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不仁聞聲望去,心里不免誹腹。
這個小魔女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放開我?guī)煾??!?p> 張玉衡看到被黑袍男子押著沈侯淵的時候,卻是在也忍不住,首當其沖的奔了過去,隨即天師府弟子等人一涌而上。
“別動!”
黑袍男子鎖住了沈侯淵的喉嚨,只要張玉衡再向前一步,他就會果斷的解決老人的性命。
陸序抬手示意眾人冷靜下來,眼下的情況十分的被動,不能激怒了他們。
而先前受傷的九千騎,都隨著艾麗婭的到來匯集到了一起。包括死的不能再死的天虛,此時卻完好無損的站在他們眼前。
張云洲用生命開啟的天門,竟然功虧一簣。
“不妙啊?!?p> 許不仁嘀咕了一聲,他學了煉丹后,對于傷勢、毒性之類的多多少少也有些了解。
此時的沈侯淵氣息紊亂,像是中了一種極為古老的劇毒,只是一時想不起來。若是在耽擱一段時間,怕是連半點生機都沒了。
“陸前輩,久仰大名。今日一見,小女子不勝榮幸?!?p> 艾麗婭照著書籍里學來的禮儀,福了一禮。語調也是夾雜著西方的口吻,聽起來有些畫虎不成反類犬。
陸序沉默片刻,打量著面前的小姑娘。
她身上沒有一絲真炁,卻能如此淡定的走進九龍山莊。而他身后的黑袍人更是古怪,從天府等人的態(tài)度來看,她應該就是他們這群人里的小頭目。
他跟調查局對弈如此之久,幕后人的行事作風,早已了然于胸,絕對不會是一個小丫頭能所企及的地步。看樣子,是他推出來的誘餌,專門為了讓自己上鉤的。
以“他”的手法做出這樣的事情,卻是一點也不奇怪。
“看來這盤棋,是老夫輸了?!?p> 陸序清咳了一聲,負著而立,對身后的眾人比了一個手勢,讓他們見機行事。如果事情一旦失控,率先救下沈候淵。
“棋到中盤,勝負尚未可知,陸老過謙了?!?p> 許不仁跟她打過交道,說的話有些蹩腳,今晚卻說得如此流利,還是老一派的說話方式。
對她一個西方人來說,短時間肯定是學不來的。而且她每說完一句話,就會摸一下Gaea。
許不仁就猜測,有人在幕后通過Gaea跟她聯(lián)系,這些話都是艾麗婭按照他人的話敘述出來的。事實證明,許不仁的猜測確實沒錯。
“恭維的話就不必說了?!?p> 陸序甩著長衫,冷聲道:“你們帶著沈天師來到九龍山莊,想必早就打好了如意算盤。說吧,有什么條件?”
“果然,跟聰明人打交道就是舒服?!?p> 艾麗婭笑著打了一個響指:“我們的條件很簡單,只需要陸老做一個選擇。”
“你們不就是想要老夫的項上人頭嗎,只要放了沈天師,盡管來取。”
陸序剛說完,就有人馬上勸解道:“陸老,三思!”
“這些人毫無信用可講,大不了跟他們拼了?!?p> “出爾反爾的事情做了太多,就算要救,也不能用您的性命來冒險?!?p> 陸老不能死,沈候淵也一定要救下。小孩子才做選擇題,大人都是全都要。
“陸老的項上人頭我倒是不感興趣,若是少了一位旗鼓相當?shù)膶κ?,這將來的日子可是無趣的緊。”
艾麗婭打量著在場蠢蠢欲動的眾人,在他們的眼里看到了數(shù)不盡的憤恨。如果眼光能殺死人的話,她現(xiàn)在估計已經死了一千八百遍了。
陸序可沒功夫跟她耍嘴皮子:“你到底想做什么,不必拐彎抹角?!?p> 艾麗婭笑道:“聽說林王朝的傳國玉璽由陸老保管,而我自幼喜歡華夏的傳統(tǒng)文化,所以想借玉璽一觀。只需要七日,便會完好無損的還回來?!?p> “只要拿到玉璽,我們馬上放人?!?p> “不可能!”
