丟給了機械躍遷者兩把工具,它便飛快地開始工作起來。
至于其鏟出來的泥土,則被其順手就投進了胸前的巨大孔洞,然后便出現(xiàn)在張鐵的卡片空間中。
張鐵一邊維持著懸浮在空中的巨大土塊,一邊重新具現(xiàn)出了韓立、南宮婉的遺體,放進了一個奇大無比的棺材中,好讓他們同眠相伴。
看到棺坑成型,機械躍遷者重新幻化回一張卡片。
裝著韓立、南宮婉二人的棺材,被法力托著慢慢送進了坑位,嚴絲合縫。
在其上方重新覆了層一尺來高的土后,懸浮空中的巨大土塊終于重回大地,就像俄羅斯方塊填上了最后一塊,地面再次變得平整如初。
最后細致處理一下手尾后,張鐵收回了迷蹤陣旗,一連十幾個閃身,便不知不覺地回到了韓父身邊。
看了眼邊上韓父依然掛著的幾分笑容,張鐵臉色沒有波動。
重新回到了韓立家中,在答應(yīng)兩位老人幫忙轉(zhuǎn)達讓韓立多回家看看的請求后,一條白舟從韓家門口乘風(fēng)而起,幾個呼吸便已消失不見。
彩霞山,七玄門,王門主靜室。
張鐵面無表情地坐在主位,手中把玩著一盞茶杯,王門主正小心翼翼地侍在一旁。
令人驚訝的是,那茶杯中分明是裝著茶水的,可在張鐵手中翻滾把玩時,卻是絲毫不見灑出。
見此情景,王門主的姿態(tài)不由得更加謙恭了。
先前,他正在議事殿中跟其他長老商量事情,忽然看到自己的子侄王玄一直接闖了進來,直挺挺沖到自己耳邊,說了一句讓自己驚到直接跳起來的話。
“張仙師來了!”
王門主當(dāng)場臉色大變,又驚又喜,當(dāng)場顧不得其他長老了,立刻停掉了議事,趕去迎接張仙師。
而此時彩霞山上,看到了神風(fēng)舟的門內(nèi)弟子,無一不在議論紛紛,畢竟張鐵可是絲毫沒有隱藏蹤跡的。
讓我們把視角拉回靜室內(nèi)。
張鐵正認真的把玩著茶杯,似乎完全沒有注意到邊上的王大門主。
過了半響,才兀的開口說道:
“聽說你一直想讓我回來看看?”
“回張仙師,這四年多來神手谷一直為您留著呢,每日都有人前去打掃,不敢有絲毫懈怠。”
“神手谷。”張鐵聽到后心中嘀咕了一句,臉色上沒有變化繼續(xù)說道:
“說吧,你想要什么?”
“為仙師打掃院子是在下分內(nèi)之事,不敢再奢求什么?!闭f到這里,王門主稍微抬頭看了眼張鐵,入目的依然是毫無表情的面孔,心下一緊,立刻接著說道:
“不過上次仙師給我的那些丹藥,這些年在跟其他幫派的戰(zhàn)斗中,陸陸續(xù)續(xù)消耗的差不多了,不知道仙師能否再賜我一些。”
這位王大門主看到張鐵的臉色,怕自己不說出來就真的錯過這個機會,當(dāng)下心一橫,朝著張鐵躬身行禮,快速把自己請求說了出來。
“這2瓶養(yǎng)精丹你且拿去,我接下來去一趟神手谷,最近勿要派雜役弟子過來?!?p> 當(dāng)王門主聽到這句話的時候,主位上的張仙師已不見了蹤影,只有邊上的桌子留下了孤零零的兩瓶丹藥。
神手谷,四年不見,依然郁郁蔥蔥。
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
當(dāng)張鐵重新踏入神手谷的一瞬,四年前的記憶紛至沓來,似乎在這個環(huán)境下,四年前的記憶又被重新接上。
谷內(nèi)的藥田種上了花卉草木,幾間石屋依然一塵不染。
走進了自己與韓立同住的石屋,重新坐回了自己當(dāng)年的那張床,莫名的感覺涌上心頭。
墨大夫的石室,太師椅與那張曾放著長春功的桌子正在無言訴說。
腳步半走半停中,眼睛半睜半閉中,張鐵似乎突然聽到了一個聲音:
“張哥,丹藥煉好了,這是黃龍丹?!?p> “張哥,我一定用心煉丹,不辜負師兄厚望?!?p> “張哥,我韓立發(fā)誓,今生今世絕不背叛朋友張鐵,永不泄露秘密,對任何人?!?p> “張哥,嚇?biāo)牢伊?,差點以為墨大夫要大發(fā)雷霆,狠狠收拾我們?!?p> “張哥,這瓶子我也擰不開,你哪里找到的?”
“張哥,這功法,為啥墨大夫不自己練呢?”
“張哥,你說咱們這一點點修煉成果,墨大夫到時考核能過關(guān)嗎?”
“多謝你了,張哥?!?p> 這些話語好似就藏在山谷的風(fēng)中,鉆入了張鐵的耳朵,一幅幅畫面在腦海中清晰呈現(xiàn)。
驀然睜開眼睛,韓師弟你在么。
停杯投箸不能食,拔劍四顧心茫然。
兜兜轉(zhuǎn)轉(zhuǎn),走走停停。
最后的最后,張鐵累了,隨意找了塊地方躺下了,谷內(nèi)青青的草地,松軟的泥土,各色事情仿佛離他遠去,種種壓力仿佛從肩頭卸下。
和煦的陽光照耀著他,溫和的風(fēng)兒吹拂著他,青草的香氣漫入鼻孔。
不知過了多久,張鐵好似就這樣睡了過去。
七天后。
一條白舟從神手谷沖天而起。
此去經(jīng)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