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個女人是誰?”林舞陽問道。
“黃四娘。”龔瑞回答。
“花滿溪的黃四娘?”祈福道。
“祁總管也聽說過這個女人?”秦老爺子看著他問。
祈福點頭道:“聽說這位黃四娘風華絕代,是個女人中的女人?!?p> 他轉(zhuǎn)向白晉城,頗有深意的道:“我還聽說江湖上想要追求她的人都快把她的那條花滿溪填滿了,是不是真的?”
“那倒不假。不過這些人都是癡心妄想。”龔瑞道:“能讓她動心的只有一個人!”
“關(guān)情?”祈福道。
“是?!饼徣鸹卮鸬溃骸爸挥嘘P(guān)情?!?p> 龔瑞道:“喜歡關(guān)情的女人很多,愿意為他而死的人也不少。但肯為他活下來的人只有她一個。”
死有時候很簡單,活下來反倒不容易,尤其是為一個人而活著。
單是那份思念就足以讓人夜不能眠。
祈福道:“也就是說她根本不會幫我們這個忙了?”
“沒錯!真正能幫得上忙的只有她!”龔瑞道:“說起來這個人祈總管也認識。她的丈夫還是你的好朋友。”
祈福道:“你是說——”
龔瑞道:“他就是中州大俠吳勝天的妻子杜雨晴!”
黃四娘家花滿蹊
千朵萬朵壓枝低
留連戲蝶時時舞
自在嬌鶯恰恰啼
浴盆里的水,不冷不熱。里面浸泡著玫瑰。玫瑰濃郁的香氣伴隨著蒸騰的水汽散發(fā)到四周。
繚繞的水霧又仿如輕紗,迷離了空間也迷離了她。
她手如柔荑,膚如凝脂。高挑的身材,增之一分則肥,減之一分則瘦。
她顧盼含情,風華絕代。
她就是黃四娘。
只要知道黃四娘在洗澡,關(guān)平一定會守在屋外。
關(guān)平本不姓關(guān),姓陳。七年前他父親領(lǐng)著全家到外地赴任,遭到山匪襲擊,一家老小除他之外,無一幸免。幸虧關(guān)情路過,滅了山匪,安葬了他一家,治好他的傷之后,又把他送到黃四娘這里。為了感謝關(guān)情的救命之恩,關(guān)平給自己改了姓。
“姑姑,剛才郭叔那里派人來請您過去。說是樓里來了幾個客人?!?p> 關(guān)平話里的郭叔叫郭純巖。是黃四娘派去管理花滿樓的。
花滿樓和花滿溪隔溪相望,但環(huán)境截然不同。花滿溪如世外桃源,花滿樓則燈紅酒綠、熱鬧喧囂。
花滿樓算不上是男人的天堂,卻是有名的銷金窟。據(jù)說這里每天的流水都可以買下半個南陽城。
花滿樓占地不算小,里面的姑娘卻不多。能接客的也就這四、五十個。
所以花滿樓的大廳就擺放著五十張桌子。
花滿樓的二樓是一間間包房,但不是為男人準備的,而是姑娘們的寢室。
“除非你動了心,他又真的要替你贖身,你才能領(lǐng)他上樓。否則他前腳一上樓,后腳我立刻就讓他做不成男人!”
這是黃四娘的原話,她的話在這里和圣旨沒有區(qū)別。
黃四娘不光說到做到,她經(jīng)營生意的眼光也很獨到。
要想到花滿樓,首先要掏五十兩銀子買門票。
所以能進來的客人個個非尊即貴。
男人喜歡也舍得在女人身上花錢,但更喜歡擺譜。
特別是在大庭廣眾之下,面對那么多姑娘和有錢的男人時,擺起來還很離譜。
但越是這樣,越有許多有錢的男人往里頭鉆,甚至還不遠千里而來。
有些是為了臉面,有些是為了見見世面,當然更多的是為了顯示自己的尊嚴。
尊嚴,有些人需要用金錢和地位去粉飾,但有些人卻是與生俱來。
如同女人一樣,同樣是天姿國色,但有些看起來就是庸脂俗粉,有些則高雅脫俗,美不可攀!
黃四娘就不一樣,她不屬于空谷幽蘭那一類,也不屬于雍容華貴這一種。
她的美是天然的,是經(jīng)歲月精心雕琢而成的藝術(shù)品。全身上下散發(fā)著濃濃的女人味。
所以她一出現(xiàn),立刻吸引大廳所有的目光。
“是誰要找我?”黃四娘在找了個空位坐下。
“是我?!?p> 一個臉上有道刀疤的年輕人走到她跟前。
這年輕人的衣著很普通,尤其在這種場合,顯得很寒酸。但干凈、筆挺,特別是他臉上的那股剛毅之氣,讓人印象深刻。
“你又是誰?”黃四娘根本就沒有抬頭,她的視線停留在自己剛用玫瑰花汁涂沫的指甲上。
“青城?!蹦贻p人說道:“王松辰。”
“是你?”黃四娘總算抬頭看了他一眼。
“三年前你來過?”黃四娘的視線又回到她的指甲上。
“今天剛好三年?!?p> “很好!”
王松辰看著黃四娘,說道:“三年前,你把我從這里趕走時,說過一句話?!?p> “下次來記得帶足十萬兩銀子?”
“是?!?p> 王松辰從懷里掏出一大疊銀票。金額不同,新舊不一,但都被他梳理得整整齊齊。
黃四娘道:“顧欣!”
人群中一直在偷瞄王松辰的紫衣女子走了出來,站到王松辰身邊。
“純巖,”黃四娘道:“你跟顧欣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