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江的身體變得僵硬。
他的手指開始劇烈的顫抖起來。
然后,砰的一聲,他就跪了下去。
向著沈婧跪了下去,膝蓋上的痛苦恍若不覺。
所有人都愣住。
只有沈婧微微皺了一下眉頭。
“馮爺?”光頭男人不解的看著跪下去的馮江。
“我該死?!瘪T江沒有回答光頭男人,頭砰的一聲就磕在了地上。
“我似乎并不認識你?!鄙蜴喊櫚櫭碱^說道。
“您肯定不認識我這個小人物。”馮江又磕了一次:“今日之事是我該死,請姑娘高抬貴手,饒我一命?!?p> “你的命我可沒有什么興趣?!鄙蜴盒α诵Γ骸岸夷壳啊乙策€不算是隱閣的人,不過,我有些好奇,你應(yīng)該是見過一些風(fēng)浪的人,怎么膽子這么大……你知道這里是什么地方嗎?”
馮江的汗水從額頭上滴下去,他旁邊的光頭男人這個時候,已經(jīng)徹底知道了是什么情形,他定在哪里,不敢有任何動作。
馮江有些恐懼的咽了一下口水,然后說道:“我不知道這里和姑娘有關(guān)系……”
“我說了,目前我還不算這里的人?!鄙蜴捍驍嗨?。
馮江愣了一下,一下子像是有些明白過來,卻又好像還不懂。
沈婧想了想,繼續(xù)說道:“說句實話,整個臨江……或者……整個江湖,我不知道哪個勢力有這個實力來這里鬧事,你去問問天盛宗,去問問墜云峰,問問他們掌門的,誰敢?你帶一個小小的四境保鏢來鬧事,你在想什么?你不調(diào)查一下?或者說你調(diào)查不過來的地方,你敢動嗎?”
沈婧的話無疑是一個重磅炸彈,一瞬間引爆了整個現(xiàn)場。
原本恐懼的馮江瞪大了眼睛,腦海里面嗡的一聲。
旁邊的趙度也是驚駭?shù)目戳松蜴阂谎?,他從未聽過周莊說起隱門的事情,也從沒有糾結(jié)過周莊的身份,還有那個未露過面的隱門小師叔,偶爾有聽過周莊不負責(zé)任的話,他也當(dāng)做了玩笑而已。
可是這個藍裙少女絕不是一般人,她的一舉一動,帶著一股真正的高貴,那種氣質(zhì),絕不是一般家族可以培養(yǎng)出來的。
這種人說出來的話,讓人沒有理由懷疑。
只有傲嬌的楚夜冷笑了一聲,像是本來就知道這個情況,眼中帶著一絲嘲諷,冷看著地上的馮江。
“你想要活命,記得老實一點,別人說什么就是什么,沒有討價還價的余地,懂嗎?”沈婧說道。
馮江艱難的咽了一下口水,將頭磕在地上:“我馮江只要辦得到,絕不皺眉。”
“早點這樣,不就對了?”沈婧悄悄瞅了一眼唐詩,像是在確定這樣做是不是對的。
一天的相處,沈婧對唐詩的感覺,從原來的疑惑,變成了一種驚駭,這種驚駭持續(xù)了很久,那過目不忘的本事并不是很恐怖,但是,那兩境修為能入意的存在,只有在傳說中才聽過。
隱門門主,怎么有這么毒辣的眼光?
然后慢慢的她想到了浮生,想到了那個很少見面的老祖。
于是,她就想通了。
隱門門主可是老祖八十年才找出來的一個妖孽,要是沒點恐怖的眼光,那就奇怪了。
當(dāng)有一邊只想著活命的時候,談什么都比較方便。
只要不是要他的命,馮江都答應(yīng)。
一張藥材清單,外加五百萬。
清單是周莊之前準備好的,為了煉藥用,錢是趙度臨時定的。
馮江點著頭,帶著清單走了,錢會有人送過來。
現(xiàn)在他的心中只有慶幸,甚至他覺得自己現(xiàn)在還活著,都是一個奇跡。
藥材,再難找,都能想辦法,但是命,丟不起。
然后隱閣又安靜下來。
紹菲菲和那個少年震驚的走了,走的時候感覺都有些虛幻。
隱閣,到底是何方神圣?