陸序想也不想,就直接拒絕了。
傳國玉璽重中之重,關乎數(shù)百年大漢社稷,萬民百姓將來的生活。
他是一個自私的人,他的心里只有江山社稷。為了百姓,他能放棄最疼愛的胞妹。為了家國,他不惜跟兄弟反目成仇。
若是以這些為代價,他寧可放棄沈候淵。
“陸老毋憂,我說話算話。說好借玉璽一觀,那就是一觀。絕對不會動什么歪腦筋,時間一到自然會還回來?!?p> 艾麗婭又接著勸道,語氣誠懇,不像是在說假話的樣子,一時間所有人都有些心軟。若是能用玉璽換來沈候淵,接著在從他們手里奪回來,又何嘗不可。
“無需多言。”
陸序看了一眼氣息微弱的沈候淵,心里也是一緊。隨即閉上了眼睛扭過頭去,心里做了一個讓自己后悔一輩子的決定。
“傳國玉璽絕不可能拱手他人?!?p> “張玉衡動手。”
儒釋道三家弟子真炁暴漲,黑袍男人收到了艾麗婭的指示,手上的力道又重了幾分。本就是茍延殘喘的沈候淵,又被折磨的痛叫了一聲。
下一刻,張玉衡深呼了一口氣,手中的劍卻是抵在了陸序的脖子上。
“玉衡師兄!你瘋了!”
“張玉衡!你在做什么?”
陸紅鸞見狀也不由拔出了長劍對準了張玉衡,可是仔細一想,他們是一伙人啊,根本沒有必要刀劍相向。
可是感受到張玉衡殺氣已起,調查局又在一旁虎視眈眈。腹背受敵的情況下,她竟然一時不知道把武器對準誰。
陸序早就猜到了張玉衡的行動,只是靜靜的站在風中,沒有說一句話。
“陸老,怪玉衡無禮。我失去了云洲,不能在失去師傅。”
張玉衡持劍的手都在發(fā)抖,眼眶紅潤。
“林王朝早已覆滅,空有玉璽又何用。請陸老看在與我?guī)煾迪嘟欢嗄甑那檎x之上,救他一命?!?p> “他們這是在挑撥離間,這你都看不出來?”陸序輕聲道。
“我知道,但是我只看到了師傅受傷了。你們做了一輩子的兄弟,為了你,為了此次的計劃。我?guī)煾瞪踔林鲃犹岢鰜沓袚钗kU的任務,如今他命在旦夕,陸老你就不肯救他一命嗎?”
張玉衡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情緒卻是繃不住了。
一個是他最尊敬的前輩,一個是他最在乎的師傅。大義面前,他只能選擇劍走偏鋒。
“凡成大事者不拘小節(jié),有些時候需要一些必要的犧牲?!?p> 陸序已經做了一次惡人,再做一次也無妨。盡管背負罵名,他也有不得不這么做的理由。
“放屁!”
“我不懂什么家國天下,我只知道我?guī)煾稻鸵懒?。如果陸老?zhí)意不肯,休怪玉衡得罪了?!?p> “動手吧,陸序的人頭就在這里,盡管拿去換你師傅?!?p> 陸序說得無比堅決,隨即閉上了自己的眼睛。就算自己死,也絕不可能交出傳國玉璽。
劍刃在他的脖子上劃出了一道血痕,只要張玉衡在用力一分,陸序馬上人頭落地。
但是他敢嗎,在外人的眼里看來他敢。可其實,他的心里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手。
“玉衡師兄別亂來!冷靜一點!”
“我們是一家人,為何要刀兵相見。”
“輕者恨仇者快的事情,千萬不要上了敵人的當啊!”
聽著耳邊傳來諸位師弟的勸解,張玉衡一時間也無法做出自己的選擇。
“張玉衡是吧?”
艾麗婭見狀,也不免在一旁煽風點火:“你若是殺了陸序,那傳國玉璽我也就不要了。你師傅,我們肯定會還給你,順便還會幫他解了毒?!?p> “妖女!休要挑撥離間!”
一天師府弟子剛想拔尖上去,可沈候淵又被黑袍男人折磨得叫出聲來。他也只能停止了動作,咬牙切齒的瞪著艾麗婭。
“你的時間不多了,耽誤多一分,你的師傅就多一份風險?!?p> “而你們的實力想要硬搶,那就要問問我身邊的九千騎了。他們的本事,相信你們應該領教過了。”
艾麗婭字字珠璣,無疑都是在動搖張玉衡最后的一道防線。
眼看他馬上就要動手,艾麗婭示意黑袍男人再刺激他一下。隨著沈候淵的一聲慘叫,張玉衡是徹底繃不住了。
“玉衡師兄住手!”
千鈞一發(fā)之際。
一道突如其來的真炁,打斷了張玉衡的武器。
眾人循著聲音望去,月下廢墟石臺之上,蹲著一名魁梧漢子。
“張玉衡,平時看你撩妹的功夫倒是挺牛的。”
“怎么關鍵時候這么慫了?”
