,新的一天開始了。
早飯是粥加鹽巴,這是伙夫說的,但實際上……
周平看了眼淡白色的湯水下的幾顆米粒。
或許叫做米湯更恰當點吧。
“這吃的是什么啊!”
一個兵士將碗中的米湯一口干掉,然后將碗狠狠地摔在了地上,“豁”地起身道。
“是啊,這是什么?。 ?p> “袁術(shù)大人的伙食比這里好多了!”
“孔融大人的伙食也比這里好,還有面饃呢!”
有人帶頭,其他的士兵立刻跟上,立刻七嘴八舌地嚷了起來。
周平和那幫鬧事的士兵不是一堆的,兼職主簿的他有幸和劉關(guān)張三兄弟在一堆吃飯。
他悄悄地看了眼劉關(guān)張三兄弟,想看看他們的應對。
只不過這次周平要失望了,縱使關(guān)張二人武力再高強,劉備的人格魅力再強,沒糧就是沒糧,誰也改變不了。
面對兵士們的抱怨,劉備只是派自己的親兵去維持秩序。
“大哥!要不還是讓我去搶糧吧,大哥你放心,這次我扮成董卓那邊的人,絕對不會牽連到咱們身上!”
看來張飛這搶糧的想法一時半會是消不去了。
“不可,大丈夫怎可行此等茍且之事!”
一旁的關(guān)羽厲聲勸喝道,在他看來,正大光明的搶糧不算什么,但要是扮成別人,那就是大問題了。
“呃……二哥教訓的是?!?p> 顯然,張飛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失言,趕忙道。
“唉?!?p> 劉備嘆了口氣,他默默的喝干了手中碗里的米湯,隨后仿佛下了什么決心一般,對自己兩個兄弟道。
“你們兩個在這里維持秩序,兵士們要走就放他們走,他們慕我們的名聲而來,我們沒有招呼好他們,是我們的錯?!?p> “那,大哥,那你呢。”
“我去找公孫瓚將軍?!?p> 公孫瓚,十八路諸侯之一,年少時曾和劉備一起在大儒盧植門下學習,與劉備私交甚篤,而在劉備被立為第十九路諸侯之前,是他的上司。
“大哥……”
劉備擺了擺手,示意兩個弟弟不要再說。
“唉。”
兩人對視,最后只能嘆氣。
劉備是高傲的,雖然這種高傲不外顯,但和劉備交心的結(jié)拜兄弟關(guān)張是知道的。此下聽大哥要找公孫瓚求助,兩人心里很不是滋味,不過除此之外,也沒別的辦法了。
而就在這時,一名傳令兵突然來到三人面前。
“大人!奮武將軍曹操來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