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找找吧,說不定是哪里漏掉了?!弊罱K,施新昀只能這樣道。
但無論他們找過多少遍,都沒有看到小孔的身影,似乎這個人就這樣憑空消失了,而這一消失,幾乎等同于死亡。
“這么大的雪,他能跑到哪里去呢?”小劉坐在屋內(nèi)昏暗的角落里,望著搖曳的燭火嘆氣。
他已經(jīng)在外面跑了好多趟,都沒有任何發(fā)現(xiàn),眼下就連歇個腳也不安穩(wěn),腦海中全是小孔慘死的景象,與那兩位老人的死狀交相浮現(xiàn),直讓人心下發(fā)寒。
“會長,我是第二個進去的人,您說會不會下一個就是我了?”不知沉默了多久,小劉忽然就這樣問道。
施新昀聽得心下一跳,連忙寬慰道:“不會的不會的,或許……”
如果要這樣算的話,他應(yīng)該才是第一個吧?畢竟,最先看到那個孩子的人,是他。
心里這樣想著,最終他卻沒有說出口,只是道:“這只是個意外?!?p> 對,只是個意外,小孔被嚇瘋了,亂跑也是很正常的事情,跟村里的異常應(yīng)該沒有關(guān)系。
聞言小劉張了張口,似乎想說些什么,但最后還是什么都沒說出來。
是夜,呼嘯的寒風愈發(fā)兇猛,幾欲將整棟房子掀起來,施新昀縮在薄被里,身體止不住的顫抖。
太冷了,實在是太冷了,就像直接將人凍在冰柜里,寒意已經(jīng)不是一陣一陣襲來,而是連綿不斷深入骨髓地侵蝕著僅存的理智,這讓他不禁懷疑自己下一秒就會直接被凍死在這里。
這樣的天氣,真是他生平僅見。
就在他縮在床上一動不敢動,生怕失去僅剩的一絲熱氣時,門卻突然“吱呀”響了一聲,很平常也很輕的聲音,卻讓他本就僵硬的身體愈發(fā)僵硬了幾分。
是風吹的吧?
他有心想將蠟燭點起來看看情況,卻怎么也沒法動彈半分,無奈之下,他只好拼命挪動腦袋往房門處看去,誰料這一看卻給他嚇得魂飛魄散,差點當場昏死過去。
門被打開了一條不大的縫隙,縫隙里有昏黃的燭光滲透進來,燭光中一張遍布溝壑的臉正睜著眼睛靜靜望著他,目光幽深而平靜,死寂得仿佛不是活人,也不知道就這樣望了多久。
是張姓老人,看清楚他容貌的施新昀好不容易緩過一口氣,饒是平日里脾氣極好的他此刻也不禁在心里大罵起來,這大半夜的,他跟個鬼一樣跑到門邊偷窺,是不是有什么毛???
想歸這樣想,可終究是刻入骨髓幾十年年的教養(yǎng),于是他也只是深呼吸好幾口氣緩了緩,這才艱難地爬起來走到門邊,勉強露出一絲笑容問老人道:“這深更半夜的,您有什么事嗎?”
老人卻沒答話,只是靜靜看著他,又不像是在看他,那雙眼睛太過渾濁,渾濁到似乎沒有焦距。
就在他以為老人不會開口,從而準備自己再說點什么緩和氣氛時,老人卻突兀的出了聲,聲音極沉極悶,只有三個字,“跟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