許不仁很是囂張的叼著煙,打量著在場的眾人。
而所有人也是震驚不已,他是誰,他是怎么出現(xiàn)在這里的,為什么沒有感受到他的一絲真炁波動。
他是怎么瞞天過海潛進來的?
艾麗婭也是一臉不可置信的看向了陸亭,以他們九千騎的實力,竟然也沒有察覺到許不仁的存在。
難怪主人會說許不仁會是最大的變數(shù)。
“許不仁,老子在救我?guī)煾?,?的來搗什么亂!”
“就是這點三腳貓水平救得了誰,今天本大爺剛拿到了積分,心情不錯。走,帶你去麗質酒吧玩玩。聽說新來幾個漂亮妹妹,本大爺請客?!?p> “去你嗎的?!?p> 張玉衡火冒三丈,殺氣暴漲,沖著許不仁乘風而來。
“脾氣不?。 ?p> 許不仁冷聲說道:“想打架本大爺奉陪到底,吃我一劍!”
隨即手中的真武七星劍就飛了出去,許不仁身形一閃。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他們兩個會打起來的時候,張玉衡穩(wěn)穩(wěn)的接住了真武七星劍,轉頭直逼艾麗婭。而許不仁更是完全的消失了,感受不到絲毫的存在,就好像他是虛幻的一般。
待到回過神來之際,沈候淵已經脫離了黑袍男人的控制。
而張玉衡神明炁體直接破開了陸亭和阿九的防御,艾麗婭差一點就命喪當場,只可惜被一個獨臂老人救下了。
許不仁對著沈候淵的背上重重的點了七下,封鎖住了毒素滲入的穴位,又給他服下一枚丹藥。
“默契很好,干得漂亮?!?p> 許不仁笑著打量了一眼張玉衡。
張玉衡也沒想到,許不仁丟給自己的武器竟然是真武七星劍,這可是他們天師府失傳百年的鎮(zhèn)派神器。
“武器不錯,我收下了?!?p> 張玉衡笑著,竟然就把真武七星劍據為己有,而且完全沒有歸還的樣子,留下一臉詫異的許不仁直噴臟話。
所有人都在一臉迷茫的狀態(tài),許不仁是什么時候跟張玉衡聯(lián)系上的,為什么他們的計劃看起來天衣無縫,就好像是謀劃了很久一般。
這就要歸功于許不仁在系統(tǒng)商城里兌換的兩種道具。
第一:遮天符,利用它許不仁可以輕易潛入九龍山莊。
龜息術確實強大,但是在宗師面前,也有可能被發(fā)現(xiàn)的情況。為了保證計劃萬無一失,許不仁還是選擇了最保險的辦法。
第二:傳音符,就在張玉衡拔劍抵住陸序的時候,許不仁就告訴了他自己的計劃。
利用艾麗婭松神的一瞬間,他和張玉衡出其不意救下沈候淵。
就在救下沈候淵之后,三門弟子全數(shù)圍了上來,跟九千騎等人展開了決一死戰(zhàn)的架勢。
“你是怎么做到的?”
艾麗婭望著許不仁,他明明只是一個黃金級的獵人,為什么可以從高手如云的九千騎手中救出沈候淵。
就連巔峰宗師真廣就死在了九千騎的手中。他憑什么能做到的?艾麗婭實在是想不明白。
“煉氣師?!?p> 陸亭瞇著雙眼打量著許不仁,緩緩得吐出這三個字。
“煉氣師?”
艾麗婭嘀咕了一句,心里還是搞不清楚。
“從先秦就流傳下來的古老術士,他的吐納方式還有真炁的運轉,都是古籍里描述的一模一樣?!?p> 劍叔見多識廣,一眼就看出了許不仁的端倪。
“很厲害?”
陸亭接話:“煉氣師奪天地造化為己用,傳聞?chuàng)碛型郎裰?。而是傳說種種根本就沒有人親眼得見,艾麗婭小姐有時間讀一下中國神話,你就知道煉氣師到底有多恐怖了?!?p> 煉氣師只是傳說中的存在,眾人也是一臉驚愕的看著許不仁。
聽著陸亭的話,許不仁也只是笑笑,隨即開口道。
“我說怎么出現(xiàn)了活死人炁,還有仙人炁,合著你們是尸解仙?!?p> 尸解仙!
聽到這三個字,眾人都不免虎軀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