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還在下著!
瘋狂的水聲敲打著激烈的戰(zhàn)鼓!
洪水越來越兇猛。
岑獷擋在城鎮(zhèn)前方,使用著震蕩之力一次次地擊碎撲面而來的巨浪,化解一次次攻擊。
但這也令他的體力快速下降。
咬著牙,壓榨著體力,拼命釋放著力量。
血池內(nèi)的所有房屋都在劇烈搖晃著。
墻壁搖搖欲墜。
并且開始漏水。
居民們一個個躲在柜子上,對在桌子上,抱著柱子,倚靠著墻,看著漫入屋中的水,雙眼中盡是絕望和無助,沒有了任何的神采。
整個無雨區(qū)陷入了危機。
而要想解決這一切的危機,只有戰(zhàn)勝漢尼拔。
而此時赤血伯爵面前,只有“嵐使”逸帆·格里風一人。
兩人中一個傷了一臂,一個瞎了兩眼。
逸帆緊盯著漢尼拔,由于越來越來緊張,呼吸也急促起來。
而這呼吸聲就使得漢尼拔可以依靠聽聲辨位來判斷逸帆的位置。
漢尼拔舉起鐮刀,這是萬千血刃飛出的前奏。
逸帆心一橫,撇下了蒼颯槍,如同一陣疾風一樣直接向漢尼拔撲了過去!
并且大范圍地放出颶風,用風聲擾亂漢尼拔的聽覺。
強忍著劇痛,逸帆伸出重傷的右手緊緊握住了漢尼拔的鐮刀,手心中氣流翻轉(zhuǎn),利用颶風的旋力使其脫手!
還沒等漢尼拔反應過來,逸帆就左手一揮,迅速甩出一張風網(wǎng)!
“風神縛!”
風網(wǎng)將漢尼拔的雙臂緊緊纏?。?p> 利用風神縛讓漢尼拔短時間失去了戰(zhàn)斗能力后,逸帆左手握成爪狀,狠狠揮向漢尼拔的胸口!
“疾風爪!”
五根手指裹挾著五道風刃,在漢尼拔的胸口劃出了五道傷口!
漢尼拔大叫一聲,掙脫了風神縛,一把抓住逸帆,將他按翻在地,兩人貼身搏斗起來。
作為【干涸之災】手下的得力干將,漢尼拔的基礎武力比逸帆要強很多,再加上逸帆右手受了傷,所以只能被按在地上打。
要不是有旋風護身,恐怕會被打死。
漢尼拔的拳頭狠狠地打在逸帆的身上,逸帆感覺身上的骨骼都在顫抖,只得支撐起風盾勉強抵抗。
漢尼拔攻擊逸帆手上的傷口,逸帆也攻擊漢尼拔胸口的傷口和眼睛。
兩人都因為劇痛帶來的瘋狂而怒吼著。
吼聲與雨聲交織在一起,激發(fā)了男人的血性。
逸帆一時也忘記了恐懼。
現(xiàn)在。
只有拼命!拼命!
逸帆在左掌上纏繞起風刃,全力揮向漢尼拔的脖子。
但他居然張開嘴巴,四顆鋒利的尖牙狠狠咬向了逸帆的手掌。
“??!”
雖然逸帆的手刀砍破了漢尼拔的脖子,但沒有砍到要害。
反而被漢尼拔用力咬了一口。
要不是及時用颶風撬開了他的嘴,恐怕肉都會被咬下來。
舔了舔流出的血,漢尼拔似乎變得興奮起來。
攻擊愈發(fā)猛烈,逸帆被打得幾乎無法抵擋。
“這家伙已經(jīng)到強弩之末了!不能辜負老炎、土撥鼠和海原小姐的一片苦心,王牌大人肯定也在支持著我!”逸帆咬緊牙關,承受住猛烈的拳擊,炮彈一樣的拳頭打在他身上臉上,鮮血從嘴角噴射出來。
但實際上此時王牌大人正沉醉在蛋糕之中,對他們兩人的肉搏戰(zhàn)絲毫不感興趣。
逸帆的全部余力都放在了染得鮮紅的左手,只剩下將颶風之力灌入左手中這一個念頭,颶風凝聚成鉆頭,進行反擊!
漢尼拔的西裝已經(jīng)徹底破碎,禮帽也掉落在地,此時就如同一只瘋狂的猛獸,在進行最后的攻擊。
“去死吧!疾風鉆!”
隨著一聲大吼,逸帆終于將風鉆刺入了漢尼拔的胸口。
漢尼拔血肉模糊的雙眼似乎睜大了。
他的身體劇烈顫抖著。
拳頭懸在逸帆的面前,無法再往下攻擊。
逸帆拔出鉆頭,迅速退開漢尼拔,滾在了一邊,捂著負傷的手臂,緊張地觀察著漢尼拔的動靜。
漢尼拔的身軀最后掙扎了兩下,終于不再動彈了。
暴雨逐漸小了起來。
岑獷擊退最后一道巨浪,耿炎也趁著風浪不大盡全力游到了岸邊,就累得再也動不了了。
“終于結(jié)束了!真是個難對付的家伙!”逸帆如釋重負地嘆了一口氣,仰面倒在了地上,連手上的血和傷口都懶得管了,就沉沉地昏迷了過去。
等他醒來時,他已經(jīng)躺在了壁爐前。
岑獷和耿炎也在旁邊。
之前那個老頭也坐在旁邊啃著蘑菇。
逸帆坐起身來,揉了揉還有些渾渾漲漲的頭。
他身上的傷口都被包扎好了,右臂尤其被裹得像個棒槌。
他轉(zhuǎn)頭看向岑獷。
“這下子是結(jié)束了吧?”
“對??!終于結(jié)束了,都快累死了!”就連最為活力四射的土撥鼠此時也蔫了,呈大字躺在地上軟綿綿的,左肩膀還綁著繃帶。
“漢尼拔已經(jīng)死了,我們用漢尼拔的鐮刀解決了村子里的洪水問題,禍人們也都逃的逃,死的死,血池算是解放了?!惫⒀卓吭谝慌缘膲ι?,左臂綁著繃帶,頭上脖子上也纏滿紗布,“我們也順便解決了進入無雨區(qū)后的水源問題。”
“沒有那么簡單?!痹谝慌猿灾⒐降睦项^突然插話道,“要想徹底解放我們,就得把無雨區(qū)的主宰也消滅掉?!?p> 耿炎等人立即神色一凝。
說的沒錯。
“旱魃”這位毀滅八災不死,就還會有成千上萬個漢尼拔重新統(tǒng)治血池。
要想徹底解放血池,必須擊敗旱魃。
可他們不是來與【干涸之災】全面開戰(zhàn)的。
要想與無雨區(qū)本部的數(shù)萬人禍和一位毀滅八災開展,降災組織至少要派出兩位王牌和上萬的降災者來討伐。
但目前降災組織正在與【烈焰之災】進行決斗,剩下的王牌必須留守梵克特瑞待命,不可能再分出人手來到無雨區(qū)。
要不然之前幫助逸帆的那位王牌也用不著遠程監(jiān)控了。
就他們幾個加上鳳·凰王牌,還無法擊敗旱魃。
鳳·凰王牌是特工夫婦,正面作戰(zhàn)能力肯定比不上鋼心。
也就是說,剛剛解放了的血池很快又會重新被旱魃派來的新軍隊所占領。
逸帆只能嘆氣,無可奈何。
他們又不可能把這里所有人全部帶走。
“這還不是最重要的問題,你們出去看看這里的居民就知道了?!崩项^一邊咀嚼著蘑菇,一邊說道。
“居民?”
逸帆帶著滿腹的疑問,強撐著虛弱的身體站起來,扶著墻走出了房屋。
耿炎和岑獷也勉強站了起來,走了出去。
在血池積聚了無數(shù)年沒有退去過的洪水終于消失了。
但留下了深深的印跡。
污漬、尸體、各種雜物,腐爛的東西到處都是。
房屋的破敗程度令人無法想象。
但這些都不是最令人觸目驚心的。
讓逸帆感覺內(nèi)心震撼的是血池的居民。
他們傷痕累累、骨瘦如柴,身上滿是污漬,皮膚被長時間浸泡,又老又皺,長滿了斑疹。
他們?nèi)抗蛟谶@座房屋的前面。
身子在顫抖。
就像自己是一只卑微的螻蟻一般。
一個小女孩大著膽子探起頭來,她的眼中滿是恐慌和畏懼。
“快給大人跪下!怎么能抬起頭來!”他的母親的聲音盡力壓到最低,顫抖著充滿了畏懼。
小女孩急忙低下頭,繼續(xù)把額頭磕在地上。
“你們這是在干什么?”岑獷一臉驚愕。
眾人無動于衷,一動都不敢動。
“說呀!”耿炎著急地說道。
“大......大人!您是我們新的王,新的......我們都會聽從于您,絕對不會生出叛逆之心。”一個男子壯著膽子說道。
逸帆不可思議地看著面前的人群。
“從你們殺死漢尼拔,并且解決了這里的洪水問題那一刻開始,他們就一直跪在這里,沒有動過?!崩项^的聲音從屋里傳來。
經(jīng)過幾十年洪災的摧殘,在這些居民的心中,早就形成了一個根深蒂固的觀念。
強者,就是他們的主人。
是他們的統(tǒng)治者。
解放、自由,他們根本不明白那是什么。
因為這是一個無法被解放的城鎮(zhè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