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段梓亦一拍腦袋,想起了什么,“哦,好像是有這么回事,她曾經(jīng)對我施法,給我喂了一顆藥丸,不過我早有準備,沒有吃掉,等她離開便吐出來了?!?p> 郁星白翻了個白眼,這個段梓亦看上去一副呆呆愣愣的模樣,沒想到還有這個心思。
仔細想來,這鵬鳥到底是上古神獸,倒也不至于會栽在夜青惡念的手里。
郁星白摸了摸下巴,道:“所以說,我們現(xiàn)在并不受制于那惡念?”
段梓亦思索了片刻,點了點頭。
“只是那惡念似乎對夜青不懷好意,與其這般放任其為所欲為,不如先發(fā)制人,將那東西剿滅的好。”
這話倒是說到了郁星白的心坎里。
他也是這個想法。
這東西留著始終是個禍害。
只是,這惡念似乎并不像想象中的那么容易消除。
當年天族的長老也是拼盡所能才開辟了一處結(jié)界,以此封印惡念,長年累月的凈化,才能將其殺死。
但這種耗費修為和時間的法子,實在不是上策。
段梓亦道:“我倒是想起一件事?!?p> “哦?”
段梓亦道:“你可知天鳴泉?”
郁星白皺起眉頭,他聽說過天鳴泉,但天鳴泉的所在地至今還是一個謎。
那是上古時候,神魔大戰(zhàn)的戰(zhàn)場,也是亡魂們的亂葬崗。
天鳴泉原本是一個地勢低洼的坑,由于大戰(zhàn)之時,死傷無數(shù),尸體無處堆積,便隨便丟棄在這山坑之中。
久而久之,那里也被默認為亂葬崗,丟棄的尸體越來越多。
凡人的尸體尚且?guī)в嘘帤?,更不要說神魔的尸體。
神魔死后,尸體會和草木融合,成為陰寒的匯集。
尸體越多,陰寒之氣越重。
這種地方經(jīng)過百年、千年,甚至是萬年的滄海桑田,出現(xiàn)的一處泉眼,自然也是帶著亡魂的陰寒氣。
而天鳴泉則是其中最為陰寒的所在。
據(jù)說,墜入天鳴泉中的人,不管是凡人,仙神還是妖魔,都會被泉水吞噬,消失的無影無蹤。
這就是天鳴泉的可怕。
郁星白狐疑的看向段梓亦,“你的意思是,用天鳴泉化解惡念?”
雖然這個法子確實是消滅一個人的最好方法,可有兩個很重要的問題。
首先,那惡念既不是凡人,也不是仙神和妖魔,她是一種超出這些范疇的存在。
是從來沒有過的物種。
此外,天鳴泉的所在當真少有人知曉。
要找到那里不太容易。
段梓亦背著手,腳下隨意的踢著小石子,道:“其實我也不知道這個法子可不可行,只是那日惡念對我提及,想用這種方法除掉夜青。我在想,或許這個法子也能消除惡念呢?”
郁星白怔了怔,沒想到那惡念竟然存了這個心思?
想要將夜青除掉?
他抿了抿唇,道:“如今,只能姑且一試了,若是那惡念有此想法,倒不如將計就計,干脆陪她演一出戲。”
段梓亦抬眸,笑了笑,道:“我也是這么想的,這算不算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郁星白立刻冷下臉來,道:“如果你不想挨揍的話,最好給我把嘴閉上?!?p> 段梓亦小心翼翼的捂緊了嘴巴,但眉眼里還是帶著笑意,“星白,你和你姐姐真的好像。”
這話叫郁星白的身子頓了頓。
他是第一個說他和夜青像的人。
從小到大,夜青一直都是他的榜樣。
他的姐姐是天生神女,可他卻只是平平無奇的孩子。
這對于郁星白來說是一種打擊。
為了不給夜青丟臉,郁星白吃了不少苦,但他的每一點成長和修為的每一絲提高,都讓他高興。
他想……像他的姐姐夜青一樣。
可從來,沒有人說他們相似。
甚至因為他冷淡的性子,天族里甚至有一些人根本就不知道他和夜青是姐弟。
更何況,在青黛死后,他每次對夜青都是冷漠的,甚至是痛恨的。
此后,再沒有人敢把星白上仙和夜青神女放在一起。
見他陷入沉思,段梓亦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和夜青的事情,我聽她說起過,那件事她真的很后悔,要是你能原諒她,她應該會很高興的?!?p> 郁星白嘆了口氣,道:“我知道了?!?p> 和段梓亦分開之后,郁星白獨自回了客棧。
一路上,他腦子里想的都是當年的那件事。
剛進客棧,瞧見青黛從樓梯上跑下來,迎面而來,一頭扎進他懷里。
郁星白回回神,輕輕撫著她的頭發(fā),道:“怎么了?”
懷里那人緩緩地抬起頭來,雙眼含著淚水,眼角微紅,道:“做噩夢了?!?p> 正巧大堂里沒有別的客人,郁星白打橫將青黛抱起來,緩步往樓上走去。
他柔聲細語道:“跟我說說,做了什么噩夢?”
青黛雙手環(huán)著他的脖子,靠在他心口,聽著他鏗鏘有力的心跳聲。
“夢到你命人挖了我的心,爹娘死在我面前,還有……我在你面前自刎?!?p> 不知道是不是那日在天宮的許愿池里,那場夢太過于駭人,這幾日,青黛時不時的就會夢到那個場景。
那血淋淋的場面。
甚至有的時候還會夢到更多古怪的場景。
但在那些夢里,郁星白對她都是很冷漠的。
就像……就像她那日醉酒之前,他對她一如既往的冷淡。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噩夢也嚇到了郁星白,她清楚的感覺到對方停了一拍的心跳聲。
只見郁星白臉色慘白,像是受了什么驚嚇一般。
雖然這個噩夢很可怕,但也不至于如此。
青黛問道:“你怎么了?”
郁星白愣神兒了很久,才結(jié)結(jié)巴巴的回應,“沒……沒什么!”
她又問道:“是不是嚇到你了?”
郁星白頓了頓,點了點頭。
把青黛送回屋里去,郁星白還傻愣愣的坐在一旁。
青黛不解,“你怎么了?今日和段梓亦見到了嗎?該不會,有打起來了吧?”
郁星白回神,搖搖頭,道:“我們倆已經(jīng)想到了法子,不必擔心,你最近好好休息吧,許是太累了才會胡思亂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