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八章 雨中罰跪
“可純白是后面才問世的?!奔t衣還是不敢相信,她雙手接過了凌芷霜遞過來的分茶壺,手撐在桌子上,臉色有些蒼白。
“徐半仙伙同林冥殺了前任掌門,林冥有可能會如此做,可徐半仙應(yīng)該不太可能。禁閣記載,徐半仙是難得的講規(guī)矩的人。幫著林冥欺師滅祖大概不可能吧?”
凌芷霜伸出跟手指,晃了晃:“姑娘,你說對了一半。徐半仙是不會幫著林冥欺師滅祖,如若林冥瞞著徐半仙做了這件事呢?”
“您是說……”
“不然后面追殺是怎么來的。”凌芷霜想了想,只有這個理由是最合理的:“徐之淮一生都在被利用,真是可憐。”
紅衣開始沖第二次茶,低聲問:“那郡主,這件事需要詳查嗎?”
“要啊,每個送到禁閣的犯人,過往的每個案子,我都要揪出來。姚重恩不就是個例子嗎?他前幾年犯下的殺人案,如今不是要因為這個償命?!?p> “是。”
紅衣遲疑了一下,到底還是沒提醒凌芷霜。
凌芷霜辦案有自己的堅持,有自己的準(zhǔn)則。可這些準(zhǔn)則,在當(dāng)今是很難被推行的。
如若不是皇上寵愛,這些案子,沒有一個是能拿到臺面上來審理的,都會被那些看人命如同草芥的大人們,用各種手段平下去。
凌芷霜看完林冥生平,抬眼太陽都要沉下去了。
“郡主,可要審理林冥了?”
“不了,先晾兩天吧。明日我好友大婚,這個時候?qū)徖硖逇饬恕!绷柢扑獛е竞玫募t薯,踩著夕陽的余光出了宮門。
守孝期,紅白喜事都不好前往。凌芷霜一早就讓人備下了大大的石榴,讓人拿給慕景燁,囑咐慕景燁幫著送出去。
品康堂少堂主娶妻,是熱鬧的。
凌芷霜坐在屋里,都能聽見外面的吵鬧聲。她準(zhǔn)備了壺酒,看著小白和仙鶴繼續(xù)玩你追我趕的游戲。
想著一年又一年,歲歲平安,幸??到〔攀钦娴?。
她正感慨著,就聽見管家來稟報:“禁閣來人了。”
“哦?!绷柢扑獞脩玫暮韧曜詈笠槐?,十分不滿的起身,朝著前廳走去。
“發(fā)生了何事?”
“東都知縣送信前來,說留守在當(dāng)?shù)氐慕w,一夜之間被人殺完了,陛下如今正生氣呢,請郡主入宮?!?p> “知道了?!绷柢扑獝烆^走了幾步,回頭問:“最近有看過東都的煙花嗎?”
“不曾,不然東都旁邊的軍隊,不會沒有反應(yīng)?!?p> 凌芷霜點點頭,隨著青衣進(jìn)了宮,去請罪了。
她跪在冰冷的青石板上,看見隨侍在皇上身邊的皎玉公主,心里就明白,皎玉公主是來挑事的。
“禁閣留守在東都的人,一夜之間被屠殺殆盡,你有什么可解釋的?”
“臣也是剛剛才得知消息,還未詳查,并沒什么好解釋的。是臣管理疏忽,請陛下降罪?!绷柢扑f跪拜下去。
皇上眼睛里好似蘊含著冷意,比深夜刮起的西北風(fēng)還要冰冷些:“你也經(jīng)不得打,出去跪一個時辰?!?p> 凌芷霜不能理解這個腦回路。
經(jīng)不得打,所以出去跪一個時辰?
帝都在北邊,不在金陵。
已經(jīng)入秋了,西北風(fēng)都吹得嗚嗚的了,出去凍上一個時辰會如何?凌芷霜不想也是知道的。
不過,此時不管說什么都沒有用了。
凌芷霜只好出去跪下了。
西北風(fēng)吹得她臉有點僵。她抿著唇就這樣直直的跪著。
不一會,天淅淅瀝瀝的下起雨來。
“哎呀,前段日子運氣用完了。”凌芷霜在心里感慨,還沒感慨兩句,就感覺到雨停了。
她抬眼,看見慕景燁撐著油紙傘,從容的跪下來。
“你來干什么?”
她掌管禁閣,東都禁閣的人死了,她失職罪名也不算冤,就算感慨也是在內(nèi)心里感慨一下,還不如挨打。
她從未質(zhì)疑過皇上懲罰她有什么錯。
現(xiàn)在慕景燁陪著她跪在這里,她感動的同時,也不得不想,他們這種行為是在對皇上示威嗎?
慕景燁察覺出她在想什么,笑了笑:“我為了你,逼迫皇上的事情都能做出來,陪你跪跪不算什么?!?p> 凌芷霜有些無語,沉默了半響悶悶說道:“那你真的很棒棒哦?!?p> “陰陽怪氣。”慕景燁舉著傘微微傾斜。
凌芷霜偏頭看見他淋濕的半邊肩膀,心里堅定的某種信念,微微一松。
“可是啊?!绷柢扑兆×四骄盁畹氖?,察覺流失的溫度在回轉(zhuǎn):“原本我也不至于罰跪那么嚴(yán)重,剛剛進(jìn)去時,瞧見了皎玉公主,想來是她對陛下說了什么。”
凌芷霜五感漸漸靈敏起來,她聽見了皎玉公主的腳步聲,透著雨聲傳來。
“所以?”慕景燁滿不在乎的語氣,讓凌芷霜心里痛快了許多。
“所以。”凌芷霜眨了眨眼睛,往慕景燁懷里一倒。
慕景燁扔掉了手里的傘,扶住了倒在他懷里的凌芷霜。見皎玉公主從殿里出來,看見這副場景睜大了眼睛,就有點生氣,又有點想笑。
凌芷霜暈倒,懲罰就這樣結(jié)束了。
最后,慕景燁是當(dāng)著皎玉公主的面把凌芷霜抱走的。
這位公主很幼稚的在宮里嚎啕大哭后,做了個小人給凌芷霜扎針。在公主屋頂上看星星的禁閣黑衣很是無語,不知道這種幼稚的巫蠱之術(shù),要不要稟明圣上。
后面的事情凌芷霜就不知道了。
她進(jìn)宮喝了酒,后勁有點大。剛開始暈是裝的,后面后勁上來,昏昏沉沉就睡著了。反正有慕景燁在,她不會有什么事情。
她醒來已經(jīng)是深夜了。
凌芷霜把被子往下踢了踢,從被子里伸出手,扒拉了一下厚重的床帳。
突然伸進(jìn)一只手,把床帳挑上去,吊在勾上。
凌芷霜瞧著慕景燁拎著個燈籠,就這樣幽幽的站在床前,把兩邊垂下來的床帳都吊上去了,這才坐下。
“你三更半夜不睡覺,跑來看我做什么?”凌芷霜撐著身子坐直了:“哦,我忘記了,是你送我回來的?!?p> 慕景燁是送凌芷霜回來的,開始以為她是裝的,后面怎么叫也叫不醒,嚇?biāo)懒恕?p> 誰知,只是喝多了酒。
“是啊,我要嚇?biāo)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