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臣子關(guān)心大王,說些安慰之言,希望太醫(yī)能把大王的腿醫(yī)治好。
每次朝會,都會有史官及時記錄內(nèi)容。
這時,史官記錄:秦王嬰元年十二月十八,秦王嬰發(fā)明一物,名曰“椅子”,因腿部有疾,屁股坐椅子。
這只不過是朝會剛開始時的小插曲,隨后很快開始議政了。
丞相尉繚首先出列,把昨天商量好的,從河套地區(qū)戰(zhàn)略撤退、收縮防線的事情說出來。
對于云中郡、九原郡,尉繚說成是河套地區(qū),并且解釋什么是河套。
多數(shù)人都覺得,用“河套”一詞來表示兩個郡的地域,甚好。
這是在昨天就商量確定好的事情,在朝會中由尉繚提議,跟朝臣們討論,讓大家都有發(fā)言的機會,各抒己見,說出自身的理由。
如果要暫時放棄河套、收縮防線,在大家充分討論下有人說出充足的理由,君主再進行拍板,這是對臣子的尊重。
尉繚說完后,子嬰掃視眾臣一遍,開口道:“丞相之提議,眾卿覺得如何?”
王元首先出列道:“稟我王,臣認為,丞相提議甚好。既然守不住,如若不及時撤回舊長城以內(nèi),等匈奴兵臨河套之地,所有牲畜財物被掠奪一空,超過十萬大秦百姓或被殺,或為奴,這是莫大損失,到時悔之晚也?!?p> 他的發(fā)言,部分臣子點頭贊同。
于真出列道:“臣附議!”
盧德出列道:“臣附議!”
接著,治粟內(nèi)史陳烈、奉承張劍、韓談等人都發(fā)言贊同。
贊同的臣子出列發(fā)言后,殿內(nèi)安靜下來。
子嬰道:“眾卿可還有異議?”
御史大夫鐘平出列道:“大王,始皇帝命蒙恬北擊匈奴,河套之地得來不易。臣認為,不能輕易放棄,目前河套兵力的確不足,所幸十五、十六、十七歲的男丁皆已接受操練,待操練完畢,可派遣一得力上將,率五萬以上士卒,北上鎮(zhèn)守河套?!?p> “臣附議!”
出列的是曾奎,官職為宗正。
宗正屬于九卿之一,掌管皇帝親族或外戚勛貴等有關(guān)事務。
中尉鄒離出列道:“臣附議。臣愿領(lǐng)兵北上,守衛(wèi)河套之地?!?p> 少府郭佟、衛(wèi)尉丞周允先后出列附議。
對于尉繚的提議,朝臣中贊同者略多于反對者,只有少數(shù)人沒有表態(tài)。
反對的人全部出列后,尉繚問鐘平道:“敢問御史大夫,楚軍在函谷關(guān)虎視眈眈,我秦軍本就男丁所剩無幾,兵員捉襟見肘。就算新兵操練完畢,主要是馳援函谷關(guān),十五六歲男丁還需回家種地,不到萬不得已不能征召從軍。倘若再分兵北上,若楚軍全力猛攻函谷關(guān),又當如何?”
丞相的說話很有分量,又十分有理,鐘平啞口無言了。
那些反對的人,覺得自身理由不足,也不再出聲了。
鄒離道:“丞相所言甚是,是下官考慮不周?!?p> 偌大的麒麟殿重新安靜下來。
最后,子嬰道:“寡人亦贊同丞相之言,既然眾卿無異議,就這么定了?!?p> 戰(zhàn)略撤退確定下來后,再商議具體如何撤退。
有人建議,等開春天氣轉(zhuǎn)暖后再撤退。
尉繚、王元等人建議,敵軍若要用兵河套之地,很有可能是在二三月轉(zhuǎn)暖后,需趁著冬天時盡快撤退,并且冬天黃河結(jié)冰,過河方便,冒著嚴寒南下雖然辛苦些,但必須盡快行動。
最后,由子嬰拍板,按照尉繚提議來做。
決定好南撤時間后,又再商議著如何撤退、撤退到長城以南后如何安置,方方面面有許多細節(jié)要處理好。
早膳時間到了,內(nèi)侍們搬來飯桌,把飯菜端入,子嬰跟臣子們一起吃飯。
上次在麒麟殿跟臣子們吃飯,主食是小米飯,這次全部改為大米飯。
朝臣們都是有身份的人,大多數(shù)人嘗過大米飯,其中還有個別喜歡吃大米飯。
用過早膳后,內(nèi)侍們收拾碗筷,把桌子搬走。
內(nèi)侍剛撤走,郭佟就出列道:“大王……”
子嬰做出手勢制止,說道:“等等,寡人內(nèi)急,去去就來?!?p> 子嬰確實是內(nèi)急了,他快步從小門出去。
麒麟殿旁邊有個小屋子,內(nèi)侍取來屎盆子、尿盆子,這是君王或權(quán)貴人家才有人專門服侍,普通人大小便只能上茅廁。
便后,內(nèi)侍再把盆子端走處理。
子嬰回到麒麟殿后,再繼續(xù)商議政事,把河套軍民南撤具體事宜確定下來。
然后,再匯報或討論其它事情。
在兩個月前,駱甲已前往隴山地區(qū),已精心挑選出五千步卒轉(zhuǎn)為騎兵,由駱甲訓練著。
目前,大秦僅剩數(shù)千騎兵,重新擴充騎兵,關(guān)系到秦軍未來軍力。
少府郭佟匯報,自從巨鹿之戰(zhàn)失利后,秦國不被許多人看好,商人數(shù)量減少很多,商稅收入銳減。
這兩個月來,商稅收入已略為恢復。
目前,商人主要是在秦地境內(nèi)從商,連接秦地和外地的出入通道已被阻隔。
因為秦國危急,去年秦地境內(nèi)物價上漲了很多。
不過,秦國實行鹽鐵專賣,鹽和鐵由朝廷掌控,對于小米、水稻等主要糧食,亦禁止私自買賣,通貨膨脹并未動搖經(jīng)濟根基。
尉繚任丞相后,采取措施平抑物價,已經(jīng)初見成效。
隔了兩個多月,秦王才回來上朝,政事比較多,耗時甚久,期間有臣子要去大小便,在麒麟殿不遠,就有專門的廁所,方便如廁。
一直到傍晚時分,才討論完畢。
最后,子嬰道:“眾卿家,可還有事要奏?”
宗正曾奎出列道:“大王年已十八,當成婚立后了?!?p> 此言一出,有許多臣子出言贊同。
古代的君王,成婚和誕下子嗣,不僅是家事,更是國事。
十八歲還沒有結(jié)婚,在這時代已經(jīng)算超齡了,只是子嬰剛即位時情勢危急,大家關(guān)注的是大秦生死存亡。
一般情況下,古時的婚姻是由父母決定,男人的正妻,大多不是自主選擇。
不過,子嬰的父母皆已不在,他可以自己做主。
尉繚道:“大王,冊立王后,事關(guān)重大,可從功臣和現(xiàn)任大臣家中挑選,選出最為賢良淑德之女子?!?p> 這是古代君王選妃一個常用的方法。
說到這里,眾臣頓時思維活躍起來,試問誰不想跟國君搭上姻親關(guān)系?更何況是選王后。
那些家中有適齡未嫁的女兒或?qū)O女的,都琢磨著要進獻給大王。
最郁悶的要算家中有女兒剛出嫁不久的,要是遲點決定婚事,就能參與選后了,只能怨自己運氣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