那個藍色長裙少女,又是什么身份,讓馮江恐懼到那種地步?
不管如何,這個地方的情況,必須回家族匯報。
然后楚夜也走了,說是要去落湖學(xué)院看一個人。
只有沈婧有些著急的等著周莊回來。
……
落湖學(xué)院是一個標準的武校。
它并不能入十大名校之列,卻出過幾個名人,所以也算是一所小有名氣的學(xué)院。
落湖學(xué)院院如其名,學(xué)校中心是一座清澈無比的湖。
湖并不大,卻勝在美。
碧湖入鏡,林道清幽。
落湖學(xué)院很樸實,所以他呢大門看起來并不是非常氣派,只有落湖學(xué)院四個蒼勁有力的大字散著一股說不出來的古典意味。
這塊石頭很有年代了,就像落湖學(xué)院本身一樣。
學(xué)院的管理很自由,所以在大門外面的廣場上,學(xué)員人來人往,說說笑笑,一派朝氣蓬勃的景象。
相比那些真正的名校,例如天盛學(xué)院這種,落湖學(xué)院,有一種堅持自由的倔強。
陽光明媚,照在姜明的身上,在他的身下拉出一個修長的影子。
他手中握著一張卡,看著學(xué)院的大門,這個時候竟然有些緊張。
他穿的極其普通,站的筆直,這讓他與這里有些格格不入。
所以,那些來來往往的人群中,多少有些側(cè)目,也有些好奇的評論。
姜明原本是不太在乎這些的,可是想想那個陽光的少女,他偷偷的拉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讓自己看起來更加整潔一點。
不知道過了多久,影子被拉的更長了一些,然后他感覺自己有些莫名的著急起來。
他還沒有看見那個陽光的少女。
有風(fēng)過,帶著一股微涼。
姜明開始慢慢的移動著小步子,目光卻一直往學(xué)院里面看。
終于,在他的步子越來越快的時候,兩個少女有些躲閃的從學(xué)院里面慢慢的走了出來。像是早就看見了姜明,但又有些猶豫。
姜明大步走上前去,然后看著右邊的一個少女。
“怎么這么久?”他的聲音有些著急,問完了才發(fā)現(xiàn)少女右邊的額頭有一塊淤青。然后姜明又看了一眼旁邊的少女,臉上有些青,手像是受了傷,不自然的垂著。
姜明將目光回到右邊的少女身上,著急的問:“這是怎么回事?”
兩名少女有些躲閃,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說些什么。
“到底怎么回事嘛?嚴重不?”姜明擔(dān)憂的問,眼中的著急沒有減弱半分。
右邊的少女終于抬起頭來,然后露出一個大大的微笑,似乎是動作有些大了,撤得頭疼,又趕緊收起來笑容。
少女說道:“哎呀,哥,我沒事,就是一點小傷,這算什么,明天就好了,你忘了你妹妹我已經(jīng)入境啦?”
“這和入境有什么關(guān)系?”姜明著急道。
“怎么沒有關(guān)系了?這就是同門切磋,不小心受的傷,沒事的?!鄙倥α艘幌?,露出潔白的牙齒。
“同門切磋你們兩個都受傷?還一個比一個嚴重?!苯鞲静恍?。
旁邊的少女終于鼓起來勇氣,說道:“姜明呀,我們這個真的是切磋受的傷,只是對方出手重了點,我們不小心才著了人家的道,以后定然把場子找回來?!?p> “還有以后?”姜明瞪著兩個人:“人家為什么會出手重?你們就不能好好學(xué)習(xí),不要惹事?”
“哪里是我們?nèi)鞘侣??!苯鞯拿妹媒∏逵行┎环猓骸八齻兤圬撊?,還背后說人閑話,討厭之極?!?p> 姜明深知這妹妹的性格,他有些無奈的嘆口氣,畢竟這是學(xué)院,也不會鬧出什么特別大的事情。
他嘆氣道:“怎么樣,痛不痛?”
“沒事啦?!苯∏鍍扇寺冻鲆粋€艱難的笑容,疼的齜牙咧嘴的。