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云起風(fēng)動
案件已經(jīng)到了大理寺的意思是，這個案件怎么判，是壓下不提還是高高掛起，都是皇上說了算。
大臣們揣測不出皇上的意思，就想著下朝找找受害人慕景燁。
還沒等他們找，慕景燁就被皇上身邊當(dāng)紅的王公公帶走了。
御書房內(nèi)，溫暖宜人。
放在桌案上的蘭花開得正好，皇上換下了朝服，歪在軟塌上，也不理會進來的慕景燁。
慕景燁行禮后就如此站著，直到一刻鐘后，皇上抬了抬眼皮，呵斥王公公道：“沒腦子的奴才，世子來了也不知道說一聲?！?p> 王公公已經(jīng)習(xí)慣了背黑鍋，聽見皇上如此說，連忙說道：“是奴才不好，請皇上，世子贖罪?！?p> “今日，刑部提起的京郊謀殺案，與你有關(guān)？”
皇上十分在意這個案子，他最近本來就疑神疑鬼，元宵夜見血，更是不祥。
“是，是臣讓人殺的?！?p> 慕景燁倒是回答得很利落。
“朕聽說，那些都不是一般人，是專業(yè)的殺手？”皇上瞇了瞇眼睛，追問：“你也知道他們是專業(yè)的殺手？”
“回皇上，臣知道。”
王公公聽著這兩個一來一回，冷汗都下來了。
“那你可知道誰要殺你？”皇上的語氣不帶喜樂。
好久了，王公公許久沒有這種伴君如伴虎的感覺了。
慕景燁跪了下來，紫色朝服搭在冰冷的青磚上：“皇上，您交代臣辦的事情已經(jīng)有眉目了?？磥沓际遣閷α朔较??！?p> 皇上睜大了半開半合的眼睛，深吸了一口氣：“朕知道了?！?p> 下午。
今日是個好天。
北大營內(nèi)，士兵正在操練。
凌芷霜一身黑色短裝，正拿著重弓在試圖拉開。
凌高寒說帶她來北大營是真的，不過是來練弓箭的。
練弓箭沒什么問題。問題是她原本就拉的開弓，還要裝作沒什么力氣，奮力拉不開的樣子。
她爹不負(fù)責(zé)任，就讓身邊的一個親兵教授她如何拿弓，如何拉弓，而他坐在高臺上喝酒，看她使勁。
腳步聲響起，一個穿著長袍的男人上了高臺。
凌芷霜正在和弓弦較勁，一抬頭就看見了這幅場景，就問身邊的親兵：“那個是誰？穿梭于北大營中，竟然穿常衣，看起來弱不禁風(fēng)的樣子。”
親兵被凌高寒派去教凌芷霜，只有一個目的，春獵的時候讓凌芷霜不要太丟臉。他剛開始還以為凌芷霜是一個怎么都學(xué)不會的蠢材，真正上手教授之后才知道，凌芷霜很有天分。
他聽見凌芷霜問，抬頭看了一眼：“郡主不知道嗎？那位是周先生?！?p> “周先生？”凌芷霜還真的不知道。
“那位是將軍的謀士，叫周成。和夫人并稱將軍的左膀右臂。”親兵見凌芷霜真的不懂，就不想和她多說，岔開話說道：“郡主，繼續(xù)?！?p> 凌芷霜沒有繼續(xù)拉弓，而是直接拿過親兵手里的箭。她穩(wěn)穩(wěn)的捏著弓，右手直接拉滿，瞇著眼一看，手一松。
箭羽飛了出去。
親兵目瞪口呆的看著剛剛還肩不能提的郡主，拉開了弓，還射了一個十環(huán)：“郡主，你……”
“我天分好?！绷柢扑压H兵手里一丟，大步走向高臺。
周成聽見風(fēng)聲，止住要和凌高寒說的話，看向那根飛出去的箭羽，含笑說道：“十環(huán)。不愧是小郡主啊?！?p> “嗯，嗯？”凌高寒猛地回頭，看見了正中紅心的箭，和快步走過來的凌芷霜。
“豁，不愧是我的女兒?！?p> 周成一臉不忍直視，提醒：“將軍，這種情況您應(yīng)該說，郡主不過僥幸而已！”
“僥幸個屁?！绷韪吆闶敲靼琢耍柢扑莻€天才：“這樣勸我的，都是沒有這樣聰明可愛的女兒?！?p> 聰明是聰明，可愛也挺可愛，只不過有時候太鬧心了。
“是，小郡主是將軍和夫人的孩子，必定聰明機智可愛動人?！敝艹蔁o奈，夸了凌芷霜幾句后正色道：“那，那件事？”
“按兵不動?！?p> 凌芷霜踏上最后一階臺階，正好撞上周成離開。
“小郡主許久不見，上次見面還是在小郡主的周歲禮上?！敝艹晒硇卸Y。
“周先生客氣。”
客套了兩句后，凌芷霜在凌高寒面前坐下，伸手就要去拿凌高寒面前的酒壺。
凌高寒打開了凌芷霜的手，推了杯茶過去。
“小氣?！绷柢扑娏韪吆粏査秊槭裁瓷浼敲春?，也不上趕著去說。
她喝了口茶，撥動著短裝腕扣：“剛剛周先生來，是和你談京郊謀殺案？”
凌高寒喝了口酒：“陛下下令詳查，說他們是江湖上有名的殺手組織的高手，誰買通的他們?nèi)ブ\殺世子，一定要查出來。就連禁閣都動用了。”
“禁閣？”凌芷霜解開暗扣，卷了卷衣袖，拿過茶碗喝了一口：“那是個什么？”
“你又不是男子，又不能入朝為官。女孩子家家知道這些做什么？”
凌高寒雖說這樣說，卻還是解釋了：“禁閣是禁衛(wèi)軍里撥出的人。追殺，探查，查案。一些刑部和大理寺不能明查的案子，或者不能動用的軍方等人殺的人，都會派禁閣去做。”
凌芷霜明白了，就是皇上手中的一把刀。
看來能謀反成功的皇上也不是什么都不懂。
“動用到禁閣的人，爹，你是怎么知道的？”
按道理來說，禁閣一般都是私下查案比較多。
“聽說，世子被刺殺，是關(guān)于四年前前朝余孽的案子。陛下大怒，故而下令徹查。就算禁閣的人不想明著查也不行了，誰都知道京郊謀殺案了?！?p> 凌高寒看向凌芷霜：“你在花樓遇見的人是什么樣的？”
“殺手。不是府里養(yǎng)的，他們一個個身法詭異。”凌芷霜回去細(xì)想過那幾個人經(jīng)過的特點：“可能是南疆那邊的人，身上有異香?！?p> “南疆?！?p> 凌高寒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臉色冷淡下來。
“報?！?p> 一士兵跑上高樓：“太子和世子到?！?p> 凌高寒放下酒碗，趙飛宇和慕景燁要來，他壓根沒接到通知：“你先去我的營帳。”他吩咐了一句就要往外走，沒走幾步，又說，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