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人!”,男聲快速的說了一句。
“什么?這不可能!”女聲和柳翩翩異口同聲的說道。
“不信?”左手突然攤開放在左眼的旁邊,琳瑯突然在左手的手心看到了另外一只眼睛。
她突然覺得那只左手和左眼像是一張臉,這張臉開始變得表情生動,仿佛讓她進入了一個漩渦之間,她雖然能看到面前的蝶舞和柳翩翩,卻沒想到自己完全無法控制自己的意志。
再后來,琳瑯?biāo)坪跬嘶氐搅俗约涸诎叉?zhèn)的那個瞬間,她的錦囊差點掉了下來,然后她就看到了……葛藤。
突然她面前的那張臉不見了,左手不知道何時已經(jīng)垂在了蝶舞的左側(cè),然后她看到柳翩翩的臉上布滿了淚痕。
“莊主?這?”琳瑯看著柳翩翩的表情,大吃一驚?!澳阍趺纯蘖??”
翩翩有些不自然,忙邊抹淚邊絞著帕子,似乎有一陣驚喜,一陣擔(dān)憂,對待琳瑯立即溫和熱絡(luò)起來。
“你先養(yǎng)著,別擔(dān)心,一切都會好的,等你好了我立刻收你為徒,你相信我,我一定不會辜負(fù)……嗯,總之我一定會把你教好,讓你成為了不起的大夫,成為這北境最厲害的大夫!”翩翩有些語無倫次的拿起絲帕用力的擦著自己的面頰,須臾之間臉頰居然有了些許紅腫,仿佛一個猴子臉一般。
琳瑯感覺此時的柳翩翩像是自己小時候看到的師父,還有自己怎么也記不得的母親,在她的記憶中,母親就是一個身穿粗布但打扮整潔的人,面容是什么樣子,自己全然沒有任何印象了。
男聲皺著眉毛看著琳瑯,這個姑娘怎么居然是……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到底這里有什么奇怪的事情,但是現(xiàn)實也告訴他,此時并不是讓她知道的時候,他看了看驚中帶喜的柳翩翩,她是該高興的吧!這應(yīng)該是她此生最想得到的消息了吧?!
左手使勁握了握右手,兩只眼睛似乎在對視雖然視線完全不能交匯,但是明顯右眼懵懂,左眼豁然。蝶舞雖然也非常開心,但是,他并不知道面前這個無辜的孩子最終將面臨什么樣的結(jié)果。
柳翩翩意識到自己的失態(tài),忙收斂了動作,“琳瑯,你現(xiàn)在這里歇息,我們還要商量見章北海的事情,先出去,你別亂動你,有什么事情讓子佩去做!”
“子佩?!凡是我和你師叔不在的時候,你不可離開琳瑯半步,便是她有任何不方便之處,你也不可離開她一丈遠(yuǎn),明白了么?她要什么你一定要聽她的要求,實在調(diào)動不及的你去取我的牌子,務(wù)必辦到!”
子佩一愣神,“這?!師父?!她畢竟是個女孩兒?”
“你只管照辦!不許有違逆!”柳翩翩的言辭分外亢奮,仿佛找到求之不得的寶物,不可有任何閃失一般,此時要不是難于控制的事情,她定然寸步不離的守著這個至寶。
“是!”子佩知道這個平日里除了對醫(yī)術(shù)孜孜不倦的師父,發(fā)起瘋是真的可以要人命的。
當(dāng)著琳瑯說完這些之后,柳翩翩仍舊不放心,叫了院內(nèi)各個成了人形的精怪前來復(fù)命,一時之間,廳堂之間嘈雜紛繁,琳瑯本來被吵得頭腦發(fā)木,但是確也不知道什么時候,突然自己就沉沉入夢了。
夢中,她又看到了那個荊釵布衣的女子抱著自己,將錦囊交給自己,話語輕柔,只是說總有一天錦囊會破,到那時所有的一切都會明白的。
“娘!別走?!”琳瑯叫著,但是那女子卻向著光走去,頭也不回,琳瑯拼命想抓住女人的衣角,可是到頭來卻是一場空,一絲一縷都沒有停留在琳瑯的指尖。
“?。∧?!”琳瑯又大叫了一聲,突然之間她發(fā)現(xiàn)自己仍舊躺在之前的榻上,旁邊是伏在榻旁的子佩,一臉驚慌失措的看著自己!
“你!醒了?!”子佩很詫異的看著琳瑯,似乎有些怨懟,但是卻又不敢多說,此刻師父對她的態(tài)度和她剛來時迥異,也不知道她身上究竟有什么謎,子佩恍惚聽到蝶舞師叔說這姑娘不是人,但是她也并不是和師父師叔自己一樣的精怪。而且似乎這里面和師父還有什么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
琳瑯懵懂的看著子佩,反復(fù)確認(rèn)自己現(xiàn)在究竟是怎么?!白优迥愀嬖V我,到底怎么回事?莊主他們怎么了?為什么他們說我不是人?”
“誒?誰說你不是人?”子佩也懷疑,眼前這個人明明是人,而且據(jù)葛藤師叔的意思,這個姑娘還是老莊主的骨血,但是蝶舞和師父都確認(rèn)她不是人。
“我聽錯了?還是做夢了?”琳瑯抹了抹自己的臉,此時之前包在自己身上的蠶繭早已不見了,“對了,你之前看到我身上的蠶繭么?這不會也是我的夢吧?”琳瑯感覺自己現(xiàn)在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記憶了,自從自己從抱琴山莊逃出來之后,自己總覺得自己越來越不正常了,不是失憶就是莫名其妙的睡著,現(xiàn)在居然還聽到別人說自己不是人?
“哦!你說的是鎖茵絲,這個是用來治病的,它能快速的將你身上斷掉的血管接上,達(dá)到止血生肌的效用,這東西只有是否會驅(qū)使,蝶舞帶著他們的血蝶陣來山莊,所到之處,必然是寸草不生的,你沒有任何護甲卻在血蝶陣中生生站了一刻鐘,若不是師父及時救你,你的血早被血蝶陣?yán)锏奈?、蛾吸個干凈了……”
“那么厲害的?看起來不過是尋常的鳳尾蝶不是?”琳瑯看了看自己的皮膚絲毫沒有疤痕,也沒有覺得疲累,根本不像被吸了血。
“你不信?”子佩見琳瑯有七分懷疑,也有幾分賭氣,口中念了個口訣,突然手里出現(xiàn)了兩個忽閃忽閃的飛物,“你看!”子佩指了指這個兩翼相連的怪物,若不細(xì)看這東西還以為是兩只,誰知道,居然是一只蝶連著一只蛾子,他們的復(fù)眼通紅,除了翅膀上有著特殊花紋外,觸角也是殷紅無比的,還有它們細(xì)長的喙,竟然不像自己平日里見過的任何蝴蝶或者是飛蛾。
“你是說傷我的是它們?”琳瑯指著此時看起來分外安靜的蝶。
子佩點了點頭,看著琳瑯?biāo)坪踹€伸手想要碰觸血蝶忙拍掉了琳瑯的手,“你可動不得,它們是會吸人血的,萬一你出了事情,我可是吃不了兜著走的……”說完子佩又揮了揮手,哪只血蝶便消失無影蹤了。
“真的是它們吸血的對么?所以蝶舞為什么會訓(xùn)練這樣的殺物?還隨時帶著?”琳瑯問道。
子佩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少見多怪,它們一直都是這么干的,反正我們精怪只是嫌它們不安靜,但是若是人碰上這血蝶怕是就小命難尋了……”
琳瑯定定的看著子佩,“所以到底我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