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5章 祭祀
吾名鏡晗。
那人如此說到。
“鏡、鏡晗……”
越成口中喃喃，反復咂摸這兩個字。突然間，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他瞪大了雙眼，手指著鏡晗，抖若篩糠。
“你、你是！你是！”
鏡晗神色淡漠，眸底沒有任何情緒的看了一眼越成，單這一眼，便帶著讓人生畏的氣勢。
“噗——！”又是一口鮮血垂地，越成趕緊低下頭，伏低狀想著鏡晗叩首。
他想說話，卻說不出任何話，只能就這么趴著，被鏡晗的一身威壓壓得喘不上來氣。
他既猜了出來，便早該做禮叩首。
光是那個名字出現(xiàn)，他就該三跪九叩，五體投地才是。
“越嵐語的命，吾收了。作惡多端，當死！”
還是一平無波的聲音，說出來的話卻是讓他不寒而栗。
越嵐語這些年在外做的事他不是不知道，但他就這么一個兒子，不得可勁兒疼么！
七海之中越海勢力最大。越成原身是蛟龍，身份血統(tǒng)地位僅次于龍的存在。那些海域主，那原身都是些什么東西？！在越成眼中給他父子倆塞牙縫他都嫌！
越成自恃身份高貴，且他高貴的血脈稀薄，唯有越嵐語這一子，所以對越嵐語那叫一個極盡疼愛。
越嵐語在外有多狂，也都是越成給慣得。調(diào)戲姑娘都是輕的，一旦動了心思，那便一定要得到的姑娘，明搶暗偷，什么法子順手來什么。且他手下還有十位實力強勁的長老，尋常人家又哪里是他的對手？！
糟踐了姑娘，玩膩味了之后那些姑娘要么被制成了尸傀，要么……自絕于世，不入輪回。
樁樁件件，越成其實心中都知曉。
但是沒想到的是，這回越嵐語卻是踢到了鐵板！惹上了不該惹的人！
越嵐語做了這般的孽，這位……不會給他連坐了吧？！
思及此，越成原本就瑟瑟發(fā)抖的身子現(xiàn)在更是抖得厲害了。
而鏡晗，不，應該說是姬夜闌這邊，只是強裝著記憶中那人的樣子，將手頭上的祭祀完成。他手中緊張的都滲出了汗，心中也跟擂鼓似的，碰碰響個不停。
方才那個怪里怪氣的珠子進入他的靈識之后，他只感覺從那珠子的裂縫中溢出了些零散的記憶，還有一股安撫他躁動靈力的力量。
這股力量入體后，他原本那股不受控制的靈力現(xiàn)在安順了好多，他也沒有方才那么難受了。
隨后姬夜闌更是驚喜的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能夠使用那股強大的力量了！
而這時，面對突然出現(xiàn)的越成，姬夜闌原本只是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一面到時給阿姜熱盛麻煩，是以在自報家門時，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名字，便用了那個名號。誰承想，這名號的威懾力竟如此之大！
雖然現(xiàn)在暫時算是威懾住了那越成，但眼下姬夜闌還是不敢與之硬拼，只是學著記憶中的鏡晗的語氣，說了句話震懾了越成。
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他要講著祭祀完成。平了怨氣，渡了魂，亡魂安渡，入六道輪回方可托生轉(zhuǎn)世。
他用靈力幻化出一方祭臺，隨后將手中的五刀肉置于祭臺之上，隨后做法，口中念念有詞引得怨魂來此。
只見霎時間，又是一陣鋪天蓋地的黑沉。
只是同方才越成出場時的聲勢浩大不同，現(xiàn)在這黑沉陰森詭秘，只是單純的怨魂之氣而已。
怨魂現(xiàn)世，直直朝著祭臺一擁而去，圍著那五刀肉便哼哧哼哧的啃噬了起來，很快周圍的怨氣淡了些，天色瞧著也明了些。
只是怨氣過重，這些血肉根本消不了數(shù)千人的怨氣！
而這時，姬夜闌靈力因怨氣阻隔逐漸耗空了些，他手中微微脫力，外層的怨魂沒了桎梏約束便掙了開來，朝著越成旁邊越嵐語的尸身飛了過去！
開了頭便有了二三，只見這些個怨魂找到了愁人所在，紛紛朝他奔去，心中越氣愈，口中竟化實了一口利齒，對著越嵐語的尸身便撕咬起來！
越成原本攝于鏡晗的威壓不敢妄動，是以并沒有在第一時間發(fā)現(xiàn)自己兒子被怨魂啃咬，等他反應過來，越嵐語已經(jīng)被連皮帶骨啃了好幾口了。
老蛟龍眼前一黑，下意識便召出命器向眼前這些不知死活的怨鬼砍去，只是刀還未下，便被姬夜闌制止住。
姬夜闌還是繃著一張臉，裝成鏡晗素常的樣子：“越域主，還想枉造殺孽嗎！”
老蛟龍一聽，只得恨恨放下了刀，看著自己的兒子在眼前被群鬼啃噬殆盡！
天色愈發(fā)亮了，怨魂的怨氣散盡，越嵐語最后一口肉本啃盡，那最后一只小鬼也心滿意足的消失了。
小鬼走前，還沖著姬夜闌笑了一笑。笑的純凈澄澈，滿身也不見半點晦暗，這一走，便可以入六道了吧！
祭祀已成，姬夜闌收了術(shù)法后，突然察覺胸口一滯，呼吸卻亂了一分。
他趕緊看向伏在地上悲痛不已的越成，見他沒有察覺，這才松了一口氣。他趕忙調(diào)息，只是靈力還是越來越弱，急速往他體內(nèi)禁制那一處回籠。
隨著力量的消失，他身體中的每一處力量都在被抽筋剝骨一般，疼痛至極。
是靈力反噬！
他方才所用的力量本就是封印在禁制中的，眼下應當就是離湮所說的后果了吧！
只是眼下，還是要先逃離這里才是。
想著，姬夜闌強壓著力量流失的不適之感，模仿著鏡晗的語調(diào)：“以彼之道，還施彼身。越成，你好自為之！”
姬夜闌說完，干脆消耗掉體內(nèi)所剩的最后的靈力，在腳下施了個傳送陣法，消失不見。
越成咬著后槽牙喊了一句：“小臣，恭送！”
而越成旁邊那個瞧著機靈的手下祖兒是在心內(nèi)嘀咕：怎么感覺這位……方才靈力竟還不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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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棧，鳳姜調(diào)息許久之后才醒來，因著方才催動靈力消耗過大，是以入定后所發(fā)生的事，這些動靜都沒能驚到她。
醒來后她憶起了姬夜闌，正在到處找時，卻見姬夜闌唇邊溢著血，踉踉蹌蹌過來，眾人也圍上來，紛紛詢問他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
姬夜闌確實瞧著鳳姜，甚是艱難吐出一句：“阿姜，快，離開此處！”
說完，便昏